《我有一群老爷爷[修真]》幸哉

44、早睡早起

　　黄三把鸡毛拔干净，又烧了锅水，挖出内脏，对半剖开。若不是因为他身上这一身黄衣，冷戈只怕会以为这是市集里杀鸡的。

　　鸡毛，内脏和血水，黄三一招手，收进储物袋里。

　　他指一指身上的小旗，“这是药堂巡视弟子的标记，看，挺漂亮。”
　　六行宗不会真傻到把安危全交给外人，而且丹道弟子也并不一定都是手无寸铁，比如眼前的黄三，二十多岁的样子，能够修炼到纯元境五层，绝不算傻子。
　　同时兼顾丹道修炼是件困难的事情。

　　冷戈问：“敢问黄师兄的药堂排位是？”

　　黄三毫不谦虚：“第四，若不是我的功夫没全放在上头，说不定也能挤进前三去！”

　　冷戈：“你可以。”

　　黄三：“是的，我可以。”

　　他又趁着处理白斩鸡的功夫，给冷戈讲起药堂的运作和规则。

　　药堂排位是每年一次，像秦梦，便是今年的药堂排位第一。这几年来，她和第二位一直争夺这位置，有时候是那一位上来，如今是秦梦。

　　考核后三十位，将会剥夺资格，打入武堂，可战力瘠薄的丹师靠什么在武堂出人头地呢？
　　只能退出六行宗，另寻出路。

　　自然考的是炼丹，像新入门的弟子是不必参与考核的。黄三说这是在保护他们，等两年修习期一满，残酷的比试也就开始。

　　“有压力才有动力嘛。”黄三笑眯眯说，“像师妹这面相，就知道不是寻常人。”

　　百臂想，的确不是“寻常人”。

　　谁能像她一样下了山就引来无数同门的激情追杀呢？
　　谁能转头背弃同门另寻新欢？
　　谁能因为一口吃的装模作样？
　　因为要痛打落水狗，冷戈这狗比道德败坏，作威作福，早就想收拾她了！

　　冷戈推诿：“哪里哪里，我看师兄才是奇人！”

　　黄三微笑，不答，转而说起秦梦的事情，这正是冷戈想要知道的。

　　“秦梦和秦家的联系并不密切，许多宗门会提防这种宗族关系，避免形成阻力。秦梦上山七岁上山，如今已过十六年，拢共也就回去七八次。”

　　黄三说，“显然的，血缘关系很淡。”

　　“能够让秦梦出手的，只有更切实的东西——比如利益。”
　　“毕竟秦梦如今已是二转丹师。”

　　沧州秦家能给秦梦提供什么满意的条件呢？

　　黄三递来一只鸡腿，“就算要出手，那也是过后的事情，别的不去想，吃总要吃好。”

　　鸡肉切块，摆在荷叶上，荷叶清香与肉味扑鼻。

　　鸡肉是白味的，旁边摆着黄三买回来的酱料，蘸着吃滋味也很鲜。冷戈吃完两只鸡腿和一只鸡翅，意犹未尽，“好！”

　　黄三捻起一块鸡肉，连皮带骨，蘸着辣酱一块吃下：“你运气不错，每个月我都开一次荤，你一来就遇上了。”
　　冷戈：“下一次什么时候？”
　　黄三白她一眼，“还上头了，下次我会叫你的。”

　　黄三的手指和白斩鸡一样白，冷白，也不容易让人联想到丹火。这双又白又细腻的手掌收拾好东西，拿出一只黄澄澄的小葫芦。

　　打开塞子，绵细的酒香溢出。

　　别的人穿黄衣服多少会丑，六行宗的衣服颜色太重，衬得人像坨黑煤炭。但黄三偏不，他白的很，穿着衣服压得住。

　　分别，冷戈回去和秦钟碰头，秦钟见她第一句话问：“方才有人送了衣服和令牌过来，东西已经给你放在房间里了。”
　　统一是黑色的弟子服，若是成为药堂有排位的弟子，将会穿上明黄色的衣服。
　　至于令牌，能够打开房间的禁制，弄丢了将会很麻烦。

　　她是头一次亲眼见着这种东西，后天门不需要令牌，因为他们本身的一举一动都在视线里。附属的其他宗门有这个，冷戈听燕黄衣说过。

　　他们关系还不算太差的时候，燕黄衣算是个很好的师兄。

　　冷戈把了解的关于秦梦的消息说给秦钟。
　　秦钟也说出他从其他弟子那里打听来的信息：“秦梦和药堂第二位不对付，他们的师尊也是对头，至于黄三……我觉得有问题……他的有用消息太少了。”

　　似乎人人都和黄三有瓜葛，又似乎都没有。

　　默认的黄三不属于两方任何一派势力，谁胜一筹输一筹，他都不掺合，因为这一点，也被药堂堂主指为巡察弟子。

　　冷戈自觉地搬张凳子，坐下来，笑眯眯：“小心些，少年，过几天，最快明天就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秦梦？”

　　冷戈：“不是，是第二位的师兄。当然他也不会亲自出手。”愿意替他出手的人不缺。

　　“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姓秦。”冷戈说。
　　“可我和秦梦……”
　　“他们可不知道这一点，何况你手里头拿的是秦梦她爹的举荐信。”冷戈摊手，“不找你麻烦难道直接找秦梦？”
　　“总之，还是小心为上。”冷戈临走深情并茂拍着他的肩膀，留下秦钟一个人提心吊胆。

　　冷戈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一个人空间也显得拥挤，尤其是在冷戈这双挑剔地眼睛里。

　　“我记得你之前每天都从灵石床上一觉睡到自然醒？”百臂阴阳怪气嘲笑，“我记得那是给十岁以下的孩童巩固根基用的。”

　　冷戈说：“你看看我，我不就还是个孩子吗？”

　　冷戈看着年纪是不大，可顶多年轻个两三岁，她这个头首先不符合孩子的定义。
　　“我没见过十七岁的巨婴。”百臂说。
　　冷戈说：“可我如今能活两百年，你算算，我真的还是个孩子！”

　　百臂：“那……我还是老了？”

　　冷戈点点头，“不算你死后的时间，你如今应该是五百岁——阳寿大限了呀。”
　　五百岁，吞日境的极限，绝大部分修士摸不到门径。百臂就算是大妖，也争不过天，多续一分一秒也无法。

　　“放屁！老子是被人暗算的！”百臂气急败坏，“就……就只差那么一点点，老子就感悟了！”

　　“那的确是很倒霉了。”冷戈说。
　　百臂哼一声，“等我有了新肉身，我要回去把那些家伙抽筋拔骨！”
　　冷戈提醒：“可这么多年……都死了。”
　　百臂：“那我就把它们的血脉连根拔起！”

　　冷戈说：“那你加油，如果我这辈子都不能突破的话，你们只能给我陪葬了。”
　　百臂炸了：“放屁！你怎么不能突破了！说可以就可以！”

　　……大概，明白他是为什么会被暗算了。就着暴脾气和智商，人家不下手搞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好吧，那我睡了。”冷戈关上窗户，一觉到天亮。

　　如她所言，秦钟早起刚出门打水洗脸，就遇到了来找麻烦的人。

作者有话说

　　秦钟：劳资再也不早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