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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鬼头氏大族 ...

  •   鬼切移开了盯着枣树的目光,他没打算去鬼头家的主院,而选择在这块奇怪的区域内逗留。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见屋内有火苗闪过,甚是诡异。

      与之相同的是,夜夜子也发现了端倪,她甚至看见昏暗的火苗在移动,黑暗中投印出一个大影子,影子大概形状是人形。

      在两人都不在说话的期间,在内的影子继续往里面移动,最后渐渐消失,随后火苗便也消失了。

      从人类的视觉看,这场面配合从墙缝中吹来的阵阵凉风,着实够惊悚。

      “既如此便作罢了,我们就在这里调查片刻,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鬼切道。

      “总感觉……不是很妙。”夜夜子瑟缩在鬼切的后面去,“鬼头家很大可能被别的鬼神占用,夜姬又不在,他们更肆无忌惮。”

      “夜姬”一词,鬼切是头一次从夜夜子这边听到。

      她平常提到最多的人不是“表哥”就是“表哥”,或是有时会说到自己家人,但“夜姬”却是个新鲜的词汇。

      夜姬与夜夜子,名字异常相似,只是在发音上有些许的不同,即使不用过多的解释,鬼切便肯定这两者关系可见一斑。

      “你说的夜姬又是谁?”鬼切还是得问个明白。

      这时夜夜子从解松腰际的绳索,把刀交给了鬼切:“我从久见家带来的佩刀就是它,你跟鬼王他们打架是用过的,我一直没跟你说这把刀的名字,就叫鬼刀夜姬。”

      鬼切握住染血的刀柄,细细打量了几番,随后猛然将它从刀鞘中抽离出来。

      待刀鞘完全抽出,只见刀身断裂剩下刀柄至上的三等分,长度与它本来的刀鞘完全不匹配。

      “是一把断刀。”鬼切迅速收起了刀,还给了夜夜子,“难道你是它的主人?”

      夜夜子倒是摇头:“它的原主人是鬼头将军,我父亲好些年前擅自闯入这个侧院,不问自取将它拿回久见家,还唤醒里面的器灵夜姬,如今机缘巧合落入我手。”

      过程的种种夜夜子并没时间在这里过多赘述,自从出了真言酒那件事后,其实她对鬼切已经没什么事好隐瞒的了。

      “而且,我那身为阴阳师的继母,还有我的胞弟,表哥,其他曾被夜姬伤害过的人,他们都怀疑我就是夜姬。”夜夜子垂头,补充说,“你会不会也怀疑我呢?”

      鬼切缓缓握住了夜夜子的手,抚在她的脸上:“即使你是夜姬,与我又如何?不过是多一个身份罢了,之我而言,你还是你,是我辛苦从久见城抢回来的新娘。”

      “鬼切大人……”夜夜子抬眸望他,被按住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庞,她感受到了属于他温热的气息。

      是啊,自己就是自己,不是别人,没必要害怕成为他人。

      尤其身边的人不会因为自己身份的改变而离开自己,这便给了她足够多的勇气。

      “阿夜已经不怕了,快进去调查吧。”夜夜子冲鬼切绽开了笑颜,主动拉上他小跑到沿廊上,小心拉开了门。

      门随拉动发出滑动的窸窸声,夜夜子先行跨进一步。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外头的月光在房间的地板中投射出他俩的影子。

      鬼切蹲下来,手指擦拭了一下地上,两指揉搓,发现这里的地面竟一粒尘土也不曾沾染到,嗅起来像蜡油的味道。

      显然他们方才所见的并非是所谓的鬼影,那道若隐若现的火焰更有可能是普通的探照蜡烛,而且是已经住进这院子的人在使用。

      “是谁让你们擅自入内的?”

      忽然,属于老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自外头的烛光照射进屋内。

      夜夜子回转过身子,望着越来越靠近的烛光,她看清了说话者的面容。

      手上提着烛火的老妪满脸的褶子,花白的头发被烛光照得昏黄,她的腰背不大直,尽管不需要拐杖搀扶,但走起路来却很慢,看样子她至少已到了花甲之年了。

      可是老妪的视力偏偏很好,她从外头参天的枣树下缓缓走来,便能远远看见了站在屋门口的夜夜子和鬼切两个人。

      原本夜夜子也想开口询问老妪是谁时,不料对面老妪的步伐突然加快,像个孩子一样踉踉跄跄冲撞到沿廊的台阶。

      老妪手上的烛火滚落,抬头间,她惊诧地瞪大眼睛,眼皮子的褶皱挤成了一条。

      “夜……夜夜子大人?!”老妪沙哑而颤抖的嗓音无不真切地表露了她此刻的不可思议。

      听到对方准确无误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夜夜子不多想就缩在了鬼切的后面,问道:“请问,你是……?”

      在夜夜子开口说话之时,老妪已是泪流满面。

      她掩面哭泣了小会儿,又慢慢撑着台阶站起来,什么话也不说,便是一步步往夜夜子那边走去,站在一定的距离打量着:“没错了,是你了……是你的声音,面容,跟老身记忆中的一样啊!”

      “婆婆,可我并不认识你……”确定对方没有恶意和危险,夜夜子才从鬼切侧边站出来。

      比起夜夜子发懵和连续发问,鬼切始终没吭声,也没有其他动作,注意力也不在老妪那儿,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夜夜子身上。

      老妪叹息一声:“唉,有八十年了吧,老身就是当年的银花。八十年前,您曾经救过我呐。”

      夜夜子更加疑惑:“八十年前?”

      老妪愈是激动地补充说:“您离开鬼头家之时,老身还是个小女孩,不认识老身也是正常的。总之,所幸神明保佑我们又再相见了。”

      她说着说着,便热泪盈眶。

      夜夜子自然不会再多问了,因为她很清楚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在夜姬从前住的庭院里种着她最爱的枣树,出现了一位八十年前就认识她的老婆婆,并且她夜夜子的这个名字,也是鬼刀夜姬这把刀上面刻的唯一的字。

      当所有人都指向她的身份就是夜姬时,也轮不到自己不承认了。

      也许,她是时候需要了解来龙去脉,不应一味地逃避了。

      “婆婆你一个人在鬼头家看守吗?”夜夜子问。

      “自儿女分家后,老身只身来到鬼头家,便是想找寻您的下落,可惜物是人非,鬼头氏族已经没人了。”银花婆婆哀叹之余,擦拭热泪,又渐渐地走到屋内,回头说,“夜夜子大人,请随老身过来。”

      夜夜子摸黑跟随银花婆婆进去,后面等了一小会,银花婆婆手中捧起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一直以来,老身坚信您还存在于世上,所以留在您曾经住过的院子里等待,即便等不到余年,老身也要带着您的珍贵的信物交给儿女子孙,让他们继承老身的遗愿。”

      信物么?

      这么听银花婆婆的描述,夜夜子倒是没有什么实感。

      她没有夜姬的记忆,自然做不到感同身受。

      倒是鬼切,他已然替夜夜子接过了木盒子,黑暗中夜夜子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只知他自碰到银花婆婆开始就没有吭过一声,整个人很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银花婆婆瞅过去一眼,眯上眼睛注视鬼切,转头就问夜夜子道:“这人是谁,为什么跟夜夜子大人您在一起,还多管闲事。”

      “他不是多管闲事,他只是……”夜夜子虽在反驳,可却一时找不到解释鬼切身份的语句,吞吐着不知该说不该说。

      “我是夜夜子的夫君。”鬼切忽然开口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鬼头氏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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