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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07 ...

  •   高考暑假后,秦所依是不到八点不会起床的。然而,她的逍遥日子到头了,因为大魔头傅羽修又回到她的身边了。昨晚不欢而散后,今天不到七点,傅羽修就给她打电话。秦所依睡意朦胧地接起电话:“喂。”

      “秦所依!”

      听到电话里傅羽修高亢的声音,秦所依也精神了。她猛地睁大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傅羽修,你吓死人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

      “大少爷,我又不是三天两头让你失望了,你还没习惯?”

      “秦所依!”傅羽修大吼一声。

      秦所依隔开电话筒,远离傅羽修的嘶吼,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震聋了。她掏了掏耳朵,把话筒重新放在耳旁,毕恭毕敬地问:“大少爷,你的国语怎么突飞猛进?我都跟不上你的语速与力度了。”

      “还不是为了你?我辛辛苦苦拼命学了一年多的国语,求我妈求了多久才答应我回国。你怎么报答我的?一回来就给我惊吓。找了个什么跟我四不像的野男人。你喜欢我就直说,我成全你就是了。”

      “傅羽修!”秦所依气得脸通红:“我喜欢陈牧不是因为他长得和你一样,而是我觉得他好。他比你好一百倍一万倍。他温柔懂事,努力生活,乐观向上,积极进取。他除了外表,一点也不像你。你仗势欺人,脾气差劲,生活奢侈无度,臭美不要脸!”

      “嘟嘟……”秦所依还没骂完,电话已经处于忙音了。秦所依对着电话怒哼一声,这种听不得别人说他坏话,只喜欢听好话的大少爷脾气最讨厌了。秦所依也无所谓傅羽修生不生气,没心没肺地躺下去继续睡觉。

      一个小时后,保姆敲开了秦所依房间门,告诉秦所依,傅家公子在楼下等她。

      秦所依彻底傻了。该不是打击报复来了?躲是没办法躲了,只能硬着头皮直面淋漓的鲜血。秦所依洗脸穿衣下楼,就见傅羽修满脸高贵端庄有修养地坐在沙发上,右手提着杯把手,左手端着盘子,优雅地品着咖啡。

      秦所依忍不住撇着嘴。表面现象骗死人。外表天使内心魔鬼的混蛋。

      傅羽修瞧见秦所依来了,很淡然地放下咖啡杯:“带我去A市转转。”

      “哦。”秦所依顺从傅羽修的毛病没有改。

      傅羽修把车钥匙放在桌上。

      这意思是让她开车?她脸不红心不跳地阐述事实:“我没学车,不会开。”

      傅羽修挑了挑眉:“你回国就记得找男人?连最基本的开车都不学?”

      秦所依觉得傅羽修就是跟自己呛,不想理他。傅羽修愤恨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吧。”

      秦所依看着傅羽修提拔的背影,朝他吐了吐舌头。不说话是她的杀手锏,只要她不说话,傅羽修就不会呛她。从小到大都如此。有时候秦所依觉得,傅羽修表面上对她颐指气使,但骨子里还是很顺着她的。

      车库里有一辆蓝色保时捷跑车,车轮上就一点小灰尘,其他全是新的。秦所依摸着这辆车,不禁感慨:“你的?”

      “嗯,我爸买给我的。”傅羽修淡淡地说着,好像觉得买部跑车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秦所依撇嘴,无话可说。有时候,她都不知道傅羽修能缺什么?衣食无忧,要什么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他爸爸傅汉明从来不拒绝的他的要求,宝贝傅羽修的不得了。说起傅汉明也当真是大富豪的楷模。虽然是二婚,但对待平民出身的第二任妻子吴莹十年如一日,宠的不得了,从来不在外面沾花惹草。秦所依想,对傅羽修大概也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

      傅羽修开车很稳,技术非常过关。秦所依其实以前在国外领教过了,她一点也不怀疑傅羽修的技术。傅羽修十三岁就让司机教他开车,虽然每回他开车的时候,司机都会在他旁边指导观察,但几乎没出过问题。五年下来,傅羽修也算个老司机了。

      傅羽修把整个A市转了一圈,了解了大概。因为路过了一处水洼,车身溅了一身水,有洁癖的傅羽修要去洗车。

      秦所依万万想不到,在洗车行,遇见了打工的陈牧。她和傅羽修从跑车上下来,陈牧穿着雨鞋和胶皮围裙走了出来,本来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但看见他们两人,陈牧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秦所依不知道陈牧打工处,很意外。傅羽修挑眉看了下眼前与他长相一样,气质相差甚远的陈牧,不屑地哼了一声:“洗车。”说着把车钥匙扔给陈牧。

      陈牧抿着嘴,沉默地与傅羽修擦身而过,瞧都没瞧一眼秦所依。

      秦所依知道陈牧生气了,忙靠过去,陈牧却躲开了,礼貌回答:“小姐,我身上脏,勿靠近。”

      “陈牧。”秦所依委屈地看他。陈牧无动于衷,拿着手里的喷射枪给车喷除污剂。傅羽修这时飘来一句:“好好洗,我会给很高的小费。不过你要小心点,这车很贵,坏了你赔不起。”

      “傅羽修!”秦所依朝傅羽修吼了一声。傅羽修冷哼一声:“还呆在那儿做什么?打扰别人工作?去咖啡厅等。”

      说着自己转身先去咖啡厅了。陈牧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对秦所依说:“去吧。你这样打扰我工作。”

      秦所依没辙,依依不舍地离开。

      陈牧用抹布擦车,擦着擦着眼睛愈发的朦胧,凝聚成一滴泪,狠狠地掉了下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依旧在那儿埋头干活,终于把车身擦完,直起腰的那一刹那,正好对上对面的咖啡厅。咖啡厅的四周是落地玻璃,全透式。陈牧瞧见了与傅羽修相对而坐的秦所依。一头海藻般长发,端庄的坐姿,从里到外透着大家闺秀。而她的对面,与她的气质是如此的相符,衣着打扮、神色涵养、一颦一笑……

      他算什么?雨靴围裙,蓬头垢脸,落魄穷酸。

      明明一样的脸,怎么命运这么不一样?

      如果当年,妈妈把他送给傅家当儿子,那该多好?
      傅羽修和秦所依从咖啡厅走出来的时候,陈牧正在给另一辆洗内室。秦所依想陪陈牧的,但是碍于傅羽修的压力,只好向陈牧道别。陈牧什么话也没说,末了才说:“玩的开心。”

      “嗯。”秦所依看着陈牧,心里也不好受。一年多的了解,她怎么不知道陈牧的心思?自尊心那么强的人啊……

      车内。傅羽修一边开车一边问坐在副驾驶的秦所依:“我爸待会请我吃饭,你一同去。”

      秦所依愣了愣,“我去做什么?”

      “随便吃一顿吧。反正是免费的。”

      秦所依很不想去,但傅羽修既然说了,肯定是有向傅汉明报备的。如果她不去,已经不是不给傅羽修的面子了,而是不给傅汉明面子。傅汉明是谁?谁惹得起?她考虑要不要给傅汉明带点见面礼?这个想法被傅羽修嘲笑了一番:“你以什么立场送我爸?女朋友还行,好朋友就免了。”

      秦所依不想看到傅羽修这样带着轻蔑的嘴脸,打算不理他,直接把目光瞟向车外。傅羽修见秦所依这种无视态度,精致的脸明显拉了下来,油门不自觉地加大。秦所依感觉车速有些快,恼怒地喊:“慢点。”

      傅羽修不但慢还更加快了。秦所依的身子忍不住靠在座椅上,一手抓住头上的把手,又气又无奈。傅羽修的脾气她太了解了,听不懂人劝,只有自己想通了,他才会改变。他只听自己的,典型的大少爷脾气。

      一个完美的漂移,急速停了车。秦所依吓的直拍胸膛,惊魂未定地指责:“你这样开车,早晚出事。这么个速度,很容易撞到人了。”

      傅羽修不理会她,潇洒地下了车。秦所依叹了口气。不过一年的疏远,傅羽修对她越来越冷淡了。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秦所依没少出入高档餐厅。主要是傅羽修嘴刁,一般餐厅的食物入不了他大少爷的口。那个时候的自己像个布娃娃,被傅羽修操控,他说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她怕傅羽修,不仅是因为傅羽修的家境,更多的是他的气场。仿佛他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千疮百孔。

      进入包厢,秦所依跟在傅羽修身后,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有什么人,便听见一个很温柔的声音:“是秦所依吗?”

      秦所依追着声音看去,是个很甜美的贵妇。秦所依无法用形容词形容她的美,那是一种止步于人间的出尘,整个人只能用水墨描绘的淡雅。她笑的很淡,却让人从头到脚的舒服。

      这想必是傅羽修的妈妈吧?难怪傅汉明这么多年,独宠这个老婆,外面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这等人间尤物,不好好珍惜,当真是天打雷劈。

      “长的可真标致。”沈溪看着秦所依笑,然后招呼她坐下。

      秦所依觉得怎么有种见公婆的感觉?包厢里只有傅羽修的父母,没其他人了,明显是家庭聚餐。她这个外人被傅羽修请过来,感觉怪怪的。秦所依刚坐下,坐在她对面的傅汉明便问:“令堂的大提琴独奏音乐会我有去参加。”

      秦所依愣了愣,微笑点头。

      “你可有继承令堂的衣钵?”

      “嗯,这也是我一直待在荷兰的原因。我的师傅就是我妈的恩师。”

      “难怪。”傅汉明笑了起来,目光瞄了傅羽修一眼,“你回国后,这小子说什么也不肯待在荷兰了,执意要回来。可惜中文说的太烂了,专门找了个国语老师,努力了一年半载才勉强合格。平时吊儿郎当的,难得见他能有一次认真劲儿。”

      秦所依愣了愣。这还是她认识的傅羽修吗?她回眸扫了眼身旁的傅羽修,只见他正在瞪她,好像很神气地在说,怎么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好吧,即使他这样,秦所依还是看到了他的耳朵彻底红了。

      沈溪问秦所依:“据说你高考结束了,是打算回荷兰还是留在国内?”

      秦所依想了想:“我妈的意思是让我去荷兰继续深造,但我……我想留在国内。”

      沈溪没再问什么,而是扫了一眼在一旁僵硬的傅羽修。

      秦所依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的不对。这次晚餐不会是鸿门宴吧?顿时,她觉得自己嘴巴里吃的美食味如嚼蜡了。气氛冷却,安静地出奇。傅汉明忽然说道:“其实我叫羽修让你来吃这餐饭,是想和你说个事情。”

      秦所依抬头看了看傅汉明。与他几乎同步抬头的还有傅羽修。很显然,他并不知情,让秦所依来,纯属听从父亲安排。傅汉明简单直白地说:“羽修从小在国外长大,我和羽修的母亲本打算让他定居在那儿,他为了你执意回国,可见他对你的心意。”

      心意?秦所依一听这暧昧的词,脑袋嗡嗡作响。什么心意?喜欢她?还是喜欢折磨她?秦所依茫然地转头看着傅羽修,傅羽修却直接朝傅汉明喊:“爸!你乱说什么?”

      “死鸭子嘴硬。”沈溪在一旁宠溺又娇嗔地说着。

      傅羽修这下不仅耳朵通红,白皙的脸上直接充血了,就连脖子也不能幸免。

      秦所依很无辜地看着傅羽修这难得一见的生理反应,还好心地慰问他:“你浑身都红了,怎么了?”

      傅羽修猛地转头,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没喜欢你,你别乱想。你长的这么丑,哪里配的上我啊!也就那山寨货……”

      秦所依颇为无奈,她哪里敢想他会喜欢她啊?

      傅羽修一提到陈牧就皱起眉,原本气势汹汹的样子也消退了。他面色不悦,语气带着不服气地对傅汉明说:“她有男朋友了,爸爸别添乱行吗?”

      这个劲爆消息,让对面坐着的家长如坐针毡。傅汉明用询问地目光看向秦所依,秦所依硬着头皮说:“嗯,刚刚交往不久。”

      傅汉明没再说话,过会儿,也就转移话题:“菜够不够?叫服务员再添点。”说着,按响了服务器。服务员进包厢之后,傅汉明让秦所依再点些吃的,秦所依客气地点了几道菜。秦所依知道,傅汉明一下子对她客气太多了,这是一种疏远的表现,她也不知原因。

      这顿饭吃的莫名其妙,也莫名其妙地收尾了。傅汉明带沈溪回家,命傅羽修送秦所依回家。分道扬镳之后,秦所依终于可以大胆问傅羽修:“你爸爸今天是特意请我吃饭的?有何用意?”

      傅羽修正在开车,目光没往她那儿瞄,直视前方地说:“我爸这种人独断独行,我怎么知道他要干什么?反正他下次不会找你来吃饭就是了。”

      秦所依吧唧下嘴,没话说了。其实从最初来看,傅汉明是想让傅羽修回荷兰,但傅羽修那性格也是独断独行的,除非自己改变主意,别人拉不动。傅汉明是想让她劝傅羽修回国吗?秦所依也觉得,傅羽修更适合呆在荷兰,那里至少有阿木和爷爷,还有他那贵圈里的朋友。在国内,简直是个全新的领域,一切得从头开始,多累?

      秦所依好心地说:“其实我也觉得你该回荷兰。”

      秦所依明显感觉到车子急刹车了一下。傅羽修什么也没说,直到车停在秦所依的家门口,傅羽修才转头很认真地看秦所依:“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啊?”秦所依迷茫了。

      傅羽修负气道:“我也不想见你,看见你就想吃大便一样难受。”

      秦所依额头三滴汗,斜眼看他:“你知道吃大便的感受?”

      “……”傅羽修怒转头,不说话了。

      秦所依自觉下车,她知道傅羽修此时此刻很不想见到她。当她下车后,还没走几步,就被傅羽修叫住了。秦所依回头看他,微弱的月光下,秦所依竟然奇迹般地看到傅羽修脸上的失落与无助。傅羽修问她:“你喜欢那个人哪里?”

      秦所依没料到傅羽修会关心好奇这个问题。她一下子懵了,主要是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是啊,她喜欢陈牧哪里?善解人意?帅气外表?积极向上?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的是陈牧那张脸,与傅羽修几乎如出一辙的俊美。

      是外表吗?因为陈牧的外表而喜欢?秦所依迷茫了,她看着傅羽修,那个她一直笃定再也遇不见这么俊美的男人。她有些搞不懂了,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喜欢陈牧的?

      答案让她害怕。

      因为陈牧像傅羽修……

      不,不是这样的。秦所依根本不想去承认这个原因。

      秦所依回答傅羽修:“陈牧温柔,善解人意,最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好,哪里像你,总是欺负我。哼。”

      是的,答案该是如此。

      傅羽修没说话,只留她两个字。再见。

      看着傅羽修的车渐行渐远,秦所依竟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她到底怎么了?怎么心情一下子如此失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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