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交易》王少

43、艾艺的冬歌

　　还有几天就是元旦了，这几天店里格外的忙，连月儿都开始抱怨了。可是我却空前的兴奋，体内好像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怎样消耗都不见少。
　　我把月儿叫到一店来，一起商议假期的宣传策略。已经忙了一天的月儿直打瞌睡，被我晃醒以后，一脸不满的抗议：“一定要做这么大吗？以前我们只有一家店的时候多好，每天都优哉游哉的，也不缺钱花啊。”
　　我笑笑，那时不是悠哉，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做，不像现在月儿要自己掌管二店的经营。我也知道娇气的月儿已经很努力了，只能安慰她说：“等忙完这阵就给你放长假好不好？我们这么辛苦才发展到这个规模，又有外资想和我们合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再累也是值得的。”
　　月儿开始叹气：“为了这些店，你连婚都不肯结，我还能说什么呢？”
　　说到这，我不得不对白孝文感到愧疚，本来打算在二店开业以后就嫁给他的，可偏偏在开业典礼上有外商来和我谈合作，说我们这样精致温馨却不失品味的甜品店正符合他们公司想要国际化发展的理念；还在国外的卫瞳也证实了他的话，说是在美国这样的店已经开始时兴起来。于是我决定抓住时机，只能和白孝文商量暂缓婚期。
　　虽然很不情愿，但最终他还是同意了。其实，也许我的骨子里还是有一股执着在吧，就算我已经把那一百万还给了白孝文，可是我还是想变的更强一些，离他的位置更近一些。不是靠他的牵引，而是凭自己的力量走过去。
　　把月儿送回家以后，已经很晚了，我开着车在有些空阔的路上行驶着；白孝文出差了，所以我并不急着回家。每到这时就会觉得孤单，爸爸与爷爷和好以后，妈妈也主动求得了姥姥的谅解，现在他们都住回了老家，倒是一大家人其乐融融，偏偏扔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打拼。当然，我还有白孝文，还有苏格月儿和小贝留在这里，只是终归还是思念那浓重的亲情。
　　把车在车库停好，上楼前偶然一抬头，竟然发现屋子里有灯光。不是说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吗？我猜想可能是白孝文提前结束了公事，可还是掏出自己的钥匙开门。
　　屋子里似乎比早上离开的时候要整洁一些，因为最近真的很忙，白孝文又不在，所以事实上我有很久没有收拾过屋子了。可是，这似乎不是白孝文会做的事情，他应该是去请钟点工来的可能性更大吧。
　　听到开门的声响，原先在厨房忙碌的人走了出来。
　　“这么晚？”她说，语气有些不满。竟然是白孝文的妈妈！
　　这几年，虽然她对我的态度还是淡淡的，可是我已经能感到其实她真的友好了很多。只是她似乎不愿被我发现这些，依然傲气的努力维持以前的样子，因而我与她始终未能亲近。像今天这样不打招呼自己过来还帮着收拾确实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今天店里的事比较多。”我赶紧回答。换上拖鞋，把高跟鞋放进鞋柜；脱下大衣挂到衣架上。然后挽起袖子准备把剩下的家务干完。
　　“您难得来一次，怎么能让您干活呢？我最近实在太忙了，所以家里比较乱。我这就收拾。”我实在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再让她平白的对我生出恶感。通过父母的事情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相爱决不是两个人的事，我要想和白孝文在一起，就必须得能和他的妈妈和睦相处。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她整了整衣服，在沙发上坐下。“好了，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就不用忙了，过来陪我说说话。”
　　我很讶异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还是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我就开门见山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孝文可是不小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这是第一次，她主动要求我们结婚，我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接着说：“你也别多想，既然他非你不娶，我也没必要死拧着。不过有一句话我可要说在前头：做女人能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就好，做什么女强人啊？这样的儿媳妇我可不喜欢。”
　　我有点糊涂了。她还在讨厌我吗？“我打算忙完这一阵再说。”我只是不想成为她那样，只是丈夫身边的一个花瓶。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她竟然没有生气。“其实呀，一个男人是不是喜欢你，跟你有多大能力是没有关系的。只要你能留在他的身边，能够理解他心里的不快，也就可以了。如果女人太强势，反而是会吓到自己的丈夫的。”
　　我看着她脸上近似沉醉在回忆里的表情，不禁问道：“您和白孝文的爸爸感情一定很好吧？”
　　“是啊。”她的脸竟然很动人，“他走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因为他说过他要看着我离开这个世界。”继而她话锋一转。“只是我被他宠坏了，只顾着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才忽略了孝文的感受。所以，等将来你有了孩子，要记得多和他沟通，母子谈心是很重要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说着，现出愧疚的表情。

　　白孝文回来以后，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给他听。他沉思了很久，然后才抱着我说：“其实我也有错，爸爸去世以后，没有顾及到她的心情，只是一味的发泄自己的伤心。那时的她应该很难过吧。”
　　我只能紧紧抱住这个自责的男人，他从小就没能得到想要的母爱，父亲又过早的离开，也许自己真的不该再去伤害他的心。而且，也许他真的不希望我太强势吧，毕竟他说过还是喜欢能够保护我的感觉；况且现在的我，后路准备的也够多了。
　　所以我踮起脚尖，轻轻的在他耳边说：“我们元旦结婚吧。”
　　我知道他早就做好了结婚的准备，那件每次开衣橱都能看到的婚纱其实是他另一种方式的提醒。
　　他每天都在告诉我：我们随时可以去教堂！

　　在一年结束的时候，我在寒冷的冬季举行了我的婚礼，本来怕冷的我，在挽着爸爸的胳膊走在红地毯上的时候，在所有我爱的人站起来为我鼓掌欢呼的时候，在那个最重要的人转身向我微笑的时候，全身被一股暖意保护着。
　　耳边奏起了婚礼进行曲，唱诗班的孩子们唱出了这个冬季最美妙的歌声。
　　（王少：你总算肯进爱情的坟墓啦！）

作者有话说

　　六一礼物！关于艾艺，终于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