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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光影界限 ...

  •   爱尔柏塔想了十几秒,却只能回忆起那条项链在魁地奇比赛时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她的脖子上。毕竟在赛前她刻意将项链塞进了衣领里,就是为了防止那颗不轻的挂坠在飞行时打到她的脸。

      而目不转睛的马尔福显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见她伸手去摸项链,本来还有点紧绷的表情霎时间放松下来,然后伸手揪住了她的袍子。

      爱尔柏塔的动作一顿,转头刚好对上了马尔福的视线。

      耳朵通红一片的男孩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睛很亮,像是盛夏里被太阳照的格外璀璨的湖水。他的唇角几乎是不可抑制的翘起,见她看过来,马尔福便抿起嘴唇,似乎是想装成一副冷静的模样,然而他控制了好几回表情都没能成功,再配上他发粉的脸颊,所以看起来格外的傻气。

      可是爱尔柏塔却感觉自己被针扎了似的,她干巴巴的扭过头,头一回有了种坐立不安的别扭感,甚至觉得袍子上的重量也沉的厉害。

      因为在那一瞬间她竟然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她发觉自己同过去一样,很难适应这种纯粹的目光。

      是的,纯粹。

      她竟然在一个马尔福的身上看到了这种诡异且违和的闪光点。

      梅林在上。

      略有点紊乱的心跳令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因为她莫名地觉得他有点可爱,傻里傻气的可爱。而显然马尔福也疯了,不然他怎么会喜欢一个小时候对他不理不睬的女孩。

      之后两个魁地奇队员又聊了什么,无非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荤话和纯血家族之间的商业往来,即便爱尔柏塔脑子里乱的要命,但她还是分神听了个大概。

      又过了一会儿,两位队员终于打着呵欠离开了这里,休息室内再度恢复了平静。

      而她也总算是推开沙发,从这处逼仄的空间里走了出来。

      但事实上他们俩的腿脚都坐麻了,不过她的情况要比马尔福好上不少,至少她没有在站起来的时候直接脚一软重新摔回原地。

      眼看着马尔福的脸红到了某种可怕的地步,爱尔柏塔也干脆坐了下来,她靠着墙壁挥动魔杖布下隔音咒并率先开口,“你真的喜欢我吗,德拉科?”

      动作极度不自然的马尔福不怎么高兴的眯起了眼,他正跌坐于沙发的背面,刚好被那片浓重的阴影笼罩。他挑起眉梢,露出了一个被冒犯的表情,“你在质疑我?!”

      “是的。”

      依靠着墙壁的爱尔柏塔看着他,他和她之间有着一道明暗交界线,“因为我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个更确切的答案,而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玩笑话——毕竟你喝了酒。”

      马尔福缓慢的拉开一个讥讽的笑容,就好像刚才气急败坏告白的不是他一样,“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也没有喝醉!”他小声嘟囔了句什么,接着又说:“你只要明白我喜欢你不就行了。”

      “......”

      爱尔柏塔沉默了几秒,她感觉马尔福在说‘我喜欢你’的时候越来越自然了,她意识到马尔福可能也说不上来自己喜欢她什么,又或者说现在他不肯告诉她。于是她又换了一个角度,“德拉科,‘你喜欢我’这一点对我来说远远不够。”

      马尔福显然没能准确理解她话中的含义,他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目瞪口呆的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喜欢你——这还不够!?”

      “……”

      爱尔柏塔见状自然明白马尔福作为一个在极度优越的纯血家庭中长大的幸福的孩子,让他设身处地的理解她的处境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他而言,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要开开口撒撒娇,自然会有人将他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其实在和平年代,马尔福这样活下去也无可厚非,可是在这种局势不明的情况下他必须得成长起来。

      然而有的时候成长的代价是惨痛的——卢修斯-马尔福显然不想让儿子付出这种代价。

      况且在对方的眼中,她也算是他想要却一直没能得到的‘东西’?

      而且就算她和马尔福在一起又能怎么样?

      纯血家族中的舆论倒也是其次,这些可以用很多东西进行弥补。而且她也很确定卢修斯-马尔福很大概率会愿意让她和自己的儿子捆绑在一起。

      但如果是神秘人呢?
      届时神秘人重回魔法界,马尔福一家必定会被卷入漩涡当中,而凭借卢修斯-马尔福的手段,一旦神秘人还记得她这个无名小卒,那么她必定会被对方拖下水,甚至还会被利用榨干到死。

      她不怕被人利用,因为她总能从这份利用中得到同等的回报——但她可不想死。

      于是爱尔柏塔摇头并认真地看着他,“当然不够。”

      马尔福慢慢的皱起眉,他像是头一回认识了她似的,脸色十分怪异,“......那你还想要什么?金矿?宝石脉还是种植园?”

      爱尔柏塔将魔杖收起,她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马尔福和他父亲的思路还真是如出一辙,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开了口,“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你站在我身边,永远。”

      但这句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永远’这个词太过沉重,马尔福不会理解,也扛不起那份重量。

      通常而言,阻止永远的是什么?
      是死亡和背叛。

      “……什么?”

      而马尔福则是一愣,他显然是被‘永远’这个词给吓到了,身体竟然向后瑟缩了一下。他的脖子根儿还泛着薄红,同时有点结巴的又有点埋怨的回:“什么永远,你也太——”

      看他这副孩子气的模样爱尔柏塔就知道他确实没明白她的意思。可既然话已经说出了口,她也只能继续下去,于是她直视他的双眼,同时不愿意放过对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语气完全没有半点暧昧,“你愿意吗,德拉科?”

      要仔细想清楚才行。

      大概是被她冷淡的语调给浇了一盆凉水,马尔福的理智终于回到了他的大脑——他或许不知道‘永远’意味着什么,但也能明白她在郑重的索要一个承诺。

      “……”

      于是他的表情从带着点羞赧的茫然转变为僵硬,最后不光是生硬的躲避了她略带尖锐探寻的眼神,甚至在她意料之中的没有说话。

      他紧紧地盯着皱起来的地毯,就好像那上面有什么新花样似的。

      瞧瞧,刚才是谁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会分手’的?不过好在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并不是什么掉进迷情剂里,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傻瓜。

      见此,爱尔柏塔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也明白他大概是借着酒劲儿一时冲动说了那些话。但她的心里却有种酸胀古怪的,像是空荡又像是怅然的情绪。

      “别放在心上,德拉科。”

      她的目光和缓下来,接着压住了那些莫名的触动,充满歉意的微笑着说:“大概是考试的焦虑填满了我的大脑,所以说了些模糊不清的让你困扰的话……”

      可马尔福却突然开口,“然后?”

      爱尔柏塔不再转动银戒,随即从善如流的回:“我们该回到各自的寝室好好睡一觉。”

      马尔福抬起褪去血色,变得苍白的脸孔,他讥诮道:“最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还不等爱尔柏塔说话,他便发出一声响亮的冷笑,接着迅速站起身,又重新变成了那个傲慢不可一世的斯莱特林。

      他挑剔的俯视她,又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阴阳怪气道:“你最好把那些假惺惺的话给咽回去。那么让我们重新讨论这个话题,”他的五指缓慢攥紧,唇角绷的很平,“你喜欢我吗,会永远站在我身边吗,爱尔柏塔-弗利?”

      德拉科-马尔福将话题推了回来,但她的沉默也给了他答案。

      “哈——看看!”

      他刻薄又奚落的笑了笑,表情却难看到了极点,就连眼眶都开始发红,“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语毕他再也不看她一眼,而是大力推开沙发,大步就要离开。

      “德拉科,我很抱歉。”

      其实爱尔柏塔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马尔福这种显而易见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但现在她已经决定彻底拒绝对方——这对马尔福而言是件好事,与她来说更是。于是她起身的同时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我想这条项链并不属于我。”

      然而德拉科-马尔福却头也不回的平板地说:“那就扔了!”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男寝走廊的入口,爱尔柏塔忍不住头疼的按了按眉心,接着她叹了口气将闪闪发光的项链放进口袋里,最后将沙发地毯归位,往女寝方向走去。

      ...
      ......

      时间缓速推移,在马上临近圣诞节的时候,狂风肆虐且灰暗的天空也终于放晴。

      在这期间,斯莱特林中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爱尔柏塔和马尔福之间的不对劲。

      作为当事人的爱尔柏塔更能直观的感受到这点,虽然他们在长廊和休息室偶遇时仍会打招呼,马尔福嘴上还叫着她‘爱尔柏塔’,但态度与过去大相径庭。

      他灰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冷漠傲慢的,心不在焉却怪异的情绪。

      扎比尼是第一个在私底下当着二人的面提起这件事的人。那时候,坐在高背椅上的马尔福一边向上扔着白巧克力,一边嗤笑道:“你想的太多了,扎比尼。”

      他在接住巧克力后便直接将其丢进了熊熊燃烧的壁炉火焰里,接着他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盯着坐在沙发另一端,正喝着花茶的爱尔柏塔,“我和爱尔柏塔能有什么?”

      在那一瞬间,他尖锐且虚伪的目光竟然让爱尔柏塔有了种不适的错觉。

      而这种异状就连帕金森都看在了眼里——可意外的是她并不高兴。

      她的不高兴直接影响到了扎比尼,结果就是在魔药课上她因为走神而让那些沸腾的药水飞溅而出,从而烫伤了扎比尼的右手——不过这显然要比炸了坩埚好上那么一点。

      脸色黑沉的斯内普教授十分难得的给斯莱特林扣了五分。

      由于帕金森的失误,她不得不帮扎比尼从爱尔柏塔那里取一些学习的材料并补充抄录笔记,尽管她看起来很不乐意,但显然微妙的愧疚还是牵连了她的自尊心,让她在两周的时间内频频出现在爱尔柏塔的身边。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正坐在爱尔柏塔的对面,没有和朋友们一起去霍格莫德,而是拿着浅金色羽毛笔,埋头抄录笔记的帕金森突然难掩烦躁的嘟囔了这么一句话,经过这些天的‘被迫’相处,两个人关系似乎融洽不少,“为什么他这么不高兴!”

      “……”

      正低头浏览信件的爱尔柏塔抬起头,那些来自家人的关怀没有让她生出半点情绪——可笑的是雅安-弗利现在给她带来的影响甚至还没有马尔福来的多。

      只不过在这个假期里,她恐怕要和几位‘家世与她相配’的男性见见面,然后在雅安-弗利的促使下‘培养感情’了。

      “……”

      思索着外高祖父情况的爱尔柏塔将信件叠好塞进信封内,随后她看向女孩乌黑的发顶,当然明白对方口中的‘他’是谁,“人总会有烦恼不快的时候,帕金森小姐。”

      她的话音刚落,帕金森便抬起头狐疑的瞪着她,女孩那夹在发侧的紫罗兰色蝴蝶宝石发扣灵动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煽动单薄如纸的翅膀。

      帕金森艳色的嘴唇抿在一起,“那根本不一样,德拉科他——”她突然收了声,紧跟着颔首不在乎的说:“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大概是因为你很关心你的朋友,帕金森小姐。”

      爱尔柏塔也没有生气,帕金森喜欢马尔福的这件事人尽皆知,这位傲慢的小姐显然也不在乎被人讨论自己的情感生活——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接着爱尔柏塔隔空指了指黑发女孩手底下压着的笔记本,“第三行抄串了。”

      帕金森下意识的低下头,再确认自己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后,妆容漂亮的脸一下就腾起了红晕。她一边快速修改句子,一边整理表情嘴硬道:“我知道!”

      “当然。”

      爱尔柏塔极具耐心的说,她看了几秒后又道:“第六个单词是月见草。”

      帕金森书写的动作一顿,接着她咬着嘴唇快速瞥了一眼已经在留意她们二人的平斯夫人,于是将字写得更快了。

      漫长的两个小时后,在爱尔柏塔完成大部分作业且抽出最后一张羊皮纸,准备写魔法史论文的时候,她对面的帕金森却像风一样整理好桌面上的书本笔记,最后起身离开前扔下一句:“别像你妹妹那样,让我瞧不起你!”

      “……”

      莉娅做了什么吗?

      这点小插曲爱尔柏塔没有放在心上,至于莉娅到底做了什么她也不怎么关心,或者说她没空关心。但不得不说她对帕金森的印象也有了小小的改观。她在充满古旧气息的图书馆里慢悠悠的写完了魔法史论文,最后将压在书包底下的信件拿了出来。

      那是哈利-波特写给她的信。

      这位来自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再次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惊喜’。信中他感谢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帮助,并诚恳的邀请她与他们一起在海格的小屋里度过圣诞节。

      只不过潦草的字迹,无数被划掉修改的措辞以及句子中深深浅浅的墨点让爱尔柏塔察觉出了对方的犹豫。

      或许是有什么事要找她谈吧。

      毕竟在上一次的授课中波特并未提及此事,再者他的邀请实在是有些突兀越界,她不认为自己教了几次对方咒语就能取得他的信任,成为他的朋友。

      爱尔柏塔这么想着,思考片刻便拿起白色的羽毛笔写起了回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光影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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