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收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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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他们带入乱流中，然后……看着他们死去。
银时睁开眼，自己的手掌正对着自己的脸。看上去有些不成体统的弯曲成一个弧度的手指朝向自己，后面是白的虚无的天花板。
“那只是梦而已……”
扭过头，那个月光从敞开的窗照过去，仿佛本身就是影子的男人的蜷缩了一下，宛如夜幕中潜伏的妖兽。
“你有什么愿望？”
撇了一下嘴角，被梦魇鼓动起的喘息瞬间平复，银时拿起身边喝了一半的草莓牛奶。
“以为自己是星占啊你这个混蛋！给我差不多一点，这个时间出现在别人的卧室你当自己就有能力当电话女神了吗，假发！！！”丢出去的牛奶准确无误的拍在阴影的头上飞溅而出。
“有资料证明睡前喝甜牛奶而不刷牙会造成蛀牙几率立方增长……”完全忽略从长发上哗啦啦流淌而下的草莓牛奶，穿着一身服务生衣服的桂小太郎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正式外交的口吻：“还有，是桂，不是假发。”
“好了老妈，我明天早上会去刷牙的，你快消失吧！啊，痛痛痛痛……头好痛，下次一定不喝那么多了啊妈妈。”
号称“狂乱的贵公子”的攘夷志士面无表情的看着银时在床上蠕动，就像对对方的厌烦毫无体会一样继续说着：“当年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中，另敌人闻风丧胆的……”
这次，砸在他脸上的是一把平底锅。
“这是jump，不是少女漫画。”
“我说，银时，你的个性越来越变态了，卧室里居然有平底锅。”
“管那么多会秃顶的啊！这明明是我养大的小蝌蚪，叫做亚伯奈特罗德的，”咧开嘴开心的笑着，银时眯起了眼睛：“假发，不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已经开心的流出鼻血了，去回家找妈妈擦一下吧。”
从桂这边看过去，支起身体的白夜叉一头银发在月色下散发刺骨的冷白光芒。叹了口气，桂从阴影中站了起来，从再度仰躺回榻榻米上的银时身边走过。
“要继续隐藏自己的利齿吗，一直到不再做梦？”
“不知道，我能从自己的手上闻到那个味道，腐朽的铁从海水中拉上来时的味道，总是闻这样的味道会让自己都生锈的啊……还有，本大爷的窗子不是给你预备下班回家用的猫道，下次再想从这里进入就等着刺马扎穿你的脚底板后从井口爬到异世界去吧，假发！”
“是桂，不是假发！”就像是必须纠正否则会产生天大的误会一样，已经跃出窗外的人影在江户安逸的夜色中留下这样一句明明正经却听上去怎么都会让人泄气的话。
切……
月光依然清冷，银时又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手掌。
已经渗入掌纹了吧……那些血迹。
“啧啧，真是难得啊，满月之夜里看见白色的狸猫变成人了啊……”
竹影摇曳，挖着鼻孔的万事屋老板停步在清水桥前眯起了本来就毫无精神的眼睛：“一定是做梦吧佐为君，我怎么会看见扑克牌变成人样还会说话，是被烧着了吧，看上去在冒烟啊！”
除了眼眶发青之外面瘫一样毫无表情，咬着烟卷的黑发小子嘴角都看不出动作的说着：“小子你睁大眼睛看看，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你是在和鬼魂说话吧！”
在吼了这句之后，两个人难得的安静了下来，还互相间靠近了一步的距离。
“呐，头痛的睡不着……你是醉的回不去了吧？”
“本大爷只是感觉这边风物不错所以才来小坐一下……妈的，不止头痛，还感觉眼睛要从眼眶中掉下来。”脸色泛清的年轻警察皱起了眉头。
“本来就想吐你这个混蛋还说这么让人恶心的事情，换成是别人也就罢了不过想到是你这家伙，就算眼睛会掉出来也会从后面涌出蛋黄酱……呕……”
“混蛋你向哪边喷啊！想要挑衅吗！坂田氏……呕……”
如果忽略了不雅的声音和难闻的味道，月色笼罩下的清水桥确实是风雅的地方。
擦嘴，银时挑起眼角看着挂在警局副长腰间的弧线——完美的纯黑流线隐约的流川出月色的朦胧辉光。
“喂，很漂亮吧？”体会到了被关注的焦点，被万事屋老板在心里骂了一千遍棺材脸的副长土方成心晃了晃腰间藏在鞘中的利刃：“这可是日向住亲手打造的，是极品中的极品，你们这样拿着木刀充样子的落魄武士一辈子都无缘碰一下吧！喂，说句让我顺耳的话，我会破例让你看看的……”
不屑的叹了口气，银时收回了死鱼一样的目光：“连乡下祖上的房产都压上贷款了吧……”
“不刺激别人你会死吧！夸奖别人你就少了变成人类的机会了吗，银狸猫！！！”
“想要打架吧，把棺材顶在脖子上的混蛋，来吧，老子今天可是喝到了上头才在这里醒酒的，没想到遇见你这个混蛋，脑袋已经快要爆筋了……呕……”
毫无新意的，土方在看到银时大口大口的漾出草莓牛奶后也爬倒到桥墩上吐了起来。
清水河在月色下就像是一条大鱼的脊背，在光芒的笼罩下碎裂出一层银鳞。
是要游向哪里呢？
两个趴在桥栏上的醉鬼心里想的是同样的问题。
“啊咧啊咧，就这样顺着河水哒哒哒哒的把船开到海上去就可以了，就是这样！”
“混蛋你已经醉了吧一定是已经醉了吧！你以为自己是在船上吗？那个‘哒哒哒哒’是什么啊混蛋！”
不屑的撇了一眼身边涨红了脸的警察副长，坂田银时抓了抓总是看上去乱糟糟的卷发：“没有少年之心的人是看不到正向着人生宝藏行驶的黄金茉莉号的，多串君……呕……”
“喂喂多少也给我清醒一点吧，什么船会发出M13扫射的声音啊我说，还有谁是多串君啊！”
“所以说你的人生完全就是角川而不是jump啊岁三君……”
“你在听人说话吗混蛋天然卷，岁三又是谁啊？”
我说，很沉吧……”
愣了一下，土方看着已经开始醉的眼神涣散的银发男，他正盯住了土方腰间的刀：“再沉也要继续背下去，是这样吧？”
难得的安静了一会儿，将指间的烟咬在了嘴里之后，土方转身靠在了桥栏上，抬头望向被城市的灯光映照的一片模糊的天空。
“没错，只要我还能站一天，就还要继续背下去……喂，能继续握刀的心情你是无法理解的……我欠了人情，那个男人……用自尊换回了我们卑微的面子，如果没有他，也许我会和你一样没用……所以，我用生命守护的，是不要那个男人再失去的尊严……”
少见的没有反驳和辱骂的声音。土方侧过脸，一头银发的家伙已经顺着栏杆滑座在地上打起鼾了。
切，这个混蛋……
从他身上踩过去走了几步之后，土方厌烦的声音传入捂住肚子再度爬到桥边呕吐的万事屋老板耳中。
“想要醉死街头给我们制造麻烦的话就冬天下雪后再出来，现在滚回去睡觉吧，混蛋！”
手拉开壁橱的拉门之后银时都在想自己是要做什么。
女孩的睡相看上去比她醒着的时候好不了多少，因为有光照进来不耐的哼哼着翻了一个身又打起了呼噜。
意识到自己在笑的时候银时吓了一跳。
今天醉的很严重真的很严重——这样想着，腿就又软了，银时索性靠着壁橱坐下来。
我用生命守护的，是不要那个男人再失去的尊严……
土方的这句话一直在脑子里反复的说着，银时感觉自己卡盘了，于是大力的摇了要头。
“守护……”轻声念出的词，让人感觉温暖。
同样温暖的还有右手，银时回过头，趴在壁橱下间的定春撑起眼皮吮吸着银时放在它嘴边的手。
“唔，如果你敢用力咬我会打爆你的头，不要以为有上面的暴力女撑腰你就可以将我的手指当饼干吃！”
小小的“呜汪”了一声，半睡半醒的定春继续舔着银时的手指，与此同时，大狗腹部下的毛毛中好像有什么突然发出光来。愣了一下，银时伸出手去，从定春的重压下拿出了那个东西。
是曾经被丢到废止篓中的那个“狗语翻译器”，上面布满了牙印。
“被捡回来了吗？肯定是新八那小子干的，当我这里是收集废品的中转站吗……”抱怨的话停顿了下来，银时睁大了眼睛。
已经碎裂的屏幕，闪烁出一行字——小银的手上有甜蜜的味道哦~
在这样闪烁了几下之后，巴掌大的小机械彻底断了电。
神乐朦胧的醒过来，在睁开了眼睛后又翻身继续睡下去，因为一直都没心没肺臭屁倔强的老板坐在阴影中低声的抽泣着，这样的场面太不可思议了，所以肯定会是做梦才对。
明天起来头会更痛——这是走回自己屋子再次倒下的家伙脑子里最后纠结的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