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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12 ...

  •   东京某家女性服装定制专柜,在午时刚过之际,迎来了两男一女三个客人。

      这个时间几乎没有客人,店主文慧正坐在台前扒着外卖。听到门响后习惯性的抬头念开场白,然而念了半句就消下去了: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

      那是看起来二十上下三名年轻男女,黑白头发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头发像是不良青年那样半黑半白,清秀的脸庞却显出有些局促的神色。而他身后跟着橙色短发的青年,脸上写满了“老子不是好人”,看起来不像是顾客,反倒像是砸场子的。

      “文慧酱,我来给你介绍生意啦~”
      走在最前面的年轻女人,却笑眯眯地挥了挥手,非常自然的朝她打招呼。
      文慧:“……栀子酱?”

      文慧最初是栀子在网上的小说读者,在发现两人都住在东京之后,交往便逐渐从线上转向了线下。
      而栀子之所以选择这家店,一是两人的私交不错、比较好商量具体的情况,二是这家店百分之五十的衣服可以样板定制——选定样衣之后,可以量身定制并修改细节,比较适合女扮男装时,必然出现的身形差异。

      根据佐佐木琲世的说法,他们的这次工作是四个人一起,其中一名是女生,另一个人的衣服已经被那个妹子买下来了。栀子根据自己所剩无几的re记忆,猜到“女生”应该是指米林才子,而“另一个人”,八成是六月透。
      六月透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妹子,比起剩下的佐佐木琲世和不知吟士,网购也好以前的旧衣服也罢,总是比较好买的。

      于是剩下的这两只,就被栀子拉来了文慧的店。

      文慧的效率很高,听完栀子的要求——尽可能无痕的男扮女装——后,也没有问她原因。只是一双眼睛扫描仪一样将另外两人打量一番,末了点点头:“稍等。”
      她的店本来就不用多少人,仅有的两个帮忙的人这会儿也去吃饭了。文慧径自走向样衣展示处,半分钟内从架子上拿下三五件衣服,然后两只手一左一右走回来,塞进两人怀里:

      “哝,去试试吧,尺码应该差不多——挑你们觉得最合适的,穿出来看看。”

      佐佐木琲世被塞了两套,不知吟士则是三套。
      两人齐齐愣了一下,抱着衣服一脸懵逼。文慧歪了下头:“怎么,担心不会穿吗?放心,我挑的都是比较‘正常’的衣服,你们对女装至少有基本常识吧。”
      懵逼的两人:“……哦。”

      一高一矮(……)两个男青年拿着女装走向并排的更衣室,这个场景莫名的有点儿槽。栀子的目光还留在拉上的隔断那里,就听到旁边某个女人悠悠的开口:
      “喂,说实话吧,他们哪个是你家的?”
      “……”栀子。

      “行了别装傻,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是那个佐佐木吧?”没等到答案的文慧也没客气,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眼光挺好的,而且我刚才发现,你家小夏和那家伙,长的有点像啊……”
      “噗……咳咳咳,”猛地听到这样的惊人之语,栀子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了几声在反应过来,“文慧你……开什么玩笑啊。”

      天哪噜,这是两年以来,第一个说出“小夏长的像她爹”的人啊!
      (什么鬼。)

      基因是个很神奇的玩意儿,而人的主观意识同样神奇。

      身边可能偶尔会出现一些比较少见的例子,明明天南地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人,长相却出奇的相似;也有亲子鉴定绝对是亲生的,却看起来完全不像。
      但大多数情况下,人们总会被先入为主的观念所影响——知道他们是亲戚的,就会下意识寻找相似的地方;反之,只要没有相似到一个模子里出厂,一般没人会往那方面考量。

      都说女肖父,仔细观察的话,小夏的长相和金木研其实有五六分相似。但如今包括佐佐木琲世自己,所有同时认识他们两个、且并不知情的无辜群众,基本没人会往这方面想。
      然而此时此刻,第一个吃螃蟹的勇者她,出现了。

      栀子表示自己hold不住啊。

      “哦,是吗?”文慧也没有追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半真半假的反问了一句后,主动转开了话题:“虽然衣服能大致遮住身体的曲线差异,但男女的五官轮廓不一样,所以化妆是必须的——还有鞋子。”
      栀子多少松了口气,非常自然的开始考虑同样的问题。

      鞋的话……佐佐木琲世是170,不知吟士据说是176?就女人来说都不算矮,不过如果是后者的话,绝对不可能穿带跟的鞋吧。

      “佐佐木君可以考虑平跟或者坡跟,没准反而显得高挑。不知君必须找一双平跟……等衣服定下来以后我去帮你问问,隔壁那家卖鞋的应该有尺码。”
      文慧的“码”字落定时,右边的更衣室几乎是同时被打开。

      出来的人,是佐佐木琲世。

      假发是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挑好的,刚才连着衣服一起拿进去。佐佐木琲世选的是一顶介于浅金和白色之间的微卷短发,半长的斜刘海。
      而此时此刻,它的效果无比真切的展示在了栀子面前——

      “她”里面穿了一件深色修身线衣,高领的样式刚好挡住了喉结,外面是一件浅色的套裙。佐佐木琲世的五官本来就比较清秀,现在除了素颜的感觉稍有些奇怪之外,那种隐有期待的浅笑模样,乍一看成熟漂亮又知性。
      ……入戏这么快,看起来明明乐在其中嘛_(:з」∠)_。

      不过……栀子看着他这张素面朝天的脸,就算忽略皮肤啊边角轮廓什么的,总觉得哪里还是有点违和……她想了想,从随身的包里取出自己的口红,招了招手:
      “佐佐木君,过来一下可以吗。”

      佐佐木琲世眨了眨眼,依言走了过来。栀子看着他停在咫尺之外,暗中吞了口口水,说了句“失礼了”。
      下一秒,佐佐木琲世的身体微微一僵。

      他俩的身高差不到十厘米,栀子不需要很费劲,就能够到他的唇。年轻的女人右手捏着旋开的口红,左手轻轻撑住他的下颌,在这样接近的距离下,专心的将那有些苍白的嘴唇涂红。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凝视的模样近乎虔诚,仿佛望着自己心中的神祗、或者挚爱的恋人。

      佐佐木琲世忽然感觉到隐隐的心痛,轻若幻觉,却痴缠入骨。就像不久之前他对战“大蛇”后失去意识,重新醒来的时候已身在CCG的总部。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又像是隐隐还记得什么。否则心脏不会那样疼痛的跳跃着,像是重新找回了失去的珍宝,却因为顾忌着什么,而不敢真正的触碰和占有,于是空余疼痛。

      其实他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其实他也不是全然没有猜测的。

      “蜈蚣”的暗示、昔日故人的影子、这些时日的所见所感,让佐佐木琲世既恐惧着过去可能的痛苦与鲜血淋漓,又怀着小心翼翼的渴求与期冀。
      ……有一个人,一直一直,在等着他回家。

      或许过去的亲友与现在同样重要,或许过去的苦难与现在的幸福一样深刻。但至少那个人,无法被安放在过去与现在的天平上,由他衡量得失的重量,然后继续踟蹰于逃避或者面对。
      ——她为了你来到这个世界,给予你关于永恒的承诺与等待。你还要继续逃吗?还要继续自我欺骗吗?还要……让她更痛苦吗?

      香膏柔腻的气息在唇上满溢开来,陌生又熟悉的女子香气。这一刻佐佐木琲世仿佛听到了“蜈蚣”的声音,仿佛他与自己合为一体,仿佛他……就是他。
      那你……会是她吗?

      佐佐木琲世忽然意识到,也许是臆想与梦境带来的感知,或者某些接近一见钟情的奇异存在。无论源头是什么,他从不知道何时开始,已经——爱上她了。

      “好了。”
      眼前的女人轻轻地开口,短短的一个发音,瞬间将他潮水般涨落的思维带回现实的世界。
      “这样看起来妩媚多了,啧啧没想到佐佐木君原来是这样的画风呢。”

      满腔文艺被强行夭折的佐佐木琲世:“……”

      “不过……”女人在感叹完之后,又显出有些迟疑的神情,“好像不是错觉……佐佐木君,你在发烧吗?”
      她抬高胳膊,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反按了按自己的。佐佐木琲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情绪被察觉了。当栀子脸上的迟疑变成切实的惊讶和担忧,他才感觉到不太对劲。

      头……好像有点儿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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