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只要你说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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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就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人，而且还是前一阵子还跟自己吵过架的那个人，此刻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一脸“发生了什么”的懵逼表情。
得不到朔间零的回答让我感到非常的尴尬，就感觉自己刚刚打招呼的行为特别傻。
我咬了咬贝齿，试图想要缓解僵掉的气氛。
“先去洗澡，杵在这里你会感冒的吧。”
“……欸？”一个不留神便发现朔间零早就赤着脚进来了，而且似乎是一眼发现了我衣服还有点湿，这会眉头正皱着。
“快去。”他没再多说什么便把我往楼上推，这作风压根就不像平日里那种老年人腔调的朔间零，倒不如说……更像是那个时候的朔间零？
“等等你别推我啊我自己可以走的——”
“不推你的话你没有自觉，现在就去。”
“——喂！”
其实洗个热水澡的话是真的挺快的，再加上似乎淋浴间摆放那些洗澡用品的架子上还放着我惯用的牌子的洗发水，感觉一瞬间就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样。
洗澡的时候难免大脑中会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几天的安排啊，对于离现在不远的“不久”的打算，未来自己想要做些什么……说实在的，这些东西对我而言还相当模糊。
因为我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想去做些什么。
不知不觉好像淋浴间的水蒸气也浓了许多，回过神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似乎快没办法呼吸了。还好头也洗完了，赶紧把水龙头关上吧。
稍微让自己抓着玻璃移门上的把手冷静了那么一会，我顶着头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的长发将淋浴房的玻璃移门拉了开来。
唔，刚刚是有谁进浴室了吗……都没察觉到。我先前也是被催的厉害所以忘了把新买来的睡衣带进来了，可没想到现在那套睡衣连着袋子一并送了进来。
皱了皱眉扒开了袋子，我盯了被我拿在手中敞开的睡衣上衣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卧、卧槽等等——！才洗了下澡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突然抓狂了起来。
“似乎没有内裤能穿了……”
因为朔间阿姨好像顺势把我的内裤也一并洗掉了……啊天哪，我要怎么办，难不成真空着出去吗？！虽然应该能跑得快点下楼去问朔间阿姨能不能借给我短裤，可是阿姨在烧菜……
重点是朔间家现在还有两个特别稀奇地待在这里的异性啊，对，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年轻男性啊……我有羞耻心的啊，让我这样就穿着睡衣跑来跑去我不能接受啊！
虽然不是很接受睡裤（毕竟在月之寮都是穿的连身睡裙），不过看在它是中短裤而不是长裤的份上我还是在内心挣扎了好一会之后套上了。
总、总之现在装作自己还是有穿了内裤的样子就行了吧，心无芥蒂地，尽量自然地、正常地和他们说话就没问题了吧——
可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可能是真的太甜了。
我开门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僵在那里了。
“女孩子洗澡的时间都这么长的啊。”朔间零正懒懒地倚在门框边，一双玩味的红眸正微微敛起看向了我，“吾辈差点就要干涸在这了呢——”
“那、那个朔间君……”
“这个家里的人可不都是姓‘朔间’的么，汝叫的‘朔间君’，究竟是在叫着谁呢？”
他一定是故意的吧——看他还一脸轻松笑得出来的样子，我就仿佛看到了在逗大神晃牙的朔间零……呜哇，果然是魔王大人，某些地方还是很恶劣啊。
明明知道我现在要亲昵地改口叫人的名字还是有些不大适应的！
“汝有时不也这样称呼吾辈吗，像那些时候一样就可以了。”
“唔，嗯……那、那么……零……”
“不是可以这样好好地叫着吾辈的名字吗？”这么说着的他已经拉起了我的手腕，笑容也柔和了许多，“过来，吾辈给汝后背伤到的地方上药。”
啊……
我其实想告诉他那块淤青真的没什么的，应该已经基本上没啥问题了吧。也就是最开始磕到的时候会比较疼，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睡裤，垂着头跌跌撞撞着被他拉着走。
可是我们明明应该还在吵架的啊？你不会生气吗，你那个时候明明都被我故意踩到你雷区的行为给激怒了，为什么还能这样那么正常地和我搭话啊。
实在是不大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是度量大呢，还是他正在伺机报复我呢。
不想了不想了，脑袋疼。
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整洁得让人怀疑这是不是男孩子的房间啊……
小小地感慨了一声之后，我环顾了下四周，果不其然看到了大概已经捣鼓完的一碗药正放在床头，朔间零也搬了凳子放在了床旁边坐了下来，并且还拍了拍床铺，歪了歪头笑看我。
——什么啊，这样子真让人火大。
我鼓起了脸颊，一鼓作气走了过去坐在了床上，直接把背面留给了他。
“先把衣服脱了，然后躺下来，后背朝上。”
“……零，我不是男孩子，请恕我拒绝。”我赌气一般哼了声，“话说我这样坐着不也可以嘛，你稍微移下凳子，我再转下方向离得近一点不就好了吗。”
而且这样的话我也只要给他露出后背就好了，照他那样做的话哪怕是身体会贴着床铺，还是会被他看到的啊，我绝对不会信他会先转头让我躺好的！
“吾辈的心现在还是抽痛的呢……被汝的话伤得遍体鳞伤哦？”他的声音里夹杂着细微的抽泣，“直到现在吾辈都还没缓过劲来，没想到昔日如此安静的惹人怜爱的小姑娘也会用这样的如同利刃的话语毫不犹豫地直刺向吾辈——”
“啊——！真是的！”我立刻捂住耳朵晃着脑袋，“我错了我错了魔王大人求求你饶了我吧！”
“唔，又叫我‘魔王大人’呢——”
“呜——！”我的身体立刻神经地剧烈颤抖了一下，“我、我知道了！我躺平！”
我颤抖着把手伸向了自己身前的睡衣纽扣。
“不过安心吧，吾辈可对小姑娘的身体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哦。”
“……你先转过去再说出这句话吧。”
不过朔间零还真的照着我说那样的先背对着我了，唔，姑且就这样相信一回好了。
我乖乖地躺了下来之后才小声招呼他转回来。
“顺乃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指的哪件事。”生怕我整张脸埋在床铺上会透不过气，他把U形枕暂时借给了我，不过我说话还是得不得不提高音量，“如果说的是先前轻音部教室里发生的事情的话，我其实也没有多生气吧，只是被你吓到了而已。”
不过说是这么说，我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憋屈的，但他对我而言也很重要……
“那个时候对我很失望吧。”药膏在他的指腹之下正被均匀地涂抹在我先前被磕到的地方，力道也恰到好处，“之后我也有好好反省过，就是不清楚你现在还接受不接受我的道歉。”
我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倒不如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回答他。
“……毕竟你还是个小姑娘，稍微任性一下使下脾气也是可以的啊。”见我没有答话，朔间零自顾自地把话继续了下去，“不用去想在别人面前需要怎么维持乖巧或者是优雅的形象，你的一切不足之处会有人会笑着全部接受吧。”
“——汝是被吾等深爱着的存在啊。”
哪怕是诓骗我，虽然这话真的有几分甜言蜜语的味道，不过还是姑且受用好了。
我闭上了眼睛。
“不过……零，请你别摸到其它地方好吗？”
“……哦呀，身体有点发烫呢。”他意味不明地发出了一声轻笑，“真不知说汝大胆，还是对吾辈和可爱的凛月太过信任——下次可别这样了啊。”
手、手的位置，不要再往下了——！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他绝对知道的吧，早就知道的吧！
硬是咬着嘴唇试图不去理会仿佛挑逗的行径，我把自己的脸更加往里埋了埋。
脸、在发烫……真的失策了啊，说起来为什么会被发现啊，我明明应该表现得够自然的啊……
“要说为什么的话，刚刚正好看到母亲在晾衣服，其中有没见过的款式的内裤。”
“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总之我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套路了一次。
于是等药膏晾干了之后，我迅速地套好了睡衣，将中间拉拢好不外漏春光，随后——
抬脚直接踹了上去。
*
此刻的我可能面临着巨大挑战——说动朔间凛月，让他从客厅挪到饭厅去吃晚饭。
因为是很难得一见的家人几乎都在的一顿饭，所以朔间阿姨似乎料理得非常起劲，现在晚饭也做完了，朔间零说是待会就下来吃，于是最大的问题就是说动眼前的这家伙了。
“唔，不要……”朔间凛月小幅度地摇着头，还是那副仿佛深陷沙发之中就不出来的架势，“不过，顺乃待会喂我吃饭的话，我可以稍微考虑一下哦～”
“我和你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
“我不听我不听——”他转动了下脑袋，摆动着双脚，“答应喂我我就跟着你乖乖去吃饭～”
“你果然还是小孩子吧。”
“好过分啊，呜……这么欺负老人家。”他泫然欲泣了起来，都看得到水光在他的眼中打着转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明明顺乃以前和我关系那么好的，那么粘着我的。”
——不应该是我以前借住在这里的时候，你格外粘着我吗？！
“……算了，我不管你了。什么时候饿了自己过来吧。”
“等、等下——！唔……”
他显然没想到我是这个反应，突然焦急了起来，本想翻下来抓住我的，可是他刚刚还是躺在沙发上的姿势，这下好了，翻了身之后直接毫无防备地就摔了下来，看起来就超级疼。
我被他吓到了，赶紧折了回来蹲下，掀起了他的衣服：“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不、不用了。”他略有些慌张地把我的手按了下来，“有地毯……伤不到哪里去的。”
说着他的视线移到了别处，脸通红了起来。
“欸——真的？”我还打算重新把他的衣服撩起来，“不用跟我客气的哦，毕竟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好的嘛，虽然有段时间没见了，而且重新见到的时候你好像一开始还没认出我。”
“那、那是因为……”他敛了敛眸，还是把头扭向一边，“和以前的印象完全对不上了。但是，顺乃是无可替代的……唯有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所以这也是你一个多小时前随手顺了闹钟砸了……零的脑袋的理由？”
“那个疑似哥哥的生物接近顺乃的话，必须得清除不是吗。”
——都快谋杀亲哥哥了啊喂。
不过话题其实也没持续多久，到底还像是一家人一样好好地吃了顿饭。
饭后休息了三刻钟之后我就拖着朔间凛月询问他【star mine】的曲目的练习进度究竟到了哪里，果不其然得到了对方没怎么练过的回答之后，试了各种方法威逼利诱他和我一起做一些舞蹈练习——没办法啊，那首曲子对舞蹈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回到了这里之后，比起泛起那种怀旧情绪，不如说催生出了更多的感慨。这里终归不是我真正的“家”……哪怕很多东西都还在我记忆之中的位置。
翻来覆去了好一会都还是没能闭上眼睡着，我还是忍不住翻回来，伸长了自己的手臂去够搁置在床头柜的钟。
目前的时间是十一点三十二分。
啊，还是快点睡吧，明天耗体力的事情可就多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催眠的效果，眼皮终于沉重了起来，缓慢地阖上。
*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不睡呀？」
那是有着与他哥哥不相上下的美貌的幼童，不难看出未来他也绝对会朝着美少年的方向发展，而幼童此刻却挂着天真的笑颜，施以怎么样都无法睡着的小女孩关心。
小女孩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摇头，将他话语中的温度一并浇灭：「我……也不知道。」
「哥哥他……今天晚上也不陪我睡呢。」幼童沮丧地垂下了头，撅起了嘴，其实他也一定是失落的吧，也是寂寞的吧，可是那是他最喜欢的哥哥，他也不想让哥哥感到苦恼的吧。
那拼命忍耐的表情似乎是被小女孩发现了。
「不介意的话……我让出旁边，睡在我旁边吧。」说着小女孩挪了挪位置，手拍了拍旁边的空档，「反正我一个人也……」
有点寂寞吧。
小女孩其实想说出那后半句话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为何无法说出去。
「以后也会这样吗，和你睡在一起……」
「不知道呢。」
「小顺乃原来不是不喜欢我呀，真的太好了……」
「我……给人不可接近的感觉吗？」
小女孩喃喃着，再次看向幼童的时候，后者却握着她的手沉沉地睡了过去——嘴角挂着仿佛吃到了糖果一般格外甜的笑容，一定在做着美梦吧。
*
我为什么会忘了这段记忆呢……
感觉脸上湿漉漉的，就像被水浇过了一样，无法克制从眼中源源地往外溢出液体。
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的时候，眼前有人影仿佛和记忆之中的幼童的身影重叠了一起——朔间凛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这张床上，并且不知何时像那时一样悄悄地握住了我的手。
只是，他的一双眼睛是睁着的，在一片黑夜之中，红瞳就好似红宝石一般闪烁着光泽。
“安心睡吧，我陪着你一起哦。”他松开手，摸了摸我的头，“这样不会孤单了吧？”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我和你的作息不一样的，我会守望着你的……偶尔做一次守护着公主的骑士，也意外地不错吧。”他说着环住了我的腰，把头埋在了我的胸前，“睡吧。”
“——是的呢，就这样睡过去吧。”从后背同样有声音钻入了我的耳中。
欸、欸……难怪感觉也往另一边翻也做不到，原来背后还有朔间零抱着我啊？！
虽然很想纠结他们半夜怎么摸过来的，然而我困得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就当这一切是梦境吧……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消失的。
“呵呵……顺乃真的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吗。”有什么湿湿的软软的东西正在舔着我的脸，“嘛，姑且放过你好了……下次就……”
他也没有再说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只要你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