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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鸣见 ...

  •   焚林而田,竭泽而渔,乃是复语欢的行事作风。捡着软的柿子捏,乃是以复语欢为代表的有钱大少的习惯。因此,先进门的那个,必定是温柔的女子,淡水,复淡水。

      语欢自己解释:男思功名女盼爱。要先顾及女子,再考虑男子。其实,为何要把赵言之带回来,要真深入考查,只能解释为,他爱上了赵公子那句格老子。

      娶了淡水以后,他却迟迟未收言之入门。再深入考查,方知语欢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恶习:似乎从收了复容以后,他开始喜欢睡男子。自从他开始逼鸣见不成后,开始养成强迫人的习惯,包括淡水。自从遇千落惊鸿一瞥后,开始欣赏美男子。自从睡了赵言之后,开始喜欢有人反抗。自从他被九皇子吻了,便不茶不饭,心神恍惚。不过最后一条,打死他都不会承认。

      总结下来,一句话:复语欢断袖了,而且还是严重断袖。

      回到山庄,春暖花开。复语欢把赵公子关,不,养在一个小别院里,就屁颠屁颠跑去逗弄娘子们,十里之外都听得到赵公子在里头咆哮。和未去的四妾亲密过后,语欢总算想起鸣见,跑到他屋子找人,方见之,便仰头长笑:“鸣见,这次出游真是大丰收。”

      鸣见正捧着本书看,此时矫首看语欢,浅浅一笑:“恭喜。”语欢溜到他身边坐下,一手绕过他的脖子,一手翻起他的书:“《资治通鉴》?你无聊不无聊?”鸣见微笑道“我知道这本书你前两年就背得了,真聪明。”语欢鼻子都快拽上天,哈哈一笑,击掌道:“那是被爹逼的,我觉得没什么看头,我去给你找一本好看的。”

      语欢跑到书柜前翻了翻,抽出一本书,丢在鸣见面前。鸣见看是《战国策》,便笑道:“原来你也对策谋有兴趣。”语欢摇摇手指头,唰唰唰熟练翻到魏策四,指了指其中一段。

      鸣见念道:“魏王与龙阳君共船而钓,龙阳君得十馀鱼而涕下……语欢,你怎么尽看些不好的地方?”语欢道:“这地方好得很。给我老实看下去了。”鸣见老实把一段小故事看完,默默不语。语欢坐在他身边,勾着头去看他:“鸣见,我们俩也去钓鱼,好不好?”

      鸣见平平淡淡一笑,不冷不热:“这天黑压压的,不适合钓鱼。”

      鸣见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说话的特色,就是拐弯抹角绕圈子。故跟聪明人说话,是不适合用这种方式的。语欢早已摸透这一点,所以干脆一根拐子通到底:“这回去参加大会,我收了两个媳妇儿,赵言之和淡水,还有,我在寺庙里遇到的大美人,也给我撞着了,原来他是天地教的圣者。”鸣见道:“嗯。恭喜。”

      语欢道:“去,这有什么好恭喜的。我收藏的美人还不够多么?”鸣见道:“虽说如此,还是要恭喜的。”语欢笑吟吟道:“这些都不算什么,你甭以为我没人要。在大会上,有个比他们都要好看的绝色,亲了我,哼哼,你猜他是谁?”

      鸣见道:“鸣见不知。”语欢道:“那可是九皇子叻!”鸣见笑道:“嗯,恭喜。”

      语欢终于恼了。砰,桌子一拍,大声宣告道:“你别在那里恭喜来恭喜去的,那九皇子比安胜都要漂亮几百倍,你跟他,更是没发比。”鸣见心平气和道:“是个人都比我好看。”

      语欢冷笑道:“你还有点自知之明,那为何还跟个牛似的倔?”鸣见道:“这两事风马牛不相干。我丑,你美,不代表我就要向你屈服。”语欢道:“喂喂,我哪是这个意思了,我只是告诉你:你再不从了本少爷,本少爷就要变心了!”鸣见道:“我想那九皇子肯定会衬你一些。”

      语欢更恼了,贼眼往右边的床上一扫,心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霎时平静。鸣见不会武功,若关上门,按其口,扔上床,强吻之,扒光之,强上之,强娶之,天天凌虐之……

      鼻根热热的,语欢仰起头,使力甩脑袋。不行,他没那么禽兽。忍一句,息一怒;饶一着,赢一步。做事要有耐心,明儿再说,明儿再说。然后摇摇晃晃走出房门。

      鸣见看着桌上那本书,苦笑一下,收拾收拾东西,上床,坠入梦乡。

      鸣见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两个小孩。一个穿着黄褂子,一个穿着白褂子。且称为小黄与小白。小黄眼睛大,小白长得丑。小黄比小白高出一个头,却还天天抱着小白,摇篮似的晃来晃去。小黄说,小白小白,我们永远在一起。小白含蓄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小黄说,小白跟我成亲,我要你当我媳妇儿。小白红着脸,扑过去,吧唧一下,在小黄脸上留下颗小樱桃。小黄笑得贼兮兮,指了指自己的嘴,亲这里。小白摇摇头,那个要大人才能亲。小黄说,小白你快快长大,我们好亲嘴。小白呵呵一笑,两只小手肥嘟嘟细嫩嫩,牵一块儿,满世界晃悠。

      某一日,所有人都不在家。小白发现脸结了壳,掉下来,照照镜子,惊得两只眼睛圆骨碌。有人跳进房,递了瓶药给他,给他说了些奇怪的事,一溜烟跑掉。小白涂了药,看着镜中的自己,脸竟在融化,终于抱住头,惊叫一声。

      鸣见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做了噩梦,起身,下床,梳洗,看了看镜子,心神未定,休息片刻,打开房门,又一惊。语欢正站在他面前,笑眯眯眼望他。

      语欢道:“鸣见,我们出山庄玩一会,你说可好?”鸣见道:“去何处?”语欢神秘一笑,转过身大摇大摆走出去:“天天闷在山庄里,我都快憋死了。出去吃花酒,品小曲,放松放松心情,抖擞抖擞精神。”

      鸣见只知道跟着他走,却不知在他转身的一瞬,握紧拳头,露出个表情,意为必胜。

      苏堤春晓,平湖秋月。望穿西湖,一片烟雨蒙蒙。语欢率先走在前头,润雨轻风,锦衣玉容,引来不少人回目。鸣见跟在后头,年纪轻轻,便一身端庄风雅,走得笔直笔直,若不见脸,准让人误认为富家贵子。语欢走着走着,想回头,顿了顿,还是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娼馆,正门一叉杆。语欢心不在此处,却总算回过头,对着鸣见贼笑:“鸣见公子,进去玩玩?”烟花女子,香艳婀娜,诱人的翠红乡。鸣见不正眼看里头,也不瞧语欢,微笑摇头:“不必。你若想去,我在这里等你。”

      语欢撇撇嘴,觉得无聊。甩掉缠上身的叉杆和粉色,继续往前走。鸣见随后。

      不是没带鸣见来过妓院,但这次他的反应让人失望透顶。前一回,已是未纳妾前的事。十三四岁的小孩逛妓院,估计除却语欢,不二人。拖着鸣见跑到溢香院门口,小语欢摸摸下巴,笑得贼坏:“溢香院,这名字真□□,我带了三百两,够咱们今天花的。”

      于是乎,一堆大姐姐,围着两个小弟弟转啊转,何其可笑。小语欢脸皮子比砖瓦还厚,朗声笑得颇得意。至于小鸣见,可怜见的。

      以小语欢的话来讲,则是:那小脓包看到美女竟会哭。哈哈哈。

      凡事都讲个度,然语欢不懂,看鸣见傲脸撕烂的样子,只知道激动,哪还管它什么度不度。三番五次被带进妓院,鸣见的脸皮也开始厚了。不过与语欢厚颜无耻乱摸美女不同,鸣见是板着脸,冰塑的般。原本一张挺丑的脸,这么一板,不叫丑,叫恐怖。妓女也是女,不怕老的,不怕丑的,就怕鸣见。给再多银子都不陪他,语欢只好作罢。

      如今鸣见长大了些,身段,腰板,肤质,鼻梁,嘴唇,下巴,都比以前更胜一筹,无奈还是一个字,丑。语欢难得发一回善心,带着鸣见走了。姑娘们又是伤心,又是兴奋。

      远离了风月门庭,语欢总算和鸣见并肩着走,然后发生如下对话:

      “鸣见,你小时候个头小,胆子更小,见了粉团儿,还会哭。还是复小少爷英雄救美,把你救出来。你出来还要哭,抱着我的腰,就像我侄子那么大,哈哈。”

      “嗯。”

      “对了,你不觉得殷红很漂亮吗?我和春二爷一致认为,其他女儿和她一比,都成了庸脂俗粉。”

      “嗯。”

      “你别老嗯嗯嗯的,多没情趣!”

      “嗯。”

      “…………”

      “……”

      “鸣见,我记得好像我的小妾里,有个人喜欢吃桂花糖藕粉,你记得是谁么?”

      “不记得了。”

      “哎呀,我怎么这么笨,老记错。喜欢吃那玩意儿的是你,对不对?那边的小店铺,咱们小时不经常来么,你每次都要吃三大碗,一丁点儿不剩。”

      “嗯。”

      “我们去坐一会儿,可好?”

      “好。”

      一如既往,藕粉店的麻子宇跑过来,不卑不亢地呵呵一笑:“复小爷,鸣见公子,这都多少年没见你们一起来了。”语欢笑道:“这些日子忙呢,没来照顾你生意,见谅见谅。”麻子宇当头一棒捶下:“复小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前几天才……”

      “咳咳,咳咳,鸣见,你要吃什么?”语欢打断麻子宇,回首对鸣见微微一笑。

      鸣见看他好一会儿,淡然一笑:“你不是带我来吃藕粉的么。”

      语欢笑道:“是是,老宇,一碗藕粉。”麻子宇道:“小爷不要么?”语欢道:“我不饿。”麻子宇应了一声,进里间,做藕粉。鸣见道:“你不要?”

      语欢不以为然道:“我不喜欢吃这玩意,太甜,也就你喜欢。”鸣见道:“你早晨没用饭,且不管味道如何,吃些填肚子。”语欢一怔,回头对麻子宇道:“老宇,加一碗!”回头补充一句:“是给你面子,我可不喜欢吃这玩意。”鸣见微微一笑,肉皮压得眼睛都看不到。

      两碗桂花糖藕粉,两盅茶。

      语欢端茶,品一口,再端藕粉,慢慢吃了两口,还是不喜欢。可肚子确是有些饿,囫囵吞枣,几口下肚,便停下来看鸣见。鸣见吃东西时,动作优雅,慢条斯理,颇有些皇族贵胄的高贵气质。虽速度慢,却因从不多言,故往往别人还在聊天时,已吃得干干净净。

      而复容吃饭,必剩。娇生惯养,就像个花姑娘,绣花似的,一针一针,一粒一粒,总算啃下去几口,突然放下筷子,轻声喟叹,吃不下了。然后绣花似的,慢慢磨回房,玩玩具。

      看鸣见吃饭,是一种享受,动作好看不说,还一定把碗吃空,特有成就感。可语欢不想让鸣见当妾,具体原因,谁也不知。或许真如鸣见所说那般,他们只适合作朋友。

      恍惚片刻,鸣见已将东西吃完,放了碗,正静静地看着他。语欢清了清喉咙,从怀中拿出指南针,塞在鸣见手中:“路痴,我去长安玩时买了一堆东西,这是买给你的。顺便买的。”鸣见看看指南针,又看看语欢,抿了抿唇,紧握住手中的东西。语欢又拿出软香鹿茸膏:“虽然你已经丑到没法再丑了,但烫伤老挡眼,对眼睛不好。这个药可以治烫伤。也是顺便买的。”鸣见垂下头,片刻才抬起来,接过药膏,一语不发,起身走出店铺。

      方出去,西风一卷,雾锁东南。顷刻间,摧花雨下。语欢放下藕粉,找老宇借了把伞,跟着出去。鸣见衣袂被吹得飘荡,却未想停下来。淡烟急雨中,语欢撑开一把伞,三步并作两步走去,替他打在头上。鸣见微扬着头,目光所聚处,却不在语欢身上。

      语欢忽然觉得很浮躁。

      哎,恼人的春天,恼人的春意。

      孤山,断桥,白沙堤。白堤东端,即是断桥。

      语欢鸣见二人一同走去,一直无言,总算鸣见开了口:“这儿倒是一番好景象,以前未曾察觉。”语欢扁扁嘴道:“断桥,一听这名儿,心里头就不舒服。招晦气。”

      鸣见笑道:“你这会儿说话口气,像极了老爷子。”难得鸣见答理他,语欢自是抓紧机会:“哪有儿子不像父亲的?我去京师时,碰上灯会,还去玩许愿船呢。”鸣见道:“哦?许了什么愿?”语欢笑得很是□□:“我求观音菩萨关公爷爷,赐予我十六个媳妇儿。”

      鸣见道:“为何是十六个?”语欢道:“因为我十六岁。”鸣见笑叹道:“你尽管许这种无道歹的愿吧,小心天打雷劈。”语欢身子往桥栏上一靠,嘿嘿一笑:“我前辈子造福太多,这辈子是来享福的。”鸣见笑了笑,笑得蛮僵硬。

      桥下,一对男女互相依偎,含情脉脉,深情对望。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语欢就不信这个邪。斗了胆,只手环住鸣见的腰,往自己身上靠去。

      鸣见一惊,下意识往后缩。

      语欢的心在狂跳,语欢脸上笑得还是很痞:“鸣见,你跟了我,别说十来个,就那七个我都扔了。”鸣见愣了愣,慢慢摇头:“别打趣我了。”

      语欢笑容渐渐褪去:“你跟我不跟?”

      鸣见有些慌神,回过头,却见那一对男女正愕然瞅着他俩,眼睛瞪得鸡蛋般大。那女子以为自己说话很小声,可这边却听得一清二楚:“姚郎,你看,那人长得好丑。”那姚郎声音也不小:“雨妹,不要再看了,那丑人跟前站的是复家小少爷,别惹了他。”雨妹似乎不懂规矩,探头看了语欢,更来了脾气:“我最讨厌这种花花公子了。欣赏力也真够劲儿,这么丑的也要。”

      语欢撇嘴一笑,女人的把戏。想是这么想,懒得再管,只抱紧了鸣见,伞往外面挪了些,说话声音温柔得不像话:“鸣见,靠过来些,别给淋湿了。”

      鸣见回头看着他,面无表情:“你知道自己名声有多臭么,找个丑人,只会侮了自己。”语欢冷笑道:“不必找借口,你不曾觉得自己丑。有什么理由,但说无妨。”

      鸣见淡然道:“我不喜欢你。”

      水墨古风,烟雨西湖。

      紫竹伞骨节泾渭分明,一道道,一条条,划过竹伞,像是残忍的伤痕。语欢原想再用玩笑敷衍过去,却无法自制,用力握紧伞柄,嚓的一声,伞骨断裂。伞盖如同西湖荷叶,贲张,飘摇,落入桥下,浮在水中。

      细雨蒙胧,二人衣襟发丝湿透。语欢的手一扬,伞骨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飞入湖心,溅出涟漪圈圈。鸣见静静站着,肩胛骨瘦削,雨水沾脸,流过下巴尖。

      语欢平静道:“你喜欢我。”

      鸣见依然面无表情:“不。”

      语欢道:“你喜欢,我看得出来。”

      鸣见面容僵硬,最后总算放下姿态,微笑道:“语欢,我自然喜欢你,我们毕竟一起长大。可是,这和你所谓的喜欢不同,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语欢怒道:“别用我爹娘教育人的口吻与我说话!”

      鸣见无言以对,只静静看着他。

      语欢将他整个人紧搂在怀中,脸慢慢靠近,最后停在他唇前,轻声道:“鸣见,别这么固执,好不好?”鸣见没有回话。语欢道:“你不说话我当你是默认了。”

      鸣见别过头,闭上眼,轻轻吁了一口气:“放过我。”

      语欢把他的头拧过来,强扣住鸣见的后脑勺,一个吻印在鸣见的唇上。鸣见睁大眼,伸手去推语欢。语欢愈发放肆,抱得更紧了些,咀得鸣见嘴皮发疼。鸣见唔唔哼了两声,嘴被迫张开。

      语欢偷腥成功,却未得到回应。就像在亲吻一具尸体,毫无情趣。

      这一回,面子底子都丢得彻彻底底。不该说穿的说穿了,不该捅破的捅破了,想要走到从前,变回你拍一我拍一的小朋友,好哥们,除非山童石烂,钻火得冰。

      语欢很纳闷,不就是个小鸣见么,有必要这么在意他的感受么?终于想通,给老爹老娘提出要娶他的要求,却差点又被棍子抽上一顿。但这回的语欢骨头硬了,胆子肥了,不娶到手死不罢休,上吊跳井撞墙磕药,什么方法都使过,反正就是非娶鸣见不可。最后二老不得不承认,他俩确实老了,斗不过年轻人,答应之。可语欢更不开心了。鸣见待他的态度,和以往比起,没多大差别,但他就觉得不对劲。

      直到大婚那一日,他都没想明白。屋内烛光黄嫩嫩,屋外灯笼红彤彤。白生生的纸窗上,透着黑漆漆的影子。鸣见的侧影美得难以描绘,只手撑着下巴的形容,让语欢心跳不已。可是,语欢没有进去。语欢从出生起,打头一遭后悔了。

      为了让自己不再后悔,语欢一个晚上都没进去。满腔的□□,只有找人发泄,为了能正常幻想,他决定找个男子。那个男的,很不幸的,就是赵言之赵公子。

      语欢不是爱勉强人的人,一旦勉强,则要负责。

      当日鸣见改姓复,位居第九。次日,语欢又纳了第十妾,复言之。

      日子刷啦啦地过,语欢的妾刷啦啦地收。一年后,欠债狂萧二郎又找上门来,顺同带上了自己的小公子萧则宇。父子二人整齐磕头后,语欢才知道萧二郎是想卖儿子借钱,一看萧则宇那张小脸儿,二话不说,收了。这事,复老爹自然不知道。

      萧则宇吞了钩子吐不出,上了贼船下不来,被迫数次后,总算忍不住爆发,开始自杀。无奈复二夫人是个名医,人都溜达到鬼门关了,她都可以拖回。

      萧则宇死了又死,死了又死,翻来覆去死了几百回,总算停手,成了个干巴菜。语欢为了安慰他,决定让他当十一妾,且好言相劝:夫妻一条心,黄土变成金。

      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十二妾是杨笙歌。与语欢战了又败,败了再败的诗剑公子,且不赘言。语欢纳妾的日子还在进行,总算迎来了他的第十三妾,春松。

      问其原因。语欢说,春松不好听,复松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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