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夫妇》金盏子

14、往事

　　不管照片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子衿的注意很快被转移了，因为南子佩告诉她，今天是她父母来探望的日子。
　　从她得到这个消息为止，她就没能安静下来，要是南子佩再三提醒她控制戾气，她现在恐怕就要放声尖叫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我看起来还好吗？”沈子衿有些紧张地扯了扯自己的裙角，她自从变成厉鬼后一直穿着这身衣服，现在竟然不自觉担心起自己的仪容了，毕竟她希望能告诉父母不用为她担心、她现在很好。
　　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南子佩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道：“你现在很好，非常好看。”
　　“真的吗？”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南子佩耐心地安抚她。
　　哪知道沈子衿竟皱起了眉，语气控诉道：“你骗我还少吗？老宅里只有你一个鬼、戾气，这不是在骗我吗？”
　　南子佩哑口无言。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一旁的张念念毫不犹豫地表示了自己的嘲讽之意。
　　沈子衿烦躁地按住自己的脑袋，开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无论南子佩怎么劝她都停不下来，直到玄关处传来声响——
　　“咔”
　　“子衿？子衿你在这吗？”熟悉的温柔女声从那边响起，语气充满了期盼与焦急。
　　“沈夫人别激动，沈小姐就在里面。”这是祝宵。
　　紧接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子衿还没来得及从“妈妈的声音”中清醒过来，就看见熟悉的人正站在那看着自己——
　　“子衿！”沈夫人看到她的一刻，泪水克制不住地往下掉，快步就要靠近她拥抱她。
　　“沈夫人，还记得我们说过的吗？”祝宵连忙提醒道。
　　沈夫人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神情变幻莫测，眼中竟闪过一丝恨意，最后只能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强忍着哀痛冲她笑着。
　　“子衿真的在这？”另一个略显威严的男声响起。
　　“妈妈！”沈子衿终于反应过来，抬脚就要过去，却一把被南子佩抓住了手腕——
　　“子佩哥你做什么，我要过去啊。”她不解地拧起了眉头，如果不是拉着她的人是南子佩，她大概要忍不住甩手了。
　　“不能去，要保持距离。”南子佩严肃地说着。
　　沈子衿又生气又疑惑，最后只能听从南子佩的话，乖乖地保持了一段距离。
　　在双方都冷静了一些后，沈子衿坐在沙发上和父母说话，南子佩则拉着祝宵去了中庭谈话。
　　“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要是需要什么，和妈妈说。”一说到后面，沈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女儿这么年轻就被害死了，那些人渣怎么就死的那么轻松？
　　沈先生搂住妻子的肩膀，看着沈子衿的眼神复杂，至少他们现在还能看到子衿，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其实我过的挺好的，就是宅子里没有电，很多事情都做不了，而且那些人真的好烦，有事没事就到这里来探险！”沈子衿尽量让自己说的比较生活化，就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尽量不让他们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死了的事实。
　　“没电？下次我让人来修修？”沈先生一听女儿这么说了，立刻给出了解决方法。
　　沈子衿挤了挤鼻子，嘟囔着道：“这得听子佩哥的意见。”
　　“子佩也在这？”沈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继而恍然道：“我怎么忘了这里是南家？”
　　“这么说他也变成了厉鬼？”沈先生来的时候听祝宵说了这些事情，对南子佩变成厉鬼一事既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担心，松一口气自然是因为子衿现在同样是厉鬼，两个能相互照应，后者则是他死的时候比较小，后来一直在老宅里不曾离开过，那世界观、价值观说不准都有些扭曲，伤害到子衿就不好了。
　　“嗯嗯！”她眼眸弯弯，“子佩哥很厉害的。”
　　话音刚落，那边一人一鬼就从中庭回来了。
　　“子佩？”沈夫人扭过身，看着那张越发像好友的容貌，忍不住快步走了过去，在南子佩反应过来以前将他紧紧抱住。
　　诶，不是要保持距离吗？为什么他们就能拥抱？
　　南子佩一僵，温暖的体温就像是致死的毒药，挣扎了片刻，他放弃似的缓缓垂下眼伸手搭在了沈夫人的肩膀上，任由沈夫人肆意哭泣。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直到沈先生都要看不下去了，过去将沈夫人拉了过来：“行了，在孩子面前像什么样子！”
　　“我怎么了！我只是想他们了，我有错吗？”向来温柔体贴的沈夫人泪眼朦胧地瞪了他一眼，可惜没什么说服力。
　　“行行行，你没错你没错，是我错了！”沈先生一阵无奈，“别哭了，你还要不要和他们好好聊？”
　　一听这话沈夫人赶忙止住泪水，拉着南子佩坐到了沙发上，细细地问起了他的近况。
　　“这么说从十年前你就一直在这里了？”沈母拉着南子佩的手，仿佛察觉不到那冰凉的温度以及南子佩的僵硬。
　　没等南子佩回答，沈母便心疼地看着他道：“也怪我，自从那件事后就不再和他们往来了。”
　　沈母所说的“他们”指的是南家人，当年南子佩意外身亡后，主家就想把继承权交给南子佩继母所生的二儿子，然而名不正言不顺导致那些旁系的也开始蠢蠢欲动，一时间南家内讧不断。
　　从那以后沈母便再也不和南家来往，除了对南子佩身亡的痛心外，还有对南家家主南潇的厌恶，当然，更多的是对好友的歉意。
　　当初沈母和南子佩的母亲是至交好友，甚至约定了如果将来生的一男一女干脆就订娃娃亲，可惜南子佩的母亲在分娩时难产，救下南子佩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娃娃亲？我还以为是做兄妹！”沈子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当即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下意识看了看南子佩，后者脸色不变只看着她微笑。
　　看见自家女儿的呆样，沈母眼眸一转将那股气给压了下去，“还做兄妹，你学诗经的时候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沈子衿哑口无言，她真不知道这名字原来真是按照这个意思来的，更想不到他们竟然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未婚夫妻了。
　　……想着还有点小害羞是怎么回事？
　　沈母没有理会自己的女儿，继续说着那些往事——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沈母到还不至于对南子佩如此关心，更重要的是南潇风流成性，对这个儿子根本就不上心，整日里不务正业，要不是南老爷子一手撑着他早被那些野心勃勃的旁系给弄倒了。
　　因此沈母三天两头去看望几个月大的南子佩，弄的一段时间里南子佩还以为沈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直到沈子衿出生后，沈母更是将南子佩接到了沈家照顾。
　　不知道是南家的人心太大还是怎么着，竟然没人拦着她。就连沈父都觉得这样不太好，让她将南子佩送回去，向来感情好的夫妻俩为这事大吵了一架，最后两人各退一步，以沈父去和南潇交谈关于南子佩的去留。
　　那大概是沈母对南潇好感度最高的一刻——南潇表示，南子佩可以在沈家住着，但是每周末都必须在南家。
　　就这样子坚持到了他们要上学的时候，南潇在南老爷子的施压下将南子佩接回了南家，再后来南潇和跟了他十年的情人结婚，并直接带回来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不顾南老爷子反对硬是将那个孩子记入了族谱。
　　从此沈母对南潇厌恶至极，对南子佩更是百般疼爱，就差没给南子佩换个姓氏了。
　　“所以你考虑的怎么样？”沈母满目温和地看着南子佩，只是说出来的话让沈子衿一头雾水。
　　不是聊得好好的，怎么就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是不是听漏了什么东西？
　　南子佩无奈一笑，“程姨，这件事不在我，在子衿啊。”
　　沈子衿：？？？
　　沈母故作不高兴地看了沈子衿一眼，“你倒是说句话表个态啊，听了这么久什么想法都没有吗？”，看看这不争气的样子，大学都毕业了都没谈过恋爱，不是记着子佩是什么？现在既然两个人又能够见面了——
　　一想到这里，沈母眼睛一酸险些没再次掉眼泪。
　　“可是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啊。”她真不知道啊，难道……是在说娃娃亲的事？想到这她只觉得脑袋都糊成一团了，支支吾吾道：“这个事，以后再说吧。”
　　“什么以后再说，你要是——”
　　“行了，子衿都二十三了，她能为自己负责了，别想那么多了。”沈父见沈子衿眼神飘忽便知道这孩子是在害羞，这事十有八九是成的，可是他对南子佩可没有当初那么信任，毕竟十年过去了，南子佩又在这宅子里不知道度过了什么样的日子，他还真有些担心。
　　再度被沈父打断的沈母深吸一口气，冲沈父微笑道：“你能不能回去看你的文件？”
　　沈父：……

作者有话说

　　狗血的身世，这个梗真是怎么都玩不厌啊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