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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哦 ...


  •   我是一名高中语文教师,二十五,不大不小的年龄。
      大学毕业那天,看到了很多分手的情侣,回首孑然一身的前二十二年,顿悟了自己原来不喜欢男生,并且前前后后对七八个女生有过好感,毅然决然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我好像不喜欢男生。”

      我妈那会在搬砖,幸好是在雅间里,但是她也是习惯性的开着免提,以至于,其他三位麻友,都知道了我“不喜欢男生这回事。”

      我妈后来跟我说,她闪电掐断了电话,承受着在场三位略带尴尬的目光。老练的、不动声色的说:“估计是她哥又惹她了,没事,继续,该谁拿牌了……”

      我都说了我孑然一身,独生子女二十多年了,没听说我妈什么时候给我弄了个哥哥出来。

      回来之后,我妈就鞋都不脱,抓住了正在沙发上吃苹果看电视的我的双肩,“你猜你今天给我打了电话之后我赢了多少?简直转运!”

      我有点发愣,以为母亲大人没有懂我之前说的话,或者是真的搬砖搬得走火入魔。咽下刚才嚼的那一口苹果后,开口了:“那您,对我说的那句话作何感想?”

      果然我妈还是沉默了会,挨着我坐下,叹了口气,又自顾自的脱着鞋,“妈给你买个新手机,今天你也算是真的入社会了。妈妈最后给你买件东西。你自己重新办一张电话卡,和女性朋友都断了联络吧。哎,你不喜欢男生,妈也没法子,但是妈妈请你,不要喜欢上了女孩子。你是个大人了。”

      妈妈说过后,看着她若无其事的面上,我的眼眶发热。

      也是,我是真的没几个男性好友,从没让父母担心过早恋。二十二了都,还是这样。未免太迟钝了,妈妈那么机敏,该是有心理准备的。

      “看着妈干嘛,去给我把鞋放好,顺便把地拖了。一会去厨房帮我,今天打麻将打得太久了,有点晚了,你爸该回来了。”

      等爸爸回来后,坐在桌上,我用筷子数着碗里的米粒。不知道怎么面对爸爸,平时对我作为温柔和顺的爸爸,我竟然不敢开口。

      “怎么了吗?”爸爸扶了下眼睛,捧着碗看着我

      “……没什么。”我糯糯的,含糊其辞,心虚得要命,想跟他说,又不敢说。

      “那个,老唐,小筑说她要搬出去住,等会你帮忙收拾下行李,明天开车送她。”我妈夹了一夹白菜在碗里,“她不好意思跟你说。”

      “嗯?!”爸爸这次反应有点大了,挪动了一下椅子,身子侧过来对着我。“怎么这么突然,都不跟爸爸提前商量一下。”

      “这不是在商量吗?”

      爸爸想还嘴,被我妈的一瞪,把要说的话给活生生的又咽了回去。没错的,在我们家,女人说话永远比男人说话管用,而我妈说话最管用。

      “房子小筑都自己看好了,就在她工作的学校附近,你操什么心,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呢?”

      我爸见机,赶忙夹了点菜给我妈,也不管我了,全程给我妈赔笑。

      我大概知道妈妈是说谎了。估计是放不下心,没打牌就去给我找房子了。我工作的学校,是我大学实习时待过的,表现得还算不错吧,校方留了我。这点我妈是知道的。

      吃完饭洗碗那段时间,我妈就出去把手机买了回来给我,嘴里还念叨着,只能存他们二老的电话。我有点感动,又有点无奈。围裙都没有取下,就抱住了矮我半个头的妈妈。眼角夹着泪花,我妈,可能是迄今为止,世上最爱我的女人了吧。

      “抱什么抱,小时候还没抱够吗?”我知道我妈口不对心,因为她还在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安抚着我慌张地心。“前两个月就吃学校食堂吧,工资剩下来还给妈给你垫的租金。钥匙我放在你的背包里了,地址你爸知道。那地方是真的不错啊。你要好好地啊,记住妈给你说什么,修身养性,专心培养花朵,知道了啵?”

      鼻子又酸又软,不知道该笑该哭,只是听到妈妈尾音的哭腔,我觉得自己也应该记住:不要去招惹女孩子,爱岗敬业就好。

      可是,即使是现在的我,也不后悔情景之下冲动的“出柜”。因为,我感受到了在我走向社会迷惘时,最为及时,也最为温暖的指点。

      我在这座学校任教了三年,因为教龄不够,所以已经当了三年的高一教师。今年这一届,应该是我第一次能带走三年的学生。我简直是开心的不得了。第一天去上课的时候,特意穿得更加年轻一点:牛仔裤配着姜黄的开衫针织毛衣。

      在办公室的时候,我一直站着。一会接水,一会摆弄桌上的之前教的学生送给我的盆栽。临桌的“前辈”们都抿着嘴笑,或许嘴里还会感叹:年轻真好、我当时也这么走过来的。

      我也笑盈盈的,站着翻着我准备好的教案,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突然腰间被人轻轻戳了一下,我向来这些地方比较敏感,夹住那人的手,转过头一看,是一个很清秀的留着过耳短发的女孩子。

      “诶…那个,学姐,不好意思啊,请问你知道物理组的张大仙老师的位置在哪儿吗?”女孩讪讪的笑,微微佝着身子。我想她是有点怯场和心虚。

      我定下神来,松开了手臂,她有点尴尬地收回手,脸上挂着抱歉的笑,随之而来,还有她一句略带羞涩的对不起。

      我在的办公室很大,语文组,物理组还有地理组的老师们都在这儿。恰巧她说的这个老师我认识,我转过头看向张老师的办公桌,发现空着的。“张老师貌似不在,你有什么事儿吗?”
      “嘿嘿,就是想找他,自荐当他的课代表。”女孩还是羞涩的笑着,这次的笑还多了一点甜。
      我倒是有些羡慕张老师了。

      “那我下节课再来找他,谢谢学姐了。”

      跟我打完招呼后,转身就走了。我看了看旁边的挂着的钟,快要上课了。准备好上课用的东西,拿上水杯,走的时候发现地上躺着一张校牌。
      我蹲下把它捡起来,看见校牌上带有刚才那女孩清爽的笑容的寸照,又看了看年级班级,心悦的把校牌放进兜里。

      朱媞同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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