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
赵生这个人，虽然不傻，但是有点二。
傻和二是兼容的，傻可以是傻逼，赵生现在离傻逼就只有一步之遥。
沈度的笑容僵了僵，随即一脸自然地应和：“嗯，听说这附近有个不错的咖啡馆，过来看看。”
叶南期假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侧身一让，彬彬有礼：“那你们去吧，我走了。”又冲赵生笑了笑，“赵总，好久不见，上次的事多谢了。”
沈度：“……”
头一次当小人，暗搓搓跟踪人家跑出来，结果马前失蹄，功亏一篑。
不爽。
眼看着叶南期要走了，他目光不善地瞟了眼赵生。
赵生打了个哆嗦，关键时刻求生欲爆棚，力挽狂澜——虽然是靠熊熊的八卦之火：“啊？你们认识啊？”
叶南期：“……”
就是不想听到这个问题他才想赶紧溜。
赵生看了眼沈度，眼神写满了“你小子果然看上人家了是不是献殷勤被拒绝了看兄弟我的”一长串复杂信息，沈度还没解读完毕，赵生搓了搓手，笑嘻嘻的：“叶大明星是沈度的朋友，兄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寒冬腊月的，适合吃火锅，附近有个朋友开的店，我们去尝尝？”
叶南期的拒绝还没出口，赵生又轻飘飘地道：“唉，我这个人吧，对投资项目一向谨慎负责，正好可以跟你讨论一下那部电影。怎么样？南期不会拒绝吧？”
……
能拒绝吗？
敢拒绝吗？
资方就是上帝，叶南期还没忘记自己是个签了合同的打工仔，头疼于赵生的难缠，面上不显，含笑点头。
沈度偷摸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捕捉到那一丝微妙的变化，嘴角弯了弯。
有意思。
到了停车场，沈度本来要跟赵生坐一起，岂料发小白他一眼，嘭地关上车门，降下车窗，冒出脑袋：“我来带路，这顿我请客，沈度你负责跟南期聊聊天啊。”
叶南期：“……”
叶南期并不想和沈度聊天，但他也不好驳了赵生的意思，掏出车钥匙先上了自己的车，远远地看沈度和赵生说话。
沈度目测了一下距离，确定叶南期听不到他们说话，黑着脸问：“你多什么事？”
“我这不是在帮你吗。”赵生瞪大了眼，“不解风情，我可怜你二十多了还是个老处男，不叫我神助攻就算了，还说我多事，难怪人家看不上你。”
沈度：“他没有看不上我。”
赵生正想嗤笑，就听沈度很认真地说：“他只是讨厌我。”
赵生心里生出了微妙的怜悯：“……”
沈度说完发现不对，无奈摇头：“我也不是要追他，最多算补偿，你别乱说话了。”
“咱们沈霸王落入情网后变成只小蜜蜂了。”赵生咧嘴笑，“就会嗡嗡嗡的，当年揍我们的威风劲儿哪去了？鬼才信你。情网跟蜘蛛网似的，听过盘丝洞的妖精吗，落入网中就只有被吸干的份儿。哦，不过人家讨厌你应该是真的。”
嘚啵嘚啵完，赵生关了车窗，启动车子。
沈度只好上了叶南期的车。
出于当年父亲和小妹的车祸阴影，叶南期开车很谨慎，只求一稳，全神贯注，也不怎么说话。
看他没追问，做贼心虚的沈度暗暗松了口气，望了会儿车窗外，不习惯于叶南期的安静，又偏头望回来。
叶南期的侧容看着清清冷冷，像是被工匠精心雕琢的，脸颊细白如玉，长长的睫毛下，每一个弧度都是神来之笔。
等红灯的时候，沈度鬼使神差开口：“开车累吗？”
叶南期幽幽看他一眼。
沈度说话不带刺，怪不习惯的，他都不好找茬怼一怼了。
沈度摸摸兜，发现大衣里居然还塞着块巧克力，想也没想就摸了出来，递给叶南期。
瞥见包装，叶南期神情微妙：“这个巧克力？”
沈度：“……”
他该怎么向叶南期解释自己看了广告后莫名其妙买了很多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公司员工人手一份。
脑中灵光一闪，沈度机智甩锅：“助理买的，我不喜欢。”
叶南期愣了愣，余光看到外面商店橱窗上的圣诞老人，恍然大悟。
圣诞节快到了，这个在国内被过成情人节的洋节……送喜欢的人巧克力好像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目光深长地看了看沈度：“就算不喜欢，也别糟蹋别人的心意。”
沈度满头雾水：“嗯？”
“我也不喜欢。”叶南期说着，怀着股说不清的情绪，撕开包装把巧克力塞进了嘴里。
前面的车开始缓缓挪动，叶南期回过头，继续认真开车。看他慢悠悠地嚼动，腮帮子微微鼓起，沈度终于忍不住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很好吃吗？”
叶南期咽下巧克力，幽幽说：“任何一种食物，只要一天内连续不断吃了十几次，暂时都不会再觉得好吃了。”
拜那位小花旦所赐，叶南期那天拍了几个小时广告，吃了满地包装袋的巧克力。
沈度：“……”
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他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没话找话：“那以后就不吃了。”
叶南期哼笑：“沈总当然随心所欲，不过我这种小明星，就算吃到吐也得忍着。”
沈度的呼吸一滞。
叶南期不过随口一句调侃，可他却想到这人多年来的隐忍，心尖像是扎破了的气球，一点点松软下来，酸酸涩涩的。
他没再说话，眼神柔和了点，心想，总有一天，你也可以随心所欲的。
到了火锅店，叶南期戴上帽子口罩，低调地跟着赵生去包厢。
即使如此，也有不少人频频回顾三人。两个盘靓条顺的大帅哥，剩下那个身高腿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相貌不俗，这样的组合还真不多。
进了包厢，赵生调侃：“你们当明星的也是辛苦，出趟门都要藏着捂着，冬天还好，夏天还不捂出痱子啊。”
叶南期弯了弯眼：“在这一行就要吃这一行的罪，也说不上辛苦，过得比大部分人好，也只是出门不太方便而已。”
听他四两拨千斤说得轻巧，磊磊落落如风如月，赵生心生好感：“小同志思想觉悟很高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和我以前遇到的妖艳贱货都不同，哎呀你……”
“赵生。”沈度听不下去了，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他，“当年你爷爷上战场时没带上你真是可惜了。”
赵生茫然：“为什么？”
沈度冷冷道：“你这嘴比机关枪还快。”
赵生：“……”
这嘴忒欠。叶南期忍着笑，假装认真看菜单。
沈度不怼他时，看他怼人还挺有趣。
点好了菜，沈度想起叶南期吃不了辣，嘱咐服务员改成清汤。
上回在酒局上，赵生端着架子没露出真面目，这回绷不住了，闲不住嘴：“你们啊，清汤还算火锅吗？简直邪教！在我家你们这样的是要被鄙视的，我妈从四川嫁过来，嫌阿姨做的饭不行，我从小就是给辣椒浇灌长大的……”
沈度面无表情，夹了筷子牛肉放到叶南期碗里：“他今年幼儿园大班刚毕业，不用介意。”
赵生吱哇儿乱叫，他废话多，却说不过沈度，气哼哼地摸出手机，要了叶南期的微信，想看看叶南期的朋友圈，了解一下兄弟看上的人的爱好。
翻了两下，叶南期朋友圈要么是商业转发，要么就是转发新闻，滑了很久才看到一条：
【叶南期：伟大的唯物主义者马克思曾说，傻子才信鬼。】
赵生当然知道沈度怕鬼，看到这条，嘴里的毛肚差点喷出来，连忙把手机凑到沈度面前让他看。
沈度没有刷朋友圈、以及刷前情敌兼现老婆的朋友圈的习惯，当然没看到这条……而且叶南期把他屏蔽了。
良好的记性换回记忆，一看时间，脑海里就自然浮现出某个月黑风高夜，叶南期提着电脑来他屋里放鬼片的事。
沈度：“……”幼稚。
沈度心里不屑，手上稳稳地将叶南期喜欢的推到他那边，叶南期讨厌吃的放到赵生面前。好在赵生虽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但比叶南期好养活，吃嘛嘛香，还以为沈度是在关心自己，感动得给他夹了几大块肉。
沈度从容受之，半点也不心虚。
火锅热气腾腾，赵生吃得半饱，才装模作样地问叶南期电影准备得如何了，叶南期解答仔细，赵生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家主要是干房地产的，他对这个影视项目就是扔几个钱试试水，也没放心上，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沈度悠悠地听着，对叶南期工作上的事多了点了解。
聊完工作，赵生又嘚啵起来，叶南期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说废话时难得有人认真听，越看叶南期越顺眼，一时开心，叫上来不少酒，大冬天的也没温过，喝了两口，舒服地叹了口气，劝叶南期也喝两杯。
飘了啊。
沈度警告地睨了赵生一眼，态度自然地倒了杯温开水，递给叶南期。
气氛比想象中和谐，赵生也没继续追问“你们认识啊”的后续，从方行远那儿离开后紧绷的心情缓解不少，叶南期刚露出几分笑意，手机震了震，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发现是薛向榆回信了。
叶南期放下筷子，冲两人笑了笑：“经纪人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沈度就坐在他旁边，分明看到没有电话打来，盯着叶南期的背影琢磨。
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做什么，和谁联系？
赵生看他发呆，也瞅了眼叶南期的背影，窄腰长腿，确实好看。他倒了杯酒，摇头唏嘘：“美人啊，连背影都美。”
沈度懒得接茬：“让你帮忙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查——不到啊。”赵生耸肩，“薛家又不是吃白饭的，那么容易查？薛家活得比你家还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早想问了，你让我查薛家的人干嘛？谁得罪你了？你们最近不是有个项目要合作吗，难不成想窃取对方的机密文件？”
这件事不太好说，毕竟牵涉到叶南期，沈度避重就轻，隐晦地解释了几句，随即往椅背上一靠，望着关上的包厢门：“去找个女娲帮你把脑里的空缺补上。”
赵生呸呸呸。
叶南期走到门外，避开监控摄像头，打开短信仔细看。
薛向榆发的是一段废话。
大意是“哎呀昨晚碰到个难缠的小妖精大战三百回合现在才醒其实我真的不止二十分钟你要不要试试”。
叶南期回了一串点点点。
薛向榆这才正儿八经地回答问题。
【你姐姐当年可是他们最珍贵的宝贝，你是她弟弟，又走了老路，他们当然注意着你。你伪造的绯闻骗得了一般人，怎么可能骗得过他们——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对你下手，你怎么没中招？】
因为最后中招的变成沈度了。
虽然倒霉承受的还是他。
叶南期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如果他生活在一个抽卡游戏里的话，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SSR。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