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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2 ...

  •   年轻的机械学家很快就融入了新的环境。他每天都忙到很晚,甚至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他勤奋的工作,搭设仪器,阅读资料,和同事们讨论项目,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个地方。

      过了一阵子,生活逐渐安定下来,他开始慢慢释放自己的善意。

      年轻人的魅力是惊人的,在短短的几周里,他简直成了女研究员们的宠儿,在这个平均年龄已经过了五十岁的地方,她们还能奢求什么呢?他谦卑而真诚,好学又谦虚,除了有点胆小和易紧张,几乎没有什么别的缺点。但是胆小可以被理解为谨慎,易紧张也可以说成是涉世未深的纯真。还有那双闪闪发光的灰绿色眼睛,当他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小小的倒影就站在他的瞳孔里,在那么深的地方,仿佛钻到了他的心底。

      这种宠爱当然引发了别人的不满,可阿列克谢是英雄的儿子,是一个小组的负责人,还经常受到特罗菲姆·邓尼索维奇同志的称赞,就算嫉妒他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既不能故意为难他,也不敢出口羞辱他。他总是真诚的笑着,待人温和而有礼貌,时间长了,敌意就变成了友谊。

      在这段时间里,冬日战士再次被封存,他的金属手臂被取下来,送到了阿列克谢的研究小组。这个笨重的东西本身有着良好的设计,但是基于当时落后的技术条件与贫瘠的资源,它的性能和重量远远落后于现有水平。在上一次任务中,负责人们惊讶的发现,它已经成了拖累战士行动的一个累赘。

      这当然不行,作为第一批变种血清试验的唯一存活者和一个强大人体兵器,政府不能允许冬日战士有这种低等瑕疵。这个问题是可以被修复的,阿列克谢一组的八个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到这里。

      老实说,尽管阿列克谢在机械方面有些建树,但是他太年轻了,资历并不足以胜任组长的职位。不过管理层里有大把的人抢着向卡夏示好,这位战争英雄的人脉广泛,有传言说,他受到某位中央主席团领导的青睐,以至于他可以提早结束自己的保密期,开始自由的退休生活。

      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政府征召通常以一种突然的形式降临,从通知到带离,只有1个小时的缓冲,连向亲人告别都来不及,更不要说准备什么了。但阿列克谢不在措手不及的人之列,他早早知晓了这件事,甚至还得到了一份在谢姆昌((Сеймча)潜伏的兄弟们的名单。

      这是个安静的夜晚,卡夏和儿子围在炉火前交谈。他系着一条象征着兄弟会最高声望的三层腰带,第一次以上级的身份对阿列克谢发布了任务。

      “圣殿骑士团已经拿到了一个伊甸碎片,我们很确定那是一个『苹果』,”他凝视着自己的儿子,“他们已经对『苹果』做了测试,而且对测试的结果很满意。库西宁(骑士团成员之一)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布尔什维克之眼’计划,并且说服了赫鲁晓夫同志。就在上周,中央主席团已经通过了这项计划。”

      “什么是‘布尔什维克之眼’?”阿列克谢用手抵着嘴,疑惑的问。

      卡夏解释说:“它是一颗搭载伊甸苹果的通讯卫星。当卫星开始工作的时候,『苹果』的力量就会影响整个世界。”

      “他们疯了吗?”

      “他们从来不曾清醒。”

      “好吧,”阿列克谢勉强的笑了笑,“即使我知道他们是疯子,也难免会被这样的壮举一次次震惊。”

      “你马上将会受到来自谢姆昌(Сеймча)第三区的特殊征召,并将带领一个小组对人体感应机械进行研究。他们对你的要求是:制造出一条轻便、耐用、且具有攻击能力的机械部件,来替换冬日战士原有的机械手臂。如果项目进展顺利,成果还会被用在其他超级士兵和残疾军人志愿者身上。我们有充分的情报证明,『苹果』就被放置在谢姆昌的某个地方。在它被装在卫星上之前,他们对它的研究不会停止,而且,他们也需要用它来维持对超级士兵的控制。”

      阿列克谢抿了抿嘴唇,问:“那么我的任务是?”

      “争取士兵,”卡夏深吸了一口气,“拿到『苹果』。”

      他沉默了一会,经过短暂思考之后,摇摇头说:“这太难了,几乎不可能。”

      卡夏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名单,递给儿子。等阿列克谢阅读完之后,他才平静的开口:“远东区所有兄弟都会配合你的行动。如果有必要,你可以牺牲他们。”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点伤感的意味。

      阿列克谢摘下眼镜,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在卡夏的注视下,他把名单塞进了壁炉。火星瞬间点燃了纸张,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它就成了空气里漂浮的一小点灰烬。

      “我做不到。”他说。

      “这是任务,不在三守则的执行范围内。”

      “我做不到。”他仍然拒绝。

      “那么,理由呢?”

      “我知道这不算违背三守则,”阿列克谢再一次摇头,“但是我做不到。一共73个兄弟,包括你,包括我,包括米莎。所以,你打算让我牺牲你们吗?我永远不可能走这条路。”

      “你畏惧死亡吗,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卡夏慈爱的看着他。

      阿列克谢低声说:“如果是我自己,并不。如果是你们,我的答案是我害怕。”

      “这件事只有你能完成,听着,”卡夏看着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在失去了眼镜的阻挡后,它们真实而忠诚的反应出主人的痛苦,“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你告诉我,有些事情,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能做得到。只有你,才有机会接近那块碎片;只有你,才能使那把武器失效。”

      阿列克谢几乎没法出声,在卡夏的注视下,他擅长掩饰的本领失效了。就像小时候那样,他垂着头,咬起嘴唇,用沉寂来回答父亲的问话。

      卡夏笑了。

      他的笑声驱散了环境中的沉闷,一种无法形容的情感包含在他的声音里,让阿列克谢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我一直在想,作为一个父亲,把你带入兄弟会,真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败。”

      他说话的时候,阿列克谢捂住了脸,他的胳膊抵在腿上,造成一种缩成团的错觉。卡夏微笑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把他的手一点点从脸颊上拿下来。他的儿子没有流泪,但他拒绝睁开眼睛。

      卡夏亲了亲他的额头:“但在那同时,我又会想,作为一个刺客,能够得到你这样的天才,这是何等的荣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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