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替人受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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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销声匿迹的瘟疫风波在春分这一天突然兴起，那些被集中关在院子里的病人，已经都被治愈遣送回家了，他们经历过一次生死，对瘟疫这种东西更是深恶痛绝，所以当这一次瘟疫又盛行起来之时，这些人义愤填膺地冲到县衙堵住了县衙的大门，一时间叫嚷声震天，门前的大鼓也被人敲个不停响，陆百万这一次是真得坐不住了。
自从被秦祯将了一军之后，他就开始过上了寝食难安的日子，尤其是秦祯的来头不小，又知道他以前的底细，出于一种预感，他觉得自己要栽在秦祯手上了，他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当即心一横，就打算先下手为强，把秦祯先除掉，省得夜长梦多。
可是他也知道以秦祯的身份，他根本没有办法明着处理，他还担心秦祯其实在背地里安插着人手，所以不敢贸然行动，可是以他的脑袋，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这个时候，他就又想到了秋成洵。
要说秋成洵和陆百万之间的故事，那可就多了，这还要从陆百万刚上任时说起，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秋成洵这个小混混也就栽在了其中一把火上，他玷污了一个良家女子，还把人家的爹给打死了，可惜那个良家家里太穷，根本给不起打官司的钱，而恰好秋家财大势大，陆百万这么一斟酌，就稀里糊涂把案子结了。秋成洵虽然免去了刑罚，可是精明的陆百万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块肥肉，于是就用这件案子的事情，彻底讹上了秋成洵。
秋成洵被人揪着小辫子，自然心里不舒坦，可是他也没办法，只得任劳任怨地当起了陆百万的狗腿了，狗头军师……天天给他出些歪门邪道的点子，还真别说，秋成洵在做生意上没什么天赋，可是在坑蒙拐骗上可是在行的很，不仅为陆百万想了不少搜刮钱财的法子，还渐渐为他树立了威风，使得整个安陵县都被他牢牢掌控在手里。
陆百万窃喜之时，又盯上了三大家族的产业，这些年他贪财成性，那些小门小路的钱财已经不能满足他，他真正想要的是大产业。可是沈家势大，在京城都有关系，而唐家也不弱，根本下不去手，唯有秋家白手起家，没有什么靠山也没有什么根基，所以陆百万就把主意打到了秋家胭脂铺上。
秋成洵本来是不肯干的，要是秋家的产业都被陆百万掏走了，他以后难道喝西北风？可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在陆百万的威逼利诱之下，他还是答应了，他先是伙同自己的妻子周氏下毒害死了秋梨的爹秋成洛，又栽赃到江氏母女头上，为的就是彻底把秋家的财产收回自己的手里，说来也可笑，他下这么狠的手，也不过是为了把自家的产业送给一个贪财鬼。
秋成洵是得逞了，可是没轮到他开心多久，他不善经营，对做妆品的事情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整日游手好闲之下，自然也不知道自家的产业已经偷偷被陆百万转移了出去，今天是三千两，明天就是五千两，久而久之，家底都被掏空了。
秋成洵这才傻了眼，可是后悔也晚了，这下他彻底成了陆百万的狗腿子，也只能靠着他过活了。
所以当陆百万为处理秦祯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的就拍胸脯保证自己有好办法，一来是因为他在秦祯那里吃了不少苦头，心里十分嫉恨他，二来自然也是想快点迎合陆百万，从中得些蝇头小利，因为此时的秋家已经不复往昔，不说别的，连每天的吃穿用度都已经紧巴巴的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他那个大哥秋成浦是个没用的窝囊废，可是运气比他好，养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进京赶考中了举人，竟然还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如今他已经搬离了安陵县随着儿子走马上任去了。
可怜家中只剩下他妻子和他四妹，再没个能挣钱养家糊口的人。
坐在县衙后院的秋成洵连连叹了好几口气，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满以为只有他算计别人的时候，不可能有人能算计到他，可是这一次，明显别人更胜一筹。
瘟疫的法子是他想出来的，帮凶自然是陆百万，这其中更少不了一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济世医馆的方崇令，这几个人凑到一块去，那么一合计，就制造出了这么一个来势汹汹的瘟疫，恰好秦祯中招不得脱身，他们又一直压着消息秘不外泄，就是想让秦祯神不知鬼不觉的病死，这样就算是朝廷过问下来，那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毕竟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他一个当大夫的，不小心染病死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如意算盘打的是很好，却完全忽略了秦祯的会攻克瘟疫，因为这种瘟疫是通过人工特殊养出来的，也就是把好几种得了瘟疫的人的血液混合到一起去之后低温冷藏起来，这些多种瘟疫的病菌长时间混合在一起，慢慢的也就滋生出了更为可怕的病菌，一旦感染了人畜，病情势不可挡。
可千算万算，他们怎么都没料到秦祯竟然解决了。
解决了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又突然爆发了另外一场瘟疫？
陆百万、秋成洵、方崇令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焦虑。
“大人不用慌，这些刁民闹不出来什么大事的，看着吧，也就一顿饭的功夫，人就都散了。”秋成洵心虚得看了一眼陆百万。
“哼，本官为了这些人的生活操碎了心，可是出了事情，他们还是净给本官添乱，真是胡闹！”陆百万气的把手边的盖杯砸的粉碎，秋成洵和方崇令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一阵胆战心惊。
“大人……我看这场瘟疫来的蹊跷，是不是有人学我们，故意放了瘟疫出来？”方崇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自己放了瘟疫出来，便也觉得这次瘟疫也是别人放出来的。
“我不管，我就想知道现在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你们给我好好想想，真出了纰漏，你们一个都别想撇干净！”陆百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秋成洵和方崇令，两人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杀机，顿时噤如寒蝉。
正在此时，外面的吵闹声更大了，还伴随着乒乒乓乓的打砸声，陆百万脸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好！”就冲到了门口去。
果然两个衙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大人不好了！那帮刁民把公堂砸了，要不是兄弟几个全力挡着，他们就要打到这来了！”
“该死！”陆百万气的跳脚，然后转身看了一眼秋成洵和方崇令，突然计上心头，眼珠一转，他就坏笑着说道：“本官有什么好怕的，本官是个清正廉洁、克己奉公的好官，怕他们做什么。”
方崇令顿时脸色一僵，瞬间就明白了陆百万的意图，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小的可都是听了你的差遣为你办事的啊！”
他不说则矣，说了这句话之后，陆百万是再没有留着他的理由了，他冷冷一笑，对着左右衙役使了个眼色，然后厉声说道：“这个庸医害人不浅，施放瘟疫害人不说，还要拉本官下水，这一次你落到本官手里，本官定要你好看。”
方崇令疾呼冤枉，灰头土脸地磕头求饶，可是陆百万只是冷笑声连连，不一会方崇令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把他带到公堂上去，我要当着大家的面定他的罪，当着大家的面将他打死，以正视听！”
陆百万脚下生风，哼了一声就往公堂而去，秋成洵此时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要不是他刚才反应慢了一些，没来及说上话，恐怕这个时候，他也跟方崇令一样的下场，想到这他飞快地瞥了一眼仿佛死猪一样被拖走的方崇令，顿时冷汗连连。
公堂已经被闹哄哄的人群占领了，所有人都嚷着要说法，说安陵县百余年没有出现一次瘟疫，这一次却接连出现了两次大瘟疫，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陆百万也管不得公堂此刻如何的乌烟瘴气了，气势汹汹地怒喝了一声，然后扶着腰带郑重说道：“大家的诉求本官已经知晓了，不是本官无所作为，而是幕后真凶实在是狡猾之极，本官费了好些时日，才将此案查清，抓住了元凶！”
此话一出，公堂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陆百万在搞什么鬼。
“你说你抓住了真凶，那他在哪？你该不是扯谎骗我们吧？”
陆百万刚想骂‘胡闹’，但是看着场面危急，他只好忍住了怒火，冷冷说道：“本官查清制造瘟疫的元凶就是济世医馆的大夫方崇令，他因为近来生意不景气，所有才动了这样的坏脑筋。”
哗——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有不解也有愤慨，片刻就有人喊道：“打死他打死他！”
陆百万见状整好顺水推舟，正气浩然地点头道：“不错，本官就是要在此处将他杖毙，一来也是还大家一个公道，好让大家放心，而来也是警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本官对待奸恶之徒，决不手软！”
话毕，就有人拖着方崇令走上前来，人群连忙让出了好大一片空地，纷纷把目光投向狼狈的方崇令。
一声“打”喊下去，两个壮硕的衙役就举着板子一先一后地落了下去，伴随着噗噗噗的声音，是方崇令震耳欲聋的哀嚎，他做梦也没想到，陆百万竟然会这么心狠手辣，可是再后悔也晚了，很快他就眼睛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围观的众人也再不发一言，没有人看过这样刺激而又血腥的场面，那种观感无疑是一种震撼，片刻就有人退了出去，再后来，整个公堂上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大胆的人。
陆百万愣着脸看着被打成一滩肉泥的方崇令，嫌弃地摆了摆手，衙役就把他的尸身拖了下去，只留下满地的血迹。
“这下大家可以安心回家了，这一次的瘟疫，本官也会特派大夫为大家诊治，我向大家保证，不需要付一分诊金，就把大家治好。”陆百万扫视一眼剩下的几个人，然后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替人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