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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   “尊上可以猜猜看,您若是叫起来,我哥哥他,会不会听见?”

      看着裴易安似笑非笑的神情,姜折微双眸微闪。

      他忽地前倾身子,任由冰凉的指尖擦过自己的脸廓耳际,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唇堵住了裴易安的唇,吻得笨拙又用力,待到唇分,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明明被吻得双颊通红、呼吸急促,唇上还润着漾漾的水光。少年的眼里偏还带着洋洋自得的笑,像是破坏了什么阴谋似的,颇为得意:

      “只要把两个人的嘴巴都堵住,就谁也发不出声音了。”

      他下巴尖儿一挑,那模样又高傲又可爱:“怎么样?孤是不是很聪明?”

      裴易安盯了他半晌:“……是啊。”

      倒映着姜折微身影的眼眸中,幽暗的火光熊熊若焚。

      姜折微正要跃跃欲试地接着吻下去,忽然门外传来细微的足音。那瞬间他立刻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裴易安,而裴易安后退了两步,眼眸深沉地将方才松开的衣领紧了紧。

      随着轻轻的“吱呀”一声响,不远处的门扉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的是一名裴衍之身边的侍卫。

      他先对二人行过礼,随后恭恭敬敬地对姜折微说:“尊上,我家大人有事要请您过去。”

      姜折微和裴易安迅速地对了一个眼神,转瞬便又分开,姜折微上前一步,若无其事地:

      “知道了,孤这便来。”

      临出门前,他有意无意地向着裴易安的身边靠了靠,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姜折微指尖灵活地从裴易安的腰间勾下一枚玉扣,弯着笑眼,回头对他无声地说了四个字:

      “留作纪念。”

      当着裴易安的面,姜折微将那枚玉扣藏进了袖口。但刚一踏出殿门、转过廊角,姜折微便随手将玉扣拿出来,轻巧一绕,将那枚玉白温润的玉扣拴在了自己漆黑的发尾。

      全程目睹了他这一系列操作的系统:……

      “……宿主,你真的觉得裴衍之会记得一枚玉扣的样子吗?”它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这么觉得啊。”姜折微大大方方地说:“所以我特意挑了这一枚。”

      他说着,和之前吻上裴易安的唇似的双眼弯弯:“你没有注意到吗?这一枚玉扣上面镂刻着很小的字。”

      系统闻言,捕捉了玉扣的图片放大后仔细一看:

      ——那上面赫然是一个古朴雅拙的“裴”。

      系统:……

      系统:…………

      “虽然我已经感叹过一遍了,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再说一次。”

      系统忍不住充满感情地吐出了那一句熟悉的话:“你好骚啊,宿主。”

      姜折微脚步轻快地越过侍卫进了门,那枚镌刻着“裴”字的玉扣在他的发尾上一晃一晃,天真烂漫地:“嘻嘻。”

      当姜折微走进正殿大门的时候,殿中正是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每个遇到的人都在驻足向他行礼,他却没对其他人多看一眼,只专心一意地往大殿中央走,步履轻盈、欢欢喜喜地唤:

      “裴卿!”

      裴衍之连眼眸也没有抬,只略一行礼,便指着最上首的宝座道:“今日要议论的乃是魔界重事,还请尊上且先入座旁听。”

      “……”姜折微似有些失落地撇撇嘴:“真是冷淡啊,裴卿。”

      但他还是听话地乖乖地走过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那座相对于他的身量要大许多的尊贵座椅。坐上去之后,足底甚至还够不到地面,偏偏少年还百无聊赖一下下晃着脚,于是那冠冕堂皇的衣饰便也随着晃起来,层层衣料飘扬起落,露出了厚重衣料下的白细足踝。

      裴衍之无意中瞥见一眼,下颌的线条便绷紧了,他忽地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文书,在众多官员惊讶的眼神中冷声道了一句:

      “都出去。”

      没有人敢发出什么疑问,也没有人敢让他说第二句。

      转瞬间人头涌涌的大厅里便已清空,裴衍之一步步踱至宝座旁侧,忽地俯身,捏住了少年奶白纤细的足踝,声音里透出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尊上能不能屈尊告诉臣,您今日在外袍下面穿的是什么?”

      姜折微停止了晃脚,一双天真的圆眼懵懂地望着他,像是只乖软的兔子般,歪了歪头,十分无邪地回答:

      “今日天气太热啦,孤在这件衣服下面,什么都没有穿。”

      “怎么?裴卿是不是心疼我呀?”

      他歪着头眨巴眼睛,似是拿不准般咬了咬唇,脸上仍带着那种纯真懵懂的神气。

      姜折微凑近裴衍之,故意将每一个字都咬得模模糊糊、又长又缓:

      “孤见裴卿身上的衣服倒是穿得很多呢。若是裴卿当真心疼孤的话,不若裴卿将自己的里衣脱下来,换与我穿?”

      像是不知道那句话有多像是邀请,他此刻还恶作剧似的,趁着被握住足踝的当口,肌肤缓慢地、一点一点抵住了裴衍之的手腕。

      少年的足踝看上去就像是用玉雪雕成的般,白皙干净到剔透,握在掌心中的触感却又绵又软,浑若无骨似的,肌肤如牛乳一样细腻,简直像是稍不用力,就要从手心里滑脱开去了。

      逼得人不得不抓紧他,在那瓷白的脚腕上印下道道靡艳红痕。

      二人无声地对视,裴衍之眼底的暗色愈浓,他垂眸看向姜折微,少年正一副害羞模样地微咬下唇,眨巴着眼睛充满期待地悄悄看他,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正满心渴盼着得到一颗甜美糖果的奖励。

      在透过窗隙漏进来的些微阳光下,少年的唇似花瓣般柔软,细白的齿轻咬上去,就印出几点绯色的淡印:如同饱满多汁、芬芳溢流的果实。

      像是一咬,就能淌出一汪蜜。

      “……”裴衍之沉默片刻,忽地一打横抱住了姜折微。他挥下外袍将少年魔尊紧紧裹住,不露出半点肌肤来,又抱着他像是阵旋风一样地从大殿里出去,硬邦邦丢给旁边的宫人们一句:

      “摆驾往汤泉宫,尊上要沐浴更衣。”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顺着大路走出去,转瞬间二人已到了汤泉宫,华美宫室氤氲着光霓雾气。

      姜折微乖乖地一动不动,幼猫似的缩在他的怀里,浓墨乌发间露出一点白皙的耳尖。他紧紧依在裴衍之的身上,眼里闪动着灼灼的光,眼见得那一点白皙耳尖,在缓慢地、肉眼可见地漫延上一层绯红——

      忽地,他轻轻地扯了扯裴衍之的衣领,很轻地,几乎没有怎么用力,像是一只奶软奶软的幼猫,用掌心肉垫挠了挠他的胸口。

      “裴卿。”姜折微的声音轻轻细细,像是怕不小心惊动了栖眠的蒲公英,连呼吸都轻微,小心翼翼地:“你现在要带我去沐浴更衣,是不是不想让我的样子被别人看见呀?”

      裴衍之冷着脸不回答,姜折微却反像是愈发笃定,更进一步,开开心心地:

      “裴卿,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就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明明大着胆子问出了这个问题,却根本不等裴衍之回答,姜折微就像是心满意足了一般。裴衍之感到肩膀一重:怀中抱着的少年忽然抬起身,将自己的脸埋入了他的颈窝。

      姜折微猫儿似的,缓缓地蹭过裴衍之的颈窝,冷滑的发丝慢悠悠扫下,耳鬓厮磨间,也似是带上了满溢的甜美香气。

      “裴卿,你对我真好。”他柔声道,呼出的气息暖融融的,带着少年身上淡淡的冷香:“好喜欢你呢,裴卿。”

      “——好喜欢,好喜欢。”

      裴衍之抱着少年步入雾中,神色不动脚下却用力,走过的铺地玉砖被一块块碾为齑粉。但他抱着姜折微的手臂却分毫未动,说话时声音稳极了,像是眼底不曾燃起那暗色的火焰:

      “尊上还请慎言。”

      “慎言,慎言,裴卿你就会说这句话……啧,你一直不信本尊。”

      姜折微闷闷地说了一句,忽地赌气似的挣开了裴衍之的手臂,柔软的身子一斜便从他怀里滚下去。这动作极快,偏偏翻身时一角衣襟恰好挂在了裴衍之的腰间,翻身下落时就像是一朵花盛开在了空中——

      ——他懵懂着落地,本就没怎么系紧的衣带散乱着滑落,衣襟半开,匆匆忙忙地下意识抓了一把,却只捞住了半截落在胸前的衣领。

      青丝披落,两肩细窄,少年之前话语的真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暴露出来:

      在那一件庄严威肃的魔尊冕服之下,他当真是什么衣服都没有穿。

      雾气中的两人都为这个意想不到的意外怔住了。

      忽地,姜折微“嗤”一声轻笑出声来,他从层叠的衣料中伸出一只藕白的臂,飞快地刮了一下自己白腻的鼻尖:

      “原来裴卿不肯换衣服与孤,是想趁机占占孤的便宜呀?”

      说完也不等裴衍之回答,便轻捷地跳起来,抱着衣服踢了踢迤逦及地的衣角,似笑非笑地轻呸一声:

      “可惜呀,孤现在生气了,这个便宜呢——就是不给你占。”

      姜折微笑嘻嘻地转身,颊边漩出浅浅的酒窝来。

      他半衤果着肩膀,佯装作不理他的样子,脚步轻快地往温泉的方向走——裴衍之遥遥望着他,深黑色的眼眸忽然危险地眯起来。

      ——在少年漆黑冷滑的长长发尾上,依稀能看见一枚样式熟悉的小小玉扣,随着少年的步伐在他发间一晃一晃,光明正大,散着冷白的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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