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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四方位 ...

  •   那是很久之前了。
      各方位任命首神的时间尽不相同,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们十二个其实并没有分得那么细致,除了排行。青龙宫是最先决定首神的方位,老大玄枵和老二娵訾领着老九寿桯入驻青龙,那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太大的感觉。
      哦,小十一倒是很不开心。

      “九姐姐——呜呜呜……”
      他们这群人里,总有几个是特别合得来的,小十一和老九便是代表。这两人啊,素日里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从修炼时便常伴身侧,少有离开对方的时候。玄枵曾问过寿桯,怎么独对十一关怀备至?若是说到年幼弱小,小十二难道不需要关心啦?
      寿桯撇撇嘴,说小十二自有老十大火照看,她和大火两个姐姐一人关爱一个妹妹,难道不合理?
      嗯……
      合理……吧?玄枵也没有继续追问。
      正因她二人关系好,所以寿桯要去青龙方位时,小十一愣是攥着她衣服哭了好半天,说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九姐姐了,她也要往青龙宫去,不想和九姐姐分开。
      “析木……”
      “九姐姐……”
      寿桯长叹一口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化解析木的愁苦,因为她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难过。所以她只能摸了摸析木的头,柔声安慰道:“乖啦,姐姐又不是就此消失了,还是会陪在析木身边的呀。”
      “姐姐行九,为什么不是三哥哥随大哥哥二姐姐一起入青龙呢?”小小的人儿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好像确实没想过这个事。
      人群之后,一个黑衫女子闻言抬起了头,轻道:
      “命数如此,是我安排的。”
      众人皆敬畏地低头,独析木仍旧泪眼婆娑地仰着小脑袋,满脸不快地看向她。
      女子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眼里尽是不容抗拒的意思。

      很快,四方位的安排已成定局。
      三四五,六七八都顺理成章一般坐入白虎宫和朱雀宫,余下的老十以及十一十二自然便是玄武宫的主人。各宫首神的安排上,定了老四大梁、老七敦火以及十一析木。
      析木当上首神的时候仍旧是一个爱哭的小丫头,安排下来的当天她便哭喊着跑向了青龙宫方向,想要找她的九姐姐抱抱。上一次有这般跑动,还是因为她自己一个人待着无聊,于是也哭着去找寿桯,要寿桯带她去南天门看风景。
      “呜呜呜……”
      未及青龙门,寿桯便已经出现在析木面前。
      “欸,十一……”温柔的九姐姐下意识地便伸出手将这小丫头揽在怀里,像是早有准备一般掏出怀里的手绢,细心地替析木擦拭脸上的泪痕。“你今天怎么跑过来了?今天不是你们入玄武宫的日子吗,你十姐姐和十二呢?”
      “呜呜……她、她们在玄武宫……呜……姐姐……”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有一个星次神君的样子。
      “怎么啦?”寿桯还是很有耐心,她摸了摸析木的脸颊,缓道:“十一此后可是首神了,是玄武镇,怎么能轻易哭鼻子?”
      虽然四方位都有一个首神,只是四方代表的事物何其多。故此,四方首神也是能力与权势象征,如今三界混沌未明,他们是要定盟约开拓三界的人,之后该如何让三界更好,当中的责任和担子首当其冲便是落在他四人身上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玄武镇不是由灵力更长的大火神君担任……怕也是那一句,命数如此。
      析木不是没能力,她只是还小(看起来)。
      寿桯相信她以后定能把玄武镇当好的。
      “若是当了玄武镇,能每天跟你待在一起就好了……”析木嘟囔着嘴碎碎念,说得很小声,却被寿桯尽数收入耳中。寿桯心中触动,有些感动之余却又隐隐生出一些不安,好像感觉不妙。
      但看到析木她才那么小……
      寿桯只得将心中不安强压下来,劝自己莫要想太多。

      再后来析木急匆匆跑来青龙宫,便是三界已定、六结初开的时候。
      那个时节,太始还是神界天帝,六结初开虽促使天地间遁生不少邪魔妖灵,但在太始的管治下也算得上太平。太平日子闲事多,关于十二位星次神君的四方归属传闻便是这段日子起来的,说当时青龙宫本是九、十以及十一。这本来只是小事,可在一向纠结方位的析木神君眼中,这便是大事。
      什么,她原本竟然是和她的九姐姐同在一处么。
      所以听到传闻时,她第一时间便冲到青龙宫去,正巧遇到了在对弈的玄枵和娵訾。
      玄枵看着她,满脸无奈。
      “我不理解!”析木紧皱眉头,还有些生气。
      “这有什么不理解的?”玄枵捏起一枚黑子,从容不迫地放到棋盘上,漫不经心道:“你当上玄武镇也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和以前那爱哭的娃娃一般?”
      “无风不起浪,你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何不和我说?你也说这么些年了,一直瞒着我难道是大哥哥该做的事么?”
      “欸——”玄枵皱眉,与对坐的娵訾对视了一眼。
      这么些年,倒是小瞧了十一对老九的感情。
      “大哥哥——”
      “这都是司命安排,我等没有理由去反驳。”玄枵转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面向她,语重心长道:“十一,四方归属都是命数,你我今日能在这星承里坐拥星次神君的名头,坐拥青龙镇和玄武镇的名头,也是命数。你毋须纠结你与寿桯之间是什么安排,有些事你想也没有用,又或者,命数自会有其他路给你走。”
      析木抬眼看他,吐出一句:“什么名头的,又不是我一心想要的。”
      “十一!”
      玄枵喝道。
      “……知道了……”
      尽管上一秒还有些嚣张跋扈,可在看到玄枵真的要发火时,析木还是有点害怕。她只得悻悻拱手告辞,说今日是自己鲁莽了,日后必不会再这般冲动。
      析木走出门去时,玄枵还是觉得头疼。
      他满脑子都是旧日司命对自己说的话。

      盘古开天地,女娲立三界。
      而这当中,还有一个角色与女娲并存。
      没有人知道她的本名,只知她与女娲差不多时间出现在天地间,女娲造灵物,她绘命数之轮,谱写万物生死轮回,与女娲一道掌管天地。后来,三界变六结,当盘古和女娲已经变成一种传说的时候,她便入了冥界,坐镇在生死之地的最后方,称司命。
      天地混沌时,是司命在一片星辰之中找到了他们十二人,命数之轮附加其上,让他们有了名字和经络,日夜陪伴着他们成长。
      司命说,三界由来实属不易,人间有趣,那是昔日女娲惦念关心之处,她不忍人间没落。可是天界高深,地界未明,人间夹在其中不得上下与安身,日子长了,三界又会毫无章法,逐渐变回从前的荒芜。故,司命特地与他十二人作了一个天地约定,司命许他们在这三界中无上的灵力及地位,而他们十二人,则要生生世世留在原处,当三界的守护神,替司命看好人间。
      这便是十二位星次神君在神界资历最老的原因。
      他们是自混沌时修成的神。
      司命像绘制凡人的命数那般建立着他们十二人当中的联系,这不是一项需要花费太多心神的工作,因为她自觉万物有灵,很多事情像是由她控制,又其实不是她控制。她本以为自己动动手指便能做好这个盟约,可是却在一次走神时,看到了让自己出乎意料的一幕。
      司命在那时怔了许久。
      “析木的命数便是玄武,她是能够统御一方的人,这一点必不会改。而你,我传你灵力助你为长,日后,你便与娵訾当青龙之首,带上寿桯,永远不要对四方位做出更改。”
      这是定盟约时,司命私底下和玄枵说的话。
      玄枵就像当日的析木那般不解,问:“为何不是我们和降娄?他是老三,按道理……”
      “寿桯入青龙,也是为了她好。”司命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像是有些疲惫。半晌,她才慢慢地抬起手来,将青龙图腾描绘出,然后画入了属于寿桯的轮回之中。“从没有人躲得过命数,包括我自己。我虽是描绘其中的人,可我也只是命数中的一环。这般安排,少说,应该也能有个几千年太平,到那时再看吧。玄枵,你只需要记住我今日的话,无多事时,让四方坐定,不要混淆。”
      玄枵点点头,没有再问。
      但是司命这样说,难道是命数之中会有大劫,甚至影响到她原本想要守护的人间么?

      “命数……”
      玄枵望着棋盘,喃喃自语。
      析木是愈发对寿桯上心,这般行径,也愈发打乱了四方位的顺序。如果当初司命所言非虚,那析木的胡闹,将有可能危及三界……哎。
      但是怎么那么奇怪呢。
      玄枵总有一处没想明白,非常不明白。
      神界之人,从无七情六欲纠缠其身。那为何析木,会顿生七情六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四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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