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忍释[足球]》叶簿冥

5、第 5 章

　　为什么会崇拜一个人？

　　或者因为他带来了新的东西，或许因为在他身上有想要成为的自己。

　　如同花树喜欢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因为他拯救了他，相隔很远的两个人，一个还不曾知道另一个是谁，克里斯蒂亚诺仍旧拯救过少时的花树，他让那时的花树有了不至于为绝望的人生而丢下世界的理由。

　　喜欢上克里斯蒂亚诺后，花树买过一次他的正版球衣，那时候他十几岁，第一次那赚到的零花钱，付款买了球衣。

　　球衣到来的时候他兴奋的很久，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看看珍藏起来，就时间不多急着上学把球衣放在了床上。

　　这时的花树还有点天真，他虽然知道花顾华能够进他的房间，不喜欢他往他卧室里乱放东西，但这时的花树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天，放学之后，花树怀揣着兴奋的心情飞快的回到了家。

　　打开门，屋内传来的电视剧的声音，尽量花树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花顾华依旧不知道怎么的回来的特别早，他赶在了花树前面。

　　尽管迫不及待地的想要冲上楼去看看他的球衣怎么样了，花树还是带着一丝侥幸的想法希望花顾华没有去过他的卧室。

　　“我回来了。”花树闷闷的喊了一声，他走路的脚步也变的轻悄悄的。

　　听到声音，客厅里的花顾华扭脸看了他一眼，“去做饭。”他说。

　　电视里主角正在无助的哭泣，天空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情，适时的下起了雨，衬得主角更加的悲凉。

　　花树丢下随身带着的包，轻手轻脚的往厨房走去，他可不敢打扰到花顾华。

　　花顾华喜欢看电视，一看起来无论被谁打扰都会生气，花树已经学会了在他看电视的时候安静的做事。

　　客厅里的电视机，花树很少用到，全都是花顾华一个人霸占着，花树很想建议花顾华把电视搬到他卧室里去，房门一关，花顾华既不用考虑会有人打扰他看剧，客厅里还能留出来空地给花树喘息。

　　花树小心翼翼的对他提起过这个建议，然而花顾华不仅没有考虑他的建议，反而骂了花树一顿。

　　“我现在看个电视你都管东管西的，等到我老了还能指望你给我养老……”

　　饭桌上的花顾华对着花树足足开骂了十几分钟，好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花树才不至于特别的难堪。

　　尽管如此直到花顾华吃完饭丢了碗筷转身离开，留下的花树对着一筷子没动，但是已经凉了的饭碗分外无奈。

　　花顾华的嘴脏的时候，他骂起人来能够连续一点不休息的骂上两三个小时，这一点怕是就连一些喜欢骂人的长舌妇都要甘拜下风。

　　而且，被花顾华骂最多的人就是花树，他在椅子上坐的腿都要麻了，花顾华还仍旧意犹未尽的。

　　从此之后，花树再也没有对花顾华提起过搬电视机的事儿了，霸占着客厅的花顾华宛若监视着长工的地主，花树稍微有个动静，进出家里任何地方他都能够看的个一清二楚。

　　那天，做好饭，伺候着的花顾华吃饭了，等到花树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能上楼回房间，刚到门口他就看到他卧室的门虚掩着。

　　花树去上学的时候，他是锁了卧室的门的，而等他回来了，卧室的房门却是虚掩着的，这个房子里只有两个人，能够进出他卧室而毫无顾忌的毫无疑问只有一个——花顾华。

　　冷着脸推开了门，从进家开始不好的预感完全应验，花树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的球衣完全不见了。

　　翻找着垃圾桶，没有看到类似于球衣碎片的东西，花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也因此，他的心情变的更灰暗了。

　　“我球衣呢？”花树走下了问他。

　　客厅里，觉得被打扰到看电视的花顾华顿时冷了脸色，“我怎么教你的？不知道喊人吗？”

　　花树曾有过一丝退缩，来源于花顾华天长日久建立的权威，以及花树记忆深处花顾华对他的惩罚或者称之为挨打比较合适。

　　但对球衣的渴望，对心爱物品再一次的被人夺走的愤怒，压过了那一丝的退缩。

　　“我放床上的球衣，你放哪儿了？”花树再度追问。

　　花顾华冷漠的回答他，“我扔了。”

　　这场关于球衣的争执，最终以花树的膝盖被踹伤，他瘸了腿一星期结束。

　　在此之后，花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在买过任何喜欢的东西了，尤其是球衣，因为买了他也没有保护好的能力。

　　知道过发生什么事情的布兰特对他提过建议。

　　“你买了东西放我这里，等你需要了再拿。”布兰特对花树说。

　　花树摇摇头拒绝了他，只要和花顾华在一块儿，他保不住任何东西。

　　花顾华明明知道他喜欢足球，也知道他在踢球，可当花顾华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踹向他的膝盖的时候，花树心中对他最后一点的亲情也没有了。

　　花顾华是故意的，他知道足球对花树的重要，因此他私自拒绝了职业球队对花树的邀请，他赶走了看好花树的天赋上门来自荐的经纪人，他毁掉了花树的球衣，他故意用花树忤逆他的借口打他的腿、踹他的膝盖……

　　因为腿废了，花树就再也不能够踢球了。

　　因为如果花树害怕了，再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愿，他的话就能得到实行，花树再也不敢做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了。

　　看到膝盖受伤的时候，绝望的情绪控制不住的蔓延，花树曾经有过一刻大逆不道的冲动，他差点忍不住想要捅死花顾华一了百了，好在花树没有做，他终究是和花顾华不一样的人。

　　只是，来找花树的布兰特撞到了花家客厅里发生的一切，布兰特出现的太及时了，若是再晚一点不是花顾华真的废了花树的一条腿，就是花树忍无可忍了。

　　尽管如此，哪怕布兰特来的已经很及时了，花树膝盖上的外伤仍旧用了一星期才消了下去，而且还落下了有时候会隐隐有一点酸的毛病。

　　成为职业球员，能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成为队友或者同场比赛是花树的心愿，花顾华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了他的梦想。

　　从膝盖受伤之后，花树就明白了他失去了成为顶尖球员的可能性，哪怕他曾经天赋很好，哪怕他非常自律，他的心态，他的家庭，他的年龄已经都给他带来了阻碍。

　　他能够成为职业球员，能成为不错的球员，但想要成为顶尖球员，却只能期待被神偏爱的奇迹了。

　　花树完全搞不懂花顾华在想什么，花顾华对他的态度总是高压而矛盾。

　　花顾华要求他上进，却又把他圈养在身边，不允许他外出，给他订好了门禁。

　　花顾华憎恨他，态度恶劣的时候，他恨不得能够把他弄成植物人，偏偏花顾华又抚养他……

　　花树曾经绞尽脑汁想要弄明白花顾华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他也试图搜索过资料，想要证明他究竟和花顾华有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他们并非是亲生父子，花顾华对他的态度反而会更让花树松一口气，偏偏所有都证明了花树和花顾华确实存在血缘关系。

　　谁活在世界上都不能没有感情这回事，无论是憎恨还是爱，是愤怒还是开心。

　　花顾华却要求花树从小就不要表达自己的情绪，好在哪怕在特别不适合正常小孩生活的环境中，花树依旧健健康康的长成了一个心态阳光的大男孩。

　　哪怕从3岁之后，就在也没有见过母亲，没有收到过她传来的消息，花树也对她没有丝毫怨恨，当然，也别期待有什么亲情了。

　　花顾华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花树，“你母亲和我离婚拿了钱，没有要你的抚养权。”

　　这种情况下，如果花树还对她十几年没有见过，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母亲怀着爱，也太奇怪了。

　　花顾华看着严肃，甚至可能因为太过严厉而显得不聪明，其实他还挺精明的，他知道国外殴打孩子如果被举报了，很大可能会被剥夺抚养权，因此他对花树灌输的想法就是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花树学习说话的时间并不早，甚至很小的时候有点沉默不爱和人说话，而且他们住的地方都是稍微偏僻点的，这让花顾华可以毫无顾忌的掌控花树。

　　花树小的时候，花顾华并不会动手打他，事实上花树长大了，花顾华也很少动手，但他惩罚花树犯错的手段很多，比如他让花树一直不能睡觉，直到花树被睡意逼疯，逼的认错。

　　因此，哪怕花树真的报警也不一定有用，何况他小时候内向沉默还不知道什么是报警。

　　长大后的花树认认真真的算过了一笔账，花顾华生下他，养大了他，而花树他从稍微长大点之后就承担了家里的一切的琐碎事物，有机会赚钱之后，他的学费和生活费已经好几年没有让花顾华出过一笔了，甚至因为他有了零花钱，家里很多开销都是他出钱拿的。

　　这样说来，花树欠花顾华的其实很少，就算是现在他也可以用一笔金钱来代替支付了，然后和花顾华断绝关系。

　　不过，花顾华现在还有能力，加上他一直念叨着让花树听他的话，给他养老，花树觉得，花顾华那么心心切切的念叨叮嘱着他这些，他可以等到花顾华老了之后，在把他欠花顾华的一笔钱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