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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小鬼夫 ...

  •   周混子看薛林瞬间僵硬说不出话来,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洋洋得意地对捕头道:“官差老爷,你看薛林都说不出话来了。好端端为什么要撒谎,只能说明他想要掩盖事实,这一定是他杀人的罪证!”

      捕头也觉得周混子说得有几分道理,虽然空棺材确实有点蹊跷,但里面的衣裳也确实是男人的款式,这是明晃晃的事实。

      事已至此,薛林只能沿着之前的话硬着头皮往下说,有些悲痛地解释道:

      “这确实是男人的衣裳。大人,实不相瞒,我喜欢男人,我的妻子也是个男人,但是喜好男色为世俗所不容,我们处处被人排挤,最后他受不了就自杀了,尸骨无存,我能把他生前的衣裳下葬,做衣冠冢。”

      薛林的话一说出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连周混子都张口结舌再说不出话来。以前的野史杂说里确有男子有龙阳之好,但那都是极少数,男风到底不是时代的主流,为世俗所不容。

      捕头和其他官差们都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了薛林半响,也不知道是该安抚他还是斥责他,最后只把锁头解开,然后心情复杂地离开。

      周混子看到官差就打算这样走了还有点不依不饶,赶上去追问道:“官差老爷你们就这么走了么,我……”

      捕头本因为这系列乌龙事浪费一上午功夫就有些不悦了,偏偏这个报冤案的周混子还敢来不依不饶,原本压着不敢对薛林发的火气顿时找到了出口。

      于是他冷笑一声说道:“也是,差点把你给忘了,没有证据就敢乱报冤案,来人,把他给我抓回衙门,好好管教一顿。”

      周混子没想到最后会把自己给赔进去,又是求爷爷又是告奶奶,然而这次捕头铁了心要抓他回衙门,怎么也不肯通融,最后只得哭爹喊娘被带走了。

      官差走了,那些村民看没什么热闹了,便也三三两两离开,然而走前都不忘用复杂而又畏惧的目光看着薛林,走时脚步匆匆唯恐被秋后算账。

      村长落在了后头,也是有些复杂而又不忍地看着薛林,犹豫再三开口道:“小薛,今日也是惊着你了,你好好休息,别放在心上,我……先走了。”

      原本村长想要上前拍拍薛林肩膀以示安抚,但心里又想起薛林喜好男色,顿时神情更加不忍直视,往后退了退、干巴巴地说了两句安慰话。接着又展示了自己老当益壮,六十好几的人居然也能飞速离开,看这架势不知道还以为后头有什么恶犬追着。

      薛林:……

      目送那些人离开后,薛林总算松了一口气,顿时又想起隐身不见的左钦,刚才多亏左钦把骸骨隐形,不然更难解释。

      “左钦,你在哪?他们都走了,你可以放心出来。”薛林对着荒无人烟的旷野喊了两句,然而没有人回答,他有些急了,又催了两句,左钦这才扭扭捏捏地现了身。

      他垂着头,脸却红通通地一片,连耳尖和白嫩的脖子都染上了绯色,唯独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薛林看个不停。

      薛林被他看得有些口干舌燥,不太自然地挠了挠头问道:“怎……怎么了?”

      左钦脸更红了,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声如蚊呐地问道:“薛林,你真的有一个男妻子吗?”

      左钦虽然大着胆子问了出来,实际上心里紧张、害羞得要命,两只手来回把玩衣角,头也不敢抬。薛林听见了他的问话,又看到小家伙明明紧张得身体都有点发抖还梗着脖子问自己,顿时也明白了他的心意。

      两情相悦的暖流顺着他的心肺流往全身各处,只觉得通体舒畅神清气爽,心里有什么压不住的情绪要喷涌而出,这是薛林活了二十余年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深呼吸好几次努力抑制住想要把小家伙揽进怀里的冲动,只是极为克制地捏了捏左钦的脸蛋,哑声道:“你等等。”

      左钦被薛林捏得不明所以,但心里又很欢喜同他亲近。被捏过的地方隐隐又有点发烫,薛林火热的体温似乎借着刚才的一捏也传到了自己身上,感觉很奇妙。

      薛林说完你等等后,便就着刚才那些官差刨坟用过的锄头又重新把棺材埋了下去,将旧土和坟墓都复原成以前的样子。

      左钦奇怪地看着薛林,不明白他在做什么,而薛林也无暇和他解释,放下锄头后又头也不回地往村里棺材铺跑,好半天才回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红木制的墓碑。

      大概是跑得太急,薛林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贴身的长袍也全被汗打湿,但他毫不在乎,脚步不停地回到坟墓前,极为认真郑重地把墓碑立好。

      左钦这才有机会看清了墓碑上的大字:薛林之夫,左钦之墓。

      “我刚刚跑到棺材铺找那个刻字的老人刻的,时间有点赶也来不及镶金,我估计你也不会介意这些,你……愿意吗?”薛林没头没脑地解释一通,最后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虽然紧张地小腿肚有些打颤,但还是把选择权都交到了左钦手上。

      其实这算哪门子选择权啊,墓碑都立下去了还能反悔吗,这其实也是薛林早就暗地里打好的算盘,先斩后奏,等生米煮成熟饭小东西也拒绝不了,但他此刻还是很忐忑。

      然而他半响也没等到左钦的答复,小鬼低着头看不清神情,薛林有点儿着急地双手捧起左钦小脸蛋,看到后者小脸通红,扑闪的大眼睛也红了一圈,正一颗一颗地往下掉眼泪。

      薛林心都要碎了,赶紧把他抱进怀里轻手轻脚地又是拍背又是擦泪,足足用了十二万分耐心。小家伙哭得有点儿哽咽,憋红了脸,打了个小小的哭嗝,才慢慢止住。

      薛林以为小家伙是不愿意,纵使心里酸涩难忍,还是柔声哄道:“乖,别哭了,不愿意就算了,我不会逼你的!”

      然而左钦听到薛林说不愿意就算了顿时又急了,从他怀里站起来刚要说点什么,却又被自己的眼泪呛到,咳得震天动地几乎背过气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小鬼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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