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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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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世界总要先收集些情报,莫莉拉着罗,在大马路上闲逛。托外貌与装扮的福,没人敢靠近他们三米以内。
越逛,就觉得越熟悉。
带着大屏幕的宣传大厦她好像来过无数遍,而这个时候,上面恰好正在播放洗发水的广告,为这个洗发水代言的女星,名叫余晴。
如果按照前世今生来计算,莫莉敢肯定现在她正身处于第一世的时空。而余晴这个名字,就像一把钥匙,令她的大脑里瞬间出现许多避之不及的记忆。
手指被捏得紧紧的,罗在第一时间发现莫莉的情绪不对。他也看向那个清晰的大屏幕,一眼将上面女人的模样记在心底,然后拉着莫莉,向别的地方大步走去。
“别想了。”他说。
听到这句满带着无可奈何的话,莫莉抬头看了罗一眼:“恩,我不想了。不过,有个地方我一定要去一趟。”
“不是你去,是我们一起。”强调一次,罗晃了晃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莫莉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怪异极了。
她的心情好像十分不好,过了很久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觉得十分压抑,罗忍了忍,酝酿了许久最终还是问道:“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难得听他说话如此正常又满含关心,莫莉犹豫了一下,反而说起别的话题来,“罗,如果我们今后只能待在这里,就是这里,你能接受吗?会不会后悔过来拉我?”
被这句话问得一愣,又很快理解过来,罗沉默了。
——这是必然的事情。
莫莉忽然后悔因一时冲动而问出了这么愚蠢的问题,因而不敢正视心底那真切的失望感,只是慢慢松开了罗的手。其实她要去的地方,是这座城市的陵园。想看的,是这一世过早丢下她的父母。
他们算得上是十分恩爱的一对,就连喜欢的花都一模一样。但这也不能改变什么,他们仍然是不合格的父母。
很快到了目的地,趁着周围没有别人,莫莉催生出百合花,分别放置在两个墓碑前,然后静静的站了一会儿。
站在她身边的罗虽然对两个人的身份感到疑惑,却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又问出口。他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又发现看不懂碑文,目光便移到第三座墓碑上头。
那是个年轻女孩的墓。
正因为他在看,准备叫他走的莫莉,才会看见那墓碑上的照片。
虽然自己看自己的墓显得有些诡异,但见罗看得很认真,莫莉放轻声音,幽幽的说:“罗,你看我干什么?”
“什么?”罗看了看莫莉,再看看那座墓碑,“我看的是她。”
“那就是我啊。”莫莉说着叹了一口气。
虽然没办法理解莫莉在说什么,但知道她并不会撒谎,罗的大脑顿时陷入了混乱当中。
……如果里面埋着的是莫莉,那么,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诡异的静谧过后,莫莉忽然笑了。
她抬手摸了摸罗的脸蛋,怀着微妙的想调戏人的心情,幽幽的又说了一次:“那就是我啊……其实,我早就死了呢,罗。”
罗完全愣住了。
他垂头看着说这番话的莫莉。那句似是而非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如同一条锁链,正慢慢绕紧他的心脏,带来无法比拟的疼痛感。
“不,”他说话间,按住脸上的那只手,黑眸里忽的染上温暖的笑意,好像在为什么而庆幸。“我在这里,而你在我身边,莫莉。”
——我在这里,而你在我身边,莫莉。
仔细品味着这句话,莫莉微敛双眼。
“哦。”她只应了这么一声。
即便心脏处已经在微微发暖,眼睛也因为这样的暖意而变得干涩,她仍然只轻轻的应了这么一声。
特拉法尔加.罗。
如果任何事情的发展必定会有其必然的理由,那么,她遇到他的理由,会是什么?
脑子里忽然生起这个疑问,莫莉不自觉的开始回忆起与罗的每一次相见。从拿着匕首的小孩罗,到现在就站在她面前的大人罗。
在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居然都能非常的清楚想象出画面。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植物发出了有人接近的预警。
莫莉回过头,眼睁睁的看着来人走过来。
大多数女人在学生时期,都会有一个好好珍藏在心底的梦。而这个梦的主导者,一定会是学校里那个最优秀最帅气的少年。而梦里的酸甜苦辣,会伴随她从青春到老去。多少年以后她仍然会记得,我爱过那个男孩,爱过他身上的味道,爱过他呼吸过的空气,爱过他的所有。
对于莫莉来说,现在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抱着三束花正走近的男人萧墨,曾经就是她的梦。
一个根本不能完成,也没有想要完成的梦。
感受到莫莉的视线,那男人也看过来。他的黑色碎发被风扬起,变得深邃的黑眸里全是这些年感情与经历的沉淀。五官仍然像曾经年少时那样完美精致,而那紧抿的唇不知道是不是仍旧代表主人此刻并不好的心情。
莫莉拉着罗,趁着他们还没有面对面,走向一边的小路。
绕了一圈以后,她偷偷躲在不远的坟墓后面偷看。
她看见萧墨将花一束束放好,然后站在她的坟墓前,双眼凝视着那张照片良久。接着,他低喃出声:“莫莉,我仍然在等你。日记本在我这里,余晴还活着。一切都准备好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变得愈发成熟的嗓音里,压抑着浓重的哀伤。但那句话里饱含的信息,却令莫莉感到万分恐惧。
丢失笔记本的那天,余晴对她说:“我喜欢上了萧墨,我该怎么办?告白要是被拒绝,我身为校园女神的面子就都没有了。莫莉你和他在一个社团,关系又还不错,你帮我制造些机会嘛。”
好友的请求莫莉从来不会拒绝,她开始为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然而一个月后,学校里却四处流传出萧墨喜欢莫莉的消息。流言传的沸沸扬扬,人们全部炸开了锅。
余晴在追萧墨,萧墨喜欢莫莉。
风云人物的三角恋变成围观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多数人说看不惯余晴的大小姐性格,认为莫莉与萧墨更配。
但校园网上流传出的视频却很快改变了流言的倾向。
“莫莉长得漂亮身边又围绕着不少男人,肯定是遗传她的母亲,她母亲是靠身体在养活她呢。”
那段时间,莫莉听到耳朵里的话,全部包含着这个含义。
不久之后,余晴在半夜把她约到学校顶楼。
——
身体被摔得四分五烈的感觉依然还在,莫莉发过誓,不想再承受第二次那种极致的痛苦。
她不敢再看萧墨,转身想逃跑,却撞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罗只是紧紧抱住她,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他很想知道到底她是想到了些什么,却又能隐约猜到一些大概的经过。无论是那个大屏幕上的女人,还是现在站在坟墓边说着怪异语言的男人,全部都跟她的死有关。
他觉得大脑混乱又无力。
这是属于莫莉的过去吗?既然是痛苦的回忆,为什么还要让她再度回来体验一次?
如果她从来都是记着这些,然后活着。那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她烧的昏昏沉沉时举起的匕首,对于她来说,可能早就相当于刺下去了。
……他还说过些什么?
罗都不敢去回忆了。
他笨拙的,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轻轻拍莫莉的背,一下又一下。
贴在背上的手颤颤巍巍,莫莉都不知道是她在抖,还是罗在抖。
为了确认,她环住罗的腰。
“你怎么了?”确定了疑问的答案,莫莉感到非常莫名其妙,“罗,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
“那你抖个什么劲?”
“……”罗咬咬牙,从刚才的状态中脱离,一字一句的说,“我、喜、欢。”当事人好像都没怎么样,他却被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象给弄成这样,怎么想怎么丢脸!
“好吧,这样就没有办法了,那你继续吧。”莫莉一本正经的拍拍罗的肩膀,脱离他的怀抱,大发慈悲般的说道,“你可以接着抖了。”
罗闭了闭眼睛,强忍着回嘴的冲动。
从莫莉的脸上看不见任何不适感,她的眼睛看起来也非常清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仅如此,就连惯有的一紧张就捏手指的行为都不见了。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脑里又冒出这个问题,罗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