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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伴侣 ...

  •   什么是意外?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

      佐佐木琲世跪倒在地上,向着毫厘外满身是血的人伸出手。少女已经奄奄一息,脏器从破开的腹部流淌出来,却像是感觉到他的到来,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琲世……”她叫着他的名字,露出微笑,“你来啦。”

      只是去买做蛋糕用的食材而已,佐佐木琲世想不到,为何只是十分钟不到的分离,一切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袭击相叶茶茶的食种,在佐佐木琲世找到他们的瞬间,就被红色的赫子撕扯成碎块。可少女的腰腹已被锐利的爪牙撕扯开来,甚至不远处的地上,还能看到溅落的脏器破碎的残余。

      因为……这里是东京啊。

      他将那只手包裹进手中,温度冰冷。红黑色的赫眼已经暴露出来,映入相叶茶茶逐渐失焦的瞳孔,却换来轻轻的一笑。
      她勉强抬起胳膊,触碰到青年苍白的面孔。然后手指上移,触到他的眼角。

      那双温柔又悲哀的眼睛里,左红右灰,一齐流淌出属于人类的泪水。
      “琲世……别哭啊。”
      她说。

      巷子里静悄悄的,除了佐佐木琲世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青年感受不到少女的生机,即使是食种远超人类的感知能力,依然一无所获。
      “啊——————!!!”

      一声几乎刺穿耳膜的悲鸣,赫子在背后倏地暴起!红色的赫眼缩小,黑色的巩膜瞬间占满了眼眶——
      「你想修正一切吗?」

      就在佐佐木琲世濒临失控的瞬间,一个雌雄莫辩的奇妙声音,忽然从不知何处响起。
      “……”
      拥有黑白两色头发的喰种,忽然安静下来。

      「你想修正一切吗?或者说……你想让相叶茶茶,不在此刻死去吗?」
      沉默。
      佐佐木琲世望着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的漆黑的巷子,熟悉又陌生的血肉淋漓,脑中忽然被无止无休的记忆席卷占据。

      那是两个并行的时空,两段相似又迥异的回忆。

      另一个时空,他看到黑发的金木研与相叶茶茶交往,却在他十九岁生日那天被异类吞食。
      于是少女将瓶口翻转,将死亡与时空一同抹去。

      佐佐木琲世垂下眼睑,从领口中,拉出一根细细的链子。
      链子末端连着个透明的玻璃瓶,自从他有了意识,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它的来历,却莫名觉得珍惜。
      在那最初恢复神智的时候,他一度徘徊在生死线上。不仅仅是身体的创伤,更多来自于精神的折磨。那些纠缠不休的混乱念头与声音,几乎让他怀疑,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

      那天他经历了记忆中最激烈持久的一次紊乱,意识越来越薄弱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要输了。那一刻他摸到了冰冷光滑的东西,透明的瓶子在挣扎中滑出衣领,正好落入他手中。
      然后是突如其来的眩晕,黑暗与光在昏沉的意识中反复撕扯。只是最初的剧痛慢慢淡去,再次醒来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遇到完全陌生的人。

      那是他所处的时代,往前四年左右。那个救了他的少女,叫相叶茶茶。

      而四年后的现在,少女死在他怀里,如同另一个空间的生死逆转。佐佐木琲世露出苦笑,却没有犹豫的,解开链坠的扣子,将瓶子戴到了少女的脖子上。
      瓶身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有什么无形的力量翻卷开来,从那透明的瓶子开始,空气都被突起的漩涡搅动起飓风!

      某种粘稠又透彻的液体,仿佛被什么灌入其中一般,缓缓的铺满瓶底,然后逐渐堆积升高……现身咖啡色,到中间后停止了一瞬,然后转为茶色。与此同时,佐佐木琲世感到那些刚刚被想起来的记忆,抽丝剥茧般逐渐消失。仿佛那个瓶中灌注的不是液体,而是构成一个世界的记忆与能量。
      液体最终灌满了瓶子,身边的一切凝固了。青年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力量拉扯着自己,如同将他传送到这里的力量一般,将他送回原本的地方。

      他的到来是一场误入,他的离开必被时空抹消存在。如同他和相叶茶茶之间,一开始就是不该存在的,脱离于“历史”之外的错误。
      只是……青年困倦的闭上眼睛,大脑归于空白,却露出微笑。

      他感受到了,在空间最为混乱的一刻,逐渐恢复生机的相叶茶茶,腹中传来微妙的悸动。
      在他窃见的“未来”里,少女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微笑着,对那带着黑色假发的白发喰种说:“不过……足够了,我知道,他会回来的。”

      或许,他们之间,并没有结束。

      ——与此同时,与此平行的时空里,刚上高中的少女,收到了一个不知来源的瓶子。
      她看着瓶中半茶半咖的奇异液体,有些茫然的“哎”了一声。

      ***
      三年后。

      十六区与二十区交界的地方,有一家不大的茶咖店,名叫“希望”。
      佐佐木琲世坐在茶咖店里,喝着温度正好的清咖啡,翻看着上次没看完的书。

      “叔叔?你又来抢妈妈啦。”
      女孩软软的声音,忽然在他身边响起。青年转头,看到一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小脸。
      黑色的短发服帖的落在脸侧,顶端却竖着一根呆毛。那双灰色的眼睛看着他,两颊微微的鼓起。

      青年失笑,揉了揉女孩头顶的呆毛:“为什么要说‘抢’?”
      女孩偏了偏脑袋,有些不满地说:“上次希望一醒来,妈妈就不见了。好不容易循着气味找过去,看到叔叔趴在床边,正在偷亲妈妈。”
      佐佐木琲世:“……”

      女孩用食指比了个“嘘”的动作,“后来妈妈被送回来的时候,还告诉希望虽然你没有了记忆,至少还是那个人——希望没有告诉妈妈哦,关于你偷亲她的事,叔叔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
      佐佐木琲世:“……”

      所以说,谁能告诉他,他们的孩子从哪里继承的基因,居然是个天然黑?
      ——说照镜子看看就知道的那个,想试试赫子play吗?

      佐佐木琲世无语了片刻,最后无奈的笑问:“好啊,希望想要什么奖励?”

      相叶茶茶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唔,父慈女孝的场景?
      她站在那里看了会儿,决定暂时不去打扰。而是把买来的东西提到厨房,准备下午开店的材料。
      又过了一会儿,工作间的门被推开了。小丫头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抓住妈妈啦!”

      相叶茶茶就着这个姿势转身,揉了揉她的发顶,尤其是那根继承了自己的呆毛。然后抬起头,看着站在半开的门口的男人:“琲世君,要回去了吗?”
      “唔,”男人点点头,“拍卖会的马上要开始了,有些杂事要处理……明天我再过来,然后,”他沉默了片刻,“就要麻烦茶茶酱了。”

      相叶茶茶忍了忍,最后没忍住:“噗……不麻烦不麻烦,我迫不及待能亲♂手造就美丽的佐佐子小姐。”
      “……喂。”= =|||

      看着青年无语的模样,相叶茶茶耸了耸肩,不再调戏他。
      万一恼羞成怒了,就不好玩了╮(╯▽╰)╭。
      啊,总觉得生完希望以后,自己变得越来越恶劣了呢╮(╯▽╰)╭。

      她轻轻呼了口气,感觉到扒着自己的希望开始犯困。正要将她抱起来,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怀里一轻。
      看着青年熟门熟路的抱着女儿走出工作间,相叶茶茶放轻脚步,慢慢跟上。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明朗,落进这不大不小的茶咖店,落在书架上,他们曾一同读过的书。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戴着黑色假发的金木研,最后一次来看她。

      她终于……等到了吧。
      无论是黑发的金木研,白发的喰种,还是异色头发的佐佐木琲世。
      无论记忆完整,或者记忆残缺,或者全然忘却。
      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佐佐木琲世,是金木研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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