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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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裹得跟粽子一样被乔书平拽到了于津车上。
“不是说去食堂二楼……”
“小欢欢，你可怜可怜我吧，我们都站你门口吹了快两小时的冷风了，你还忍心让我们的胃饱受Q大食堂的肆虐啊……”于津坐在驾驶座上，一边热车，一边转过头来，冲我挤眉弄眼。
“那左师兄怎么办？”我承认我第一念头的确是这个，我说话不经大脑，我冲口而出。
可是立刻我就看到于津原本有些促狭着的脸僵了一僵，他的目光有意无意间停留在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身上。无数只草泥马从我的大脑中“轰轰”而过。
车内有刹那间诡异的安静。
“人家给我讲了好久的题，又冷又饿，我不能这样，我要下车！”我突然起了小心思，瞥了前面那个挺直的背影一眼，作势就要去开车门。
“欢欢，你做啥？”
于津叫了一声，那个人才蓦地回过头来。
车窗外忽闪的路灯，打在他脸上，或明或暗。他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唇，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望着我的方向，一直望着。
“你们去外面吃吧，我要去陪左师兄！”
我刻意提高了声音，左师兄三个字在我嘴中格外清亮，目光却紧紧地盯着我面前的那个人。
乔书平微微地转开了脸，略顿一顿，慢慢把身子转回去，如刚刚一样，比刚刚坐得更直。
于津瞄了我一眼，又瞄了他一眼。
“哎，我的欢欢，你就别闹了。我刚才跟左理打过电话了，本来想叫他一起出去的。他说他正好还有个实验要做，就将就在食堂吃了。你现在过去，人家恐怕早就不在了。你说你这是闹腾的啥？我可是连午饭都还没吃。”
我眼巴巴看着那个背影。车缓缓前行，开过大门的减速带，略有颠簸，可人家坐得那叫一个直，连一丝丝的颤动也没有。我握紧了拳头，再不愿说一个字。
车拐出大门往右一转，就到了Q大外著名的“美食一条街”。于津熟练地把车停在一家粤菜馆门口。老板想来是他熟人，进得门来，招呼一打，我们一行三个就被带到底楼里面的一间小包房中。一张小巧的圆桌上已摆好了精致的五菜一汤，还有一钵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于津一路紧挨着乔书平，把我挤得远远的。我气不过，就近选了个背门的座位坐下，这才看到他们俩一左一右坐在了我的对面。于津也不管我，带起乔书平面前的碗，就给他舀了两勺粥。
“这可是专为你熬的，你可得赏脸。这两顿和作一顿的饭，您老可得细细品。”
于津说着，转头看我一眼，我胸中已转过千沟万壑，看向乔书平的目光都变了调。
可人家就像啥事没发生一般，接过碗，放在自己面前，却没有动作。他正好坐我正对面，此时一抬眼，便和我四目相对。
我这才发现，只不过一个多月不见，他似乎又清减了不少，脸色还有些发青。我心酸得跟什么一样，胸中一直荡漾着那些小心思刹那间消散得干干净净。我微微低下头，嗫嚅。
“乔叔叔，我们吃饭吧。”
说了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我的鼻子竟然有些发酸。想想这么些年，每每他在家和我一起吃饭，这都是亘古不变的开场白。接下去，我会把学校中那些热闹开心的事捡我认为最好的，用最欢喜的语气一件一件说给他听。我会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渐渐有笑容，连那些疲惫憔悴似乎也褪去不少。于此，我便心安了。即使他一次又一次故意绷着脸说着“食不言寝不语”，我却依然变着方地食言逗笑，那是我成长岁月中最开心的时刻……
我想，他也一样。
我于是抬起眼来，悄悄地看他。他微微眯着眼，看着我的方向。许是没有料到我会突然抬起脸来，那一刹那，他脸上的复杂尽落我眼底。
许是为了掩盖这一刻的尴尬，他冲我点点头，说：“来吧，动筷子吧。”
一顿饭吃得颇为沉默。我再没有彼时言语逗乐的心情。乔书平更是连一个字也没有说，由始至终，他的注意力，似乎全在那两勺子粥上。只有于津，间或问我两句最近的学业，间或想找出一句笑话活跃桌上的气氛。
当然，只是徒劳。
直到，快结束时，他突然提到了乔书平这次过来的目的。
“怎么突然想到B市来找证据。你那个兄弟伙活动范围不是主要在U省D市么？”
“本来是。证据也找得差不多了。可是，差了一份很重要的证人证言。这个证人，现在在B市。”
于津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
“我不知道，你乔大状现在混得这么次了，连取证这样的小事都要亲力亲为了？”
我的心中一动，看着对面的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乔书平姿态优雅地喝了半勺子粥，又用餐巾小心地点了点嘴角，才淡淡地说：“关键证词，我从来都是亲力亲为。”
“那你打算呆多久？”
“来之前，孙漫帮我联系了，这一两天就能找到他，录了证言，再找个相关证据，也就七到十天吧，最多不超过半个月。接近年底了，事务所又接了不少案子，正是忙的时候，我也没法多待。”
他状似无意地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我的心却蓦地沉到了谷底。
他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他明知道，我月底就过生日了，他既抢在这个时候来了，却不肯为我多留那么十来天……
回去的路上，我照常沉默，他却突然向于津问起了左理。
“那个左理，是你的同门师弟？”
“是。也算除我之外，张教授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了。我看过他的作品，不出意外，再过一两年，这孩子也会在建筑设计上有一席之地。”
他沉默了片刻，转过脸来，对着我。
“欢欢，听说他就住你隔壁，好好向人家学习，多好的机会。”
我冲他翻了个大白眼。
车停在研究生楼前，我跳下车，冲车内两人挥手。后一秒，副驾驶那边的门已经开了。
乔书平撑着车门，脚先伸出来，在地上摩梭了片刻，才撑着车门，慢慢从车中出来。他紧走了两步，站到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眼睛微微地眯起来。
“早点休息吧，欢欢。”
我看着他。寒风吹起他大衣的一角，还有他原本服帖的头发。我忽然有些怔忪。
“那我先回去了，乔叔叔。”我说，随即转身。
我已经踏上门口那几级台阶了，突然听到他又唤了一声“欢欢”。
我站定，转身，隔得远远的，看他。
他微微地笑着。
“明天，你没有课，是不是？”
明天是周六，我的确没有课。莫来由地，我一阵心慌。我期待他后面的话，却又隐隐地害怕。
“明天是周末，”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也没法安排工作。过都过来了，如果不耽误你的话，你带我在北京城转转？”
我使劲捏着自己的手背，真是很痛。看来我没做梦，劲现在这个场景和他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半张了嘴看他，小声又结巴着问他，乔……叔叔，不好……意思，您……刚刚……说，说什么,我，我没听……清楚。
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生气，又像是懊恼,我的心跳得〃冬冬〃的，我真是恨死自己刚刚突发的追问了，我正想着怎么把刚刚的话绕回来，就看到乔书平笑了。不是他惯常的云谈风轻的微笑，难得一见的爽朗。甚至，他原本青白的脸也因为这个笑彻底明朗起来。
那是，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笑！
他笑着望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又把刚刚给我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还加上一句，快回去睡吧，明天，我早点过来接你。
下一秒，我冲了过去，向着乔书平。我踮起脚，在他的两边脸颊上各自迅速地亲了一口，然后扭头就跑，一口气就跑上了三楼。我的脸烧得就快要熟了，可是我的心却在唱歌。我用颤抖的双手好不容易打开寝室的门、，又用最快的速生度奔到窗前，做贼般掀开窗帘一角。
他果然还在那里——我的乔叔叔如雕塑一般站在那里，仰着头，微眯着他的眼……
我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