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五月*紫晴

10、我们的婚礼

　　展豪：“紫萤，对不起。”
　　紫萤：“算了，既然感情要放下，我留不留迎天已经不重要了。”
　　石父慢慢走近他们，洪亮的声音由远处传来：“你们简直是胡闹，小小一块萤石也用得着两千万？”
　　展豪：“对不起，爸爸。”
　　紫萤：“爸，不关哥的事，哥也是为了我。”
　　石父：“紫萤，你到底知不知道两千万可以买多少吨萤石？你竟然要你哥拿那么多钱去……”
　　展豪：“爸，不关紫萤的事，是我答应紫萤会把迎天投回来的。”
　　石父：“无论是为了什么，你现在已经是玉满堂的总经理了，我希望你做事可以有点分寸。”
　　展豪：“我知道了爸爸，我保证没有下次。”
　　石父：“还有紫萤，你待会打个电话给巧妍，我刚才听银行的人说，巧妍妈妈把金满堂拿去抵押了，你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紫萤：“巧妍今晚也来了，就在那边。”紫萤指了指被记者围着的巧妍，她担忧地把巧妍拉过一边，“巧妍，我听爸爸说你妈妈把金满堂拿去抵押了。”
　　巧妍：“不会的，金满堂是我爸爸和我妈妈半辈子的心血，我妈妈怎么会把金满堂拿去抵押呢？可能只是传言罢了。”

　　巧妍没有把紫萤的话放在心上，只可惜有时候太信任身边的人也不是一件好事，第二天巧妍还没下班就接到母亲的电话，急急地赶回家。
　　巧妍：“妈，这么急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金母：“女儿啊——我……我……”
　　巧妍：“到底怎么了？在电话里又不愿意说，现在回来了你还是吞吞吐吐。”
　　金母：“我把公司拿去抵押了。”
　　巧妍：“你说什么？”
　　金母：“我……”金巧妍的妈妈看着巧妍生气的脸，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巧妍：“昨晚我听到别人说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把公司拿去抵押？那是你和爸爸的心血！爸爸上次为了救你，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是不是想要气死他？”
　　金母：“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想证明给他看，我不是只会花钱，所以才会……”
　　巧妍：“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那些东西不是人人都玩得起的。”
　　金母：“我……我看、之前升了一点点，我以为……”
　　巧妍：“以为？我也以为你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已经收手了！”
　　金母：“是收了，不过后来、后来听张太太说……”
　　巧妍：“说！说！说！妈，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用用脑子想想？不要总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金母：“我有想……不过我还在想的时候它真的一直在升，但是我一买，它又……”
　　巧妍问得直接，不想多听废话：“多少？”
　　金母不敢正眼看巧妍，低垂着头，偷睨她的表情：“三千万。”
　　巧妍不敢至信地说：“三千万？”
　　金母：“我以为只要……”
　　巧妍：“你不要再跟我说以为了。”巧妍生气地大吼完，叹了一口气说：“我没办法。”
　　金母：“女儿啊，你一定要想办法，金满堂是……”
　　巧妍：“我知道！但是我上哪去找三千万给你？这么多年来，金满堂赚的钱全都让你赔光了，我再怎么努力爬上同行业的榜首，都没有办法去多开几家分店，为了你我已经卖了一间又一间的店铺，要不这次你把我也卖了吧！”
　　金母：“难道你真要我这个当妈的跪下来求你吗？”
　　巧妍：“够了！你就别再给我来这一套了。”生气地说完，她知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找舅舅想办法吧。”
　　金母：“可是上次因为分家的事，我已经和你舅舅闹翻了，他怎么可能……”
　　巧妍：“舅舅没你那么小气，他现在还是很关心你的。我拜托你就乖乖地待在这里，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
　　巧妍坐言起行，马上打电话给紫萤：“表姐，如果我找你爸借三千万，你说他会不会借我？”
　　紫萤：“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巧妍：“我有急用。”
　　紫萤：“一会找我哥商量一下吧，公司的事我爸已经全交给他了。”
　　巧妍：“他……”
　　紫萤：“我们要结婚了，不如你现在过来，待会我试婚纱。”
　　巧妍：“我一会……”巧妍刚想说自己有事，不过紫萤接下来的话让她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紫萤：“如果可以，让我哥马上开支票给你。”
　　巧妍：“那好吧。”
　　心事重重地走出大门，巧妍破天荒地没有自己开车，出门走了很久，看着眼前的一对情侣从计程车上有说有笑地走下来，她失神地走上车，回忆开始飘远，回想起那一段朦胧的过去。
　　展豪：“你愿意嫁给我吗？”
　　巧妍：“我愿意，十分愿意，万分愿意，十万分愿意。”那一年他们很开心，在求婚的那一瞬，他抱着她在浪漫的海边直到落日隐去，他们才依偎着坐上计程车，携手走进家门，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开心只是维持了一天。
　　巧妍：“妈，我要和展豪结婚。”
　　金母：“我不同意。”
　　巧妍：“为什么？”
　　金母：“因为他是石家的养子。”
　　巧妍：“就因为他是石家的人？别忘了你也是姓石的。”
　　金母：“我嫁了人，随夫姓，姓金！”
　　巧妍：“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他。”
　　金母：“巧妍，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嫁了他，你就不是我金家的人，你休想继承金满堂。”
　　展豪：“巧妍，跟我走吧。”
　　金母：“要巧妍跟你走？你凭什么？”
　　展豪：“凭我有手有脚！”
　　金母：“哈哈！有手有脚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我家巧妍矜贵，戴不得烂石头，而你也只不过是替人打工而矣，我家巧妍可是名副其实地含着金钥匙出生，她长这么大了，金饰从来没试过离身，瞧瞧——”金巧妍的妈妈指着巧妍的一身金饰“她一天十条、八条金饰戴在身上，十万、一百万，天天新款、日日不同，就凭你一双手，可以给她同样的生活吗？”
　　……
　　司机：“小姐，到了，你没事吧？”司机从倒后镜中看到泪流满面的巧妍，关心地递过纸巾。
　　巧妍：“没事，谢谢。”擦干眼泪，巧妍迈开沉重的脚步走下车。
　　她慢慢地接近石家的大门，在门口捏了捏脸皮，努力地让自己扯出点点笑意。
　　管家：“表小姐，小姐在书房里等你。”
　　巧妍：“紫萤，恭喜你。”
　　紫萤：“坐，我刚才已经和我哥说了，这个给你。”
　　巧妍：“谢谢，我会尽快……”
　　紫萤：“不用那么急，难道我们还会不相信你吗？”紫萤看了展豪一眼，两人之间的默契看起来真让人有一种欣羡的感觉。
　　巧妍：“你的样子看起来很幸福，如果不是我带你去程家，也许你们就不用走冤枉路了。”
　　紫萤：“别这么说，我不是也令你嫁不成吗？”
　　巧妍：“嫁不成反而没那么伤心，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展豪和巧妍对望了一眼，有哀伤、有落寞……各怀心事的两人，一个在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紫萤聊天，另一个心不在焉地对着文件皱紧了眉头。

　　一连三个多月都找不着紫萤的程浩天，此刻正拿着婚纱往石家走去，他疯狂地找寻姓石的人，就连石家娶新娘他也来掺一脚，幸好对于婚纱设计他也有些心得，于是他成了紫萤的婚纱设计师。
　　浩天：“你好，我姓程，约了石老爷。”
　　管家：“请进，老爷在大厅等你。”管家领着程浩天进门。
　　浩天：“谢谢。”
　　石父：“程先生，请坐。管家，去叫小姐下来。”
　　管家：“是，老爷。”
　　看见紫萤走在楼梯的转角处，程浩天急急地奔过去想抱住她：“紫萤，我终于找到你了。”
　　紫萤：“这位先生请你庄重点，我不认识你。”
　　浩天：“你不认识我？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展豪：“请你放开我未婚妻，也许你真的认错人了。”
　　浩天：“不可能，她不可能是你未婚妻，她明明就是我的妻子。”
　　紫萤：“这位先生，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现在并不是任何人的妻子。”
　　浩天：“紫萤，我知道你因为敏儿的事还在生我的气，但是你不可以因为这样而嫁给别人。”
　　紫萤：“我想我嫁给谁与你无关吧？”
　　浩天：“我已经把敏儿辞退了，她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你听，这些都是她用窃听器录下来的录音，她事先掌握好我的行踪，然后在你面前演一出戏给你看……”
　　紫萤：“你对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浩天：“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误会我……”
　　石父：“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紫萤：“爸，我不认识他。”
　　浩天：“岳父，我和紫萤早就已经结婚了，你不可以让她嫁给别人。”
　　石父：“岳父？呵，这倒新鲜了，你们结婚的时候我都没有去观礼，现在怎么就突然间多了个女婿？”
　　浩天：“对不起，因为那时我奶奶痛得很严重，岳父你又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我们才迫不得已先行礼……”
　　紫萤：“爸，你别听他胡说……”
　　石父：“他是不是胡说我自有分寸。”
　　听见楼下很吵的巧妍走出来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没想到一下子就让浩天点了名。
　　浩天：“巧妍——”程浩天大声地叫住她，指着她说：“岳父，巧妍就是其中一个可以证明紫萤是我妻子的人。”
　　巧妍：“呵！！我在梦游，什么都没看到。”说着又走回房里。
　　石父：“紫萤，你自己说老实话，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了解了大概，石父向紫萤求证。
　　紫萤：“我们有结婚，没摆酒，而且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石父：“你简直是胡闹，你以为婚姻是儿戏？你想结就结，你想离就离？”
　　展豪：“爸，紫萤已经长大了，你就让她自己解决吧。”
　　石父：“你也是，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竟然帮着紫萤来瞒我？”
　　展豪：“爸，之前我一直和你在非洲，这里发生什么事我怎么知道？”
　　石父：“你哥说要让你自己解决，你现在打算怎么解决？”
　　紫萤：“他娶我只是为了实现奶奶的愿望，现在奶奶不在了，我们也离婚了，刚好什么负担也没有。况且现在我和哥的请帖已经派出去了。”
　　石父：“把请帖收回来。”
　　紫萤：“爸，你说什么？请帖大部份都已经发出去了，怎么可能收回来？”
　　石父：“我说收回来就收回来，由不得你胡闹！你以为‘再婚’很好玩？”
　　紫萤：“难道这个时候走去跟别人说‘对不起我嫁过人，不可以嫁展豪了，我要把贴子收回来’这样吗？况且祸是我闯的，没道理要哥背黑锅。”
　　石父：“你也知道自己闯祸？”
　　紫萤：“我没有……现在只要我和哥的婚礼可以继续，就不算闯祸了。”
　　石父：“不可以。”
　　浩天：“不可以。紫萤，你生我的气我可以了解，可是你怎么可以嫁给自己的哥哥呢？”
　　紫萤：“我和我哥没有血缘关系，你少担心，况且现在请帖已经发出去了，我不会现在扔下哥哥跟你在一起的。”
　　展豪：“你不必顾虑我，紫萤，我支持你任何决定，但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
　　紫萤：“哥……”
　　巧妍：“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有一个办法。”巧妍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没有立刻说明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她的话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看来大家都很想圆满地解决这件事。
　　巧妍：“多一个新娘，紫萤和展豪一起结婚，嫁女儿和娶媳妇同时进行，既可以解释为什么请贴会同时有她们的名字，也不会落人话柄。”
　　紫萤：“可是突然之间去哪里找一个新娘？”
　　巧妍：“我。”
　　紫萤：“不行，怎么可以让你为了……”
　　巧妍打断了紫萤的话说：“你问他愿不愿意娶我？”
　　展豪：“我愿意。”
　　巧妍听了他的话轻轻一笑。
　　紫萤：“哥，你怎么也和她一起疯？”
　　浩天：“YE，老婆我们又可以结婚了。”
　　紫萤：“谁理你？”
　　浩天：“我知道你对于那只戒指和敏儿的事一直都耿耿于怀，但是请你相信我，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我真的很希望我们的以后都可以像它们一样，一起在海边看每一个日落、日出。”程浩天拿出一个小盒子。
　　紫萤惊讶地看了浩天一眼，望着盒子中的迎天，突然不知说什么好：“这是……”
　　浩天：“它叫迎天，是我在一个慈善晚会上投的，我觉得没有什么比它更适合表达我的心意。所以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就是希望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你，都可以第一时间送给你。”
　　紫萤：“什么心意？”
　　浩天：“迎天，迎接属于我们的每一个明天。”
　　紫萤：“你真的明白我的心意？”
　　浩天：“你的心意？”
　　紫萤：“还记不记得结婚那天，你送我的那块紫萤石？”
　　浩天：“就是它？”
　　紫萤：“嗯。”
　　浩天：“没想到经你巧手雕琢，连石头都可以开花。”
　　紫萤：“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浩天：“一点都不夸张，我发现我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迎接每一个明天吗？”
　　紫萤：“我愿意。”

　　婚乐在众人的期许中奏响，在他们四人即将踏上红地毯的那一瞬，教堂的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背着阳光，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等一下。”疑惑令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门外。
　　彬：“巧妍，你不可以嫁给他。”
　　巧妍：“为什么？”
　　彬：“因为你并不爱他，不要为了挽救家族的生意而嫁给他。”
　　巧妍感觉到展豪因为程浩彬的话明显地松开了手，于是用肯定的声音说：“你错了，我爱他。”
　　彬：“不，不可能，你爱的人是我，如果不是奶奶，我们早就已经结婚了。”
　　巧妍：“如果不是我妈，我三年前就已经嫁给他了。”
　　彬：“三年前？”
　　巧妍：“是的，以前是我不懂事，怪他不谅解我，甚至竟与我形同陌路。我以为两个人就算不可以做情侣，但是还是可以做朋友，我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小气，竟然连这么小小的要求他也要拒绝？”巧妍深情地望着展豪说，直到她看到展豪的手开始为自己传递温暖才继续说：“直到你奶奶阻止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明白，那是一根刺，一根足以证明我不够爱他的剌，一直深深地刺进他的心底，我终于明白他心中的痛，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他是那么地爱我。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那么固执地认为，爱情一定要步入婚姻才有意义，现在我懂了，因为我忘不了曾经被否决婚事的阴影，是我的爱不够坚定，所以才错过了这一个我曾经深爱着的人。我们之间不是企业联姻，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巧妍握紧了展豪的手，展豪也回握着她，十指紧扣，就如她们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
　　……婚礼继续进行，巧妍妈妈终于和石父冰释，看着两对新人在所有亲朋好友的祝福下许下爱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