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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一只纲吉 ...

  •   有人给了他一个拥抱。

      在纲吉觉得可以说的上是无理取闹地发泄了自己怒火的次日凌晨,那个被他炮口对准的人拎着一份香喷喷的早餐,在他的门口给予他一个拥抱。

      纲吉觉得,世界静止了。

      他闻到鼻尖传来的男人身上的气味,夹杂着阳光与肥皂的香味,让人下意识想到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人一定要把衣服放在晴朗的日光下晾晒,在薄薄的衣物上熏陶出相似的味道。

      可是味道再相似,也不是原来的味道。

      但鬼使神差地,沢田纲吉举起手,几乎要再度拉扯上这熟悉的味道上去。

      “抱歉,纲吉。”在他的手触摸到男人的衣物做出类似于回抱的动作之前,男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纲吉的头被压得紧紧的,粗糙的手覆盖在他杂乱而倔强挺立的头发上,莫名让人无法呼吸。

      那双手又往下压了压,男人的沉默半晌之后再度开口:“没有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对不起,纲吉。”

      ——

      踏上回日本的飞机的时候,纲吉在思考思考人为什么要上学啊这种充满哲学意味的事。

      至于为什么突然到了上飞机的时候,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故事从纲吉被熟悉的歌声叫醒的某个早晨开始。

      被某人可以说的上是强迫着设定的并盛校歌一响起来,纲吉就下意识地像是被什么追逐着一样还没睁开眼就打开了手机,听从手机另一边传来的声音。

      打电话的是风纪委员的草壁。

      纲吉一边夹着手机一边洗漱,嗯嗯哼哼地回复对方表示自己有听并且知道了他所说的事。

      在草壁委婉表示虽然风纪委员帮他请假但是考试还是需要他亲自(重音)进行并询问了他什么时候能够回并盛之后,纲吉终于心惊胆战地挂掉电话。

      他将自己重新丢到床上,终于想起某件自己遗忘已久的某件事。

      名为学生的可悲物种的天敌——考试。

      沢田纲吉绝对不会承认在得知自己应该回日本了的时候他是高兴的。

      如果不是自从某日一大早蹲在门口熊抱住他并且没有被拒绝之后就打开某个开关的沢田家光的话,纲吉很愿意在意大利待到下个学期开学。

      但事实上,说是幡然悔悟也好迷途知返也好,沢田家光开始对纲吉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无所不至的关怀。原本缠身的事物仿佛在一夕之间没了踪影,只剩下一个围着纲吉团团转的男人。

      与之对应的是觉得自己陷入某种磨难的纲吉。

      这个决定服软的男人拿出了当年追求妻子的攻势来攻略他的儿子,关怀周密到但凡纲吉在厕所呆超过五分钟都会被询问的地步。

      甚至在目击纲吉行凶现场(雾)之后,这个男人也没有将他的态度改变半分。

      想到这里的时候沢田纲吉重新陷入沉默,他把自己砸进座椅,透过右面的窗看出去能够远远看到建筑的影子。

      而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等待飞机起飞。

      ——
      沢田家光送走他的儿子。

      只有外表平平无奇但内里几乎塞了一半的彭格列成员的飞机才知道这位老父亲对于儿子远游担忧万分的慈父心态。

      在他遥遥望着飞机等他起飞的时候,肩膀传来熟悉的钝感,大头婴儿Reborn从他肩头跳过落到窗前。

      “你的儿子似乎隐藏了很多秘密啊。”站在窗台上的杀手先生以男人的宝贝儿子作为话题开口。他压着帽檐,用指缝做着掩护来看沢田家光。

      “是这样吗?”家光挠挠头,依旧是在人前那副为儿子骄傲的傻爸爸模样,“男孩子总会有些秘密,Reborn你以前也会做这种事吧,在床板地下偷偷藏不愿意给人看的杂志之类的。”

      “呵。”Reborn冷哼一声。

      “总之,”他打算无视掉这个一遇上儿子智商就急剧下降的男人,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只要不影响到门外顾问的正常事务就好。”

      听到这话的沢田家光此时正靠在窗边,他眯起眼,突然就想起几天前在大街上看到旁边巷子里纲吉挥动太刀的情形。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沢田家光第一次回想起这幅情景了。

      家光想他永远忘不了那天被本地的混混们打劫围在巷子里的纲吉。在他急急忙忙地赶去的时候恰巧看到的是将太刀舞得虎虎生风的儿子,在看到他之后敲晕了最后一个人,然后将凶器往身后藏了藏,试图掩盖行凶的真相。

      他急急忙忙冲上去将儿子揉吧揉吧塞到身后,处理完还在挣扎的小混混们后回头看到的便是手放在刀柄做好随时抽刀准备的儿子。

      那个时候家光觉得呼吸都停滞了。

      他再一次认识到某些事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发生着,例如纲吉不信任他的爸爸,例如他的儿子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成长,

      从那时开始,原本打算准备开启父子谈心模式询问纲吉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计划在家光心中搁浅。

      他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他的心底生出一种冲动。在听到纲吉对他爸爸的抱怨之后,在看到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危险地方成长的儿子之后。

      这个几乎将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挚爱的彭格列的男人突然就有了某种冲动。

      他再一次回想纲吉藏好三日月宗近又偷偷抬眼看他的动作,除了叹气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你看,我上次和他在一起超过一个月的时候纲还只有这么高,”他用手在腰侧比划,又在胸前比划一下,对他的老朋友说道,“而现在他已经这么高了,给他买准备当做睡前故事的故事书我才只翻开过几页还没来得及读给他听,这个孩子就已经成长到不需要它们的地步。

      “这样下去的话我还会错过什么呢?”

      他侧过身子问他的老朋友,声音中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一丝颤抖,“老朋友,你说说看,我还会错过什么呢?”

      Reborn抬眼看这个被称为彭格列年轻狮子的男人,他们已经认识了那么多年,这个男人的肩膀似乎从他们相识的时候开始就一直那么宽厚那么健壮。

      可他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住。

      Reborn压压自己的帽子,让它遮掩住自己的眼睛。

      “嘛~谁知道呢?”

      ——

      纲吉在飞机上昏昏欲睡。

      在意识浮沉的时候,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那是前些日子的事。他在街上帮一位老妇人指认了偷她钱包的小偷,转眼被一群混混围堵在某个小巷里面。

      面对着一群让他交出钱包的不良,沢田纲吉……选择拿出背后放在竹筒中背着的三日月宗近。

      在敲晕一群混混转头看到目瞪狗呆的父亲的时候,沢田纲吉虽然无措,但某一瞬心中又闪过一丝不知何来的喜悦。

      而那个男人却只是惊讶一下,转手把突然奋起往纲吉身上捅刀的混混甲敲晕,姿势熟练到让人疑惑这个人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情。

      令纲吉疑惑的是对此沢田家光没有向他提出任何疑问。不论是他突然能够将太刀甩得虎虎生风还是从日本突然到了大力,这个男人同以往一样揽住他的肩膀,然后一脸父子好地把他拐到街角的披萨馆。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月色再度侵入房间的时候,门户悄然打开了,被惦念了的男人放下签文件的笔,偷偷溜达到旁边来吸一口儿子。

      他和无数个夜晚一样将纲吉从床铺中刨出来,凝视半响之后轻轻盖一个吻在他眉心。

      在男人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离开之后纲吉睁开了眼。早就学会了在别人靠近之时防备地立即醒来的少年将自己缩成一团,捞过放在床头的三日月抱住才重新闭眼。

      [为什么不问问我呢?]沢田纲吉想,换个方向继续蜷着,[如果他问问的话……]

      他带着一点恶作剧的意味想着,[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没错,什么都不会告诉爸爸的。]

      在第二日离开男人飞向日本的路上纲吉又想到这里,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他突然笑了起来。发觉到这笑声十分突兀,他又很快收敛了,紧张地看看四周没有打扰到某人。

      “呐,欧尼酱的旅游开心吗?”或许是看到他如此开心的情态,坐在身边的小孩子扯扯他的衣角问道。

      他低头看到顶着一头奶黄发色的小朋友双眼pikapika地望他,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小孩家的大人,纲吉带着疑惑朝小孩笑了笑,然后认真地回答。

      “嗯,旅行很开心。”他如此说道。

      ——

      日本镇目町

      “呜啊呜啊我差点忘记很重要的事啊!”咸鱼一般摊在沙发上的青年突然蹦起来哭嚎。

      “怎么了吗?”擦拭着酒杯的酒吧老板看向他,沙发另一端的红发青年也懒洋洋地睁开了眼。

      “那个撒,”青年手舞足蹈地解释着,“邻居阿姨说她的闺密的儿子的上司的侄女的朋友的儿子要来他们家住一段时间,但是她恰好要回老家所以拜托我照顾一下……啊啊啊果然已经快到时间了啊!”

      青年转过身趴在沙发靠垫上,双手合十一脸祈求地看向已经放下酒杯的男人:“草薙哥~能帮忙送我过去吗QAQ?”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一只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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