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4、第一百一十三章 ...

  •   李守中惋惜薛蝉的文笔不得恩科考官的喜欢,他却不能说明,所谓的“考官”到底是谁。

      承乾宫的书房内,古朴的雕花屏阑后,卓尧端坐在案前,执蓝笔夹批。

      太子殿下批正是顺天贡院的应试文章。本次恩科所录举子之名都已经放出榜,本来层层加密的考卷也解了封。

      因此,卓尧瞥一眼便看见,考卷上署着“薛蝉”二字。

      薛蝉并未登榜,他的考卷却也在卓尧手上,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太子殿下一时兴起想关注下他家竹马的小舅子,更是因为——本次顺天贡院举子的考卷,都是由卓尧亲批的。

      顺天府所录一百多名举子,包括头名解元,都是卓尧亲自选定的。

      想起此桩卓尧不由莞尔:他原先放出的消息的是入秋便走,行到南京时估计刚好赶上江南乡试放榜,这可急坏了某些人。

      ——若由刚刚就都的太子亲自为本次江南贡院的乡试宣榜,那本届考生岂不是成了第一届“太子门生”?

      只是乡试,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偏偏今年出了两件事:其一为王子腾自作孽不可活,以其为凤首的“南党”分崩离析,原党羽如史鼐、贾雨村、贾政甚至赖尚荣等纷纷获罪丢官;其二为董相府被亲戚坑了个无语问苍天,不仅董氏嫡系远走京城,翰林院里的董家门生们也基本没了指望。

      南党倒台使得朝廷缺人做官,董氏倒霉又使得原等着做官的等不到了。

      此消彼长,若是让太子恩科或太子本人捡了最大的便宜——多少人得气不顺啊!

      倒也不是说那些人就见不得他这个太子——王子腾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毕竟是少数,而是“以史为鉴”让大伙儿都有些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一任太子可是义忠亲王,看看那位是怎么作的?

      今上承景帝偏偏还跟太上皇属性相同,都特么的大孝子啊!

      曾经腥风血雨的日子大伙儿都不想再过了,因此无论是为国为民还是为自己都得盯着太子、防着太子,尽量不给太子机会让他造势得势。

      前人挖坑后人填。不管义忠亲王曾经怎么想杀他,甚至真的差点弄死他,那都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大伯——这笔债,卓尧觉得自己得认,也得还。

      所以这些日子明里暗里的拖延他照单全收,拉着竹马一起在承乾宫应对,来一桩办一桩,总归亲爹够孝顺他后台够硬,至于报复回去——没必要。

      宰相肚里都需得能撑船,他为太子,更得海量。

      闲下来就给考生们批批作文。赶不上南京就看北京的,哪里的栋梁不是栋梁?当然除了他亲爹和少数亲信,谁都不知道这届举子是他选的。所谓君不密则失臣,没必要强求什么“太子门生”,他得了里子,需得给别人面子,免得有人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

      批卷子比跟人勾心斗角有意思,比如这位薛蝉小朋友的文章就很有趣,这里写道一句:“悖于情而顺礼义之文理矣”。

      典出《荀子·性恶》,原文前面还有一句“夫子之让乎父,弟之让乎兄,子之代乎父,弟之代乎兄,此二行者,皆反于性而悖于情也”。

      卓尧不由玩味地勾了勾唇角:倒也真敢写。

      人家敢写,他当然得批。蓝字落墨便是一行“人却可治性情而用之”,而后便折起来跟其他举子的文章放在一起,等李守中来的时候让他一起带回去。

      考生落第之后请托考官批改文章是常事,知道哪里不足才好弥补。他是太子不缺钱,义务帮考生们改改文章,就不收润笔费了。

      薛蝉这篇是批改的最少的,只圈了三四处亮点,然后批了这一句——因为除了这里能看出些许真性情,其他的地方真的雕琢得太过。

      “太过”到让他觉得着实有些刻意,考虑到著文人的实际年龄,倒也可以用文思未定来解释,只是有个两三句稍微透着些原董相府官学里教授八股文的套路。

      朝堂最是顶红踩白,董家刚倒了霉,他们原先教的东西必是会被人们避讳一阵子。

      思及此,卓尧更觉得有趣。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对比才能看出谁更幸运:有人因为有个飞上枝头的妹妹,被一群盘丝洞妖精追着啃;而有人因为没考上恩科,倒是不会被有心人榜下捉婿。

      正在此时,有内监进来报:“殿下,北静王来了。”

      “请他进来。”

      将玩心收一收,卓尧敛敛袖子,向外间走去。

      宫里人皆道大皇子入主东宫前后并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清冷淡漠的个性。当然,并不是说大皇子目无下尘,而是秉持虚怀若谷、谦恭自守的君子之道。

      简单受了一礼之后,卓尧请水溶坐下,然后命人看茶。

      太子殿下爱喝“嫩芽冰裹、寒叶斗雪”的寒茶,汤色清澈如寒玉,滋味清淡微有回甜。茶是好茶,就是寒得让偏爱红酥手烹红泥酒的北静王在心里直叹气:前人这是造的什么孽,见天作妖搞出一堆堆的风刀霜剑,把个好端端的孩子冻成了个雪娃娃。

      前人造的孽还要这雪娃娃来偿,这么不讲道理的事,偏偏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算了,前人的事留给后世评说吧。当下重要的是现事。

      水溶将茶碗放下,而后递出一个锦盒:“这里是已经核清的三十二项房契,四十五项地契。还有部分仍在清算,我明日再送来。”

      “辛苦。”卓尧打开盒子随意翻了翻,不由摇头,“贾王二家竟连祖产祭田都卖了。”

      贾家运气好,抄家之后就是太子册典,大赦天下也把他们赦了。照理说该全家返回原籍,可他们原籍南京即将是太子殿下的一亩三分地——不至于这么凶残地回去找死吧?

      王家王子腾这支获了“遇赦不赦”的大罪,南京城里那些狗仗人势的远亲更是飞快地卷铺盖走人,生怕哪天再被连累了。

      是以贾王二家都快速清理了南京的产业,连尚未获罪的宁国府在也积极转移家产。水溶想想觉得挺可乐:“我去贾府抄家时,贾老太太‘感激’我一时回护,将祖产祭田的详单都给了我。之后我做这些买卖,来做掮客的竟是贾琏的夫人,王子腾之女王熙凤。”

      “这……”

      要知道,荣国府被抄家的物证是薛大姑娘拿出来的罪证衣,但人证却是送上门来告自家的琏二奶奶。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时代,女子竟都这般“特立独行”,这头抄了娘家告了自家落了两份儿罪,那头当掮客做买卖又不知揩去多少油水。

      卓尧轻拂衣袖,端起茶碗品了品,端的如清风明月不沾铜臭。就当他不知道吧,他截胡人家贱卖的产业,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揩油。

      至于他为什么要买田买地?太子就都是带着储政院的大小官员一起走的,其中有穆梓安这种有权有势还抢了只有钱的媳妇的,也有对着锦绣留都的金宅银地直哭两袖空空活不起的。

      储政院官员都是太子亲信,太子必须好好安置。让他父皇“赐封”是下下之策,卓尧可不想担一个圈地的恶名;而且,“赐封”的田地哪有金陵旧士族的祖产位置好?

      他尽可以从中挑一个安静清雅离留都皇宫又近的,用来安置父皇和他选中的御史——林如海目前暂代应天府尹,住在狭小的应天府衙内,等他过去之后林如海要调职,必须换个地方住。

      ……这样他也可以离某只毛绒绒的兔团子近一点。

      第一桩事算是做得差不多了。再有第二件,卓尧问水溶:“史鼐如何?”

      史鼐杀兄夺爵,犯的也是“遇赦不赦”的大罪。因交出祖传铁券免了一死,被判了流放。这位原保龄侯还被关在大理寺天牢,因为太子殿下还要用他查清楚一些事情。

      水溶只觉得这是自觉孽不可活:“执迷不悟,他至今还认为是自己运势不佳,还在怨怼先代保龄侯和忠靖侯。”哪里是赌错了运势,是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卓尧又问:“史鼐没问什么?”

      水溶挑了挑眉:“史鼐确有问我,为何他听到的消息是:贤妃死在王子腾之前。”

      选秀那天,贤妃与王子腾的阴谋被识破。确实是贤妃先在坤宁宫闹事,引得皇后封宫,但若说死——是王子腾先死,帝后夫妇认定是贾元春为保自己而杀人灭口;而后贾元春百口莫辩,被灌下鸩酒身亡。

      后来查出是史鼐狗急跳墙杀了王子腾,但史鼐跳墙的其一重原因就是:他听说贤妃已经死了!

      贤妃死才能证明出了大事,否则……史鼐再急躁,也会等到第二天天亮,皇宫解除封禁再说。

      水溶暗搓搓地想:总不能是贤妃死前给保龄侯托梦了吧?

      卓尧扣了扣茶碗,解释那天晚上真的没闹鬼:“那天贤妃被灌了两次药,第一次只是安神汤,以免她心绪激动伤了母后;第二次,才是鸩酒。”

      闻言水溶顿时露出玩味的神情,卓尧也不隐瞒:“是我向父皇提的建议。”

      水溶了然地点头:怪不得史鼐误会贤妃死在王子腾前面。

      这般手段,卓尧也觉得不够光明磊落,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非刑杀人”,但是:“刑加罪所终,则奸不去。刑用于将过,则大邪不生。”

      北静王又懒又随性,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奉承”,笑道:“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果然,这番奉承让太子殿下爽快地承认了另外一桩:“我让东平王世子出宫捉拿王子腾,而后又出尔反尔将他留下,应该也给保龄侯造成了些许误会。”

      没错,就是误会了。水溶再次了然:怪不得王子腾会是那么个诡异的死法。

      卓尧叹一口气,其实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去年夏天,父皇下密旨让我前往南直隶,一路鬼祟随行之人何其多。回京后我报于父皇,父皇便有清理内廷之意,只是一直缺一个契机。”

      贤妃的“死而复生”和东平王世子的“去而复返”刚好成就了这个契机,承景帝顺利清理了藏在内宫的各路暗探,是以这次太子亲自为顺天考生批卷之事才没有传出宫去。

      关于穆梓安的事卓尧还有另外一重思量,再问:“意图以王子腾之死栽赃陷害东平王世子之事,史鼐可有承认?”

      “承认了,但他说这是阎启的主意。阎启孤僻古怪,很难查出他为何会怨恨穆世子。”阎启已死,而此人活着的时候便是个鬼魅,实在难以理解其言行。

      “也罢,此事暂时放下,有机会再继续追查。”卓尧也不失望,事情都是得一步步做的,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有过前车之鉴,他不会再贸然行事。

      透过雕花窗棂,掩在簇簇黄叶下的是承乾宫的左殿。已有十年,这里安静到悄无声息,再不复当年几个垂髫小儿牙牙学语时的热闹,与单纯。

      水溶顺着卓尧侧目的方向也看到了旧日宫殿,不由皱了皱眉,却见卓尧已经将目光收了回来,对着他笑了笑:“贾王二家及史鼐之事,多谢北静王襄助。我将去留都,京中诸人诸事,特别是父皇那里……今后,还需继续劳烦北静王。”

      水溶自是知道此番请托暗含的深意有多重,起身揖礼道:“喏。”

      本以为便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卓尧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月前鞑靼战乱又起,成国公已领兵出征。成国公之子祁谦与祁束都战死北疆,世子祁云也因腿部受伤不能行走,家中只余老弱妇孺。现下东平王世子也要与我一同去南京……对成国公家眷,只能请您多加照拂。”

      ……

      太子真的准备就都了。

      要跟太子一起走的,比如薛家和史家众人,也在加急打点行李。史鼎还担着护送的差事,最后几天忙得是脚不沾地,好在侄女儿已经恢复了活泼健康,身边有个靠谱的教养嬷嬷看护,还有个胆小却聪明的小妹妹提点着。

      教养嬷嬷姓陶,曾任宫中五品尚宫。史鼎多年行军在外,能请到这般来头的女官,是辗转找到东平王府,由祁王妃亲自请来的。

      祁王妃嫁了京城第一美人(不论男女),年轻时最大的愿望就是生个漂亮闺女,穿各种美美的裙子跳舞给她看。可东平王府是祖传的多子少女,三代之内唯一一个女儿就是外室冯氏女生出来的——还是靠着多胞胎基因带出来的。

      儿子也能穿裙子算是聊以慰藉,但祁王妃为了闺女提前准备好的种种,包括教养嬷嬷之类,实在是用不上啊心塞!

      正好忠靖侯为小侄女求帮忙,祁王妃便请来了旧友陶嬷嬷。忠靖侯府人口简单,且要教的小姑娘们也大了,教不了几年,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没错,是小姑娘“们”。两个小姑娘一个叫史湘云,一个叫史淑婉,也就是曾经的薛婉——这事本质上还是蹭的薛大姑娘的面子,当然要看顾好人家的宝贝妹子。

      宅斗技能点到满级的小白莲花天生就得教养嬷嬷的喜欢,而且吧,正经侯府嫡女史三姑娘因为经历太坎坷,养成的性子也挺崎岖,就如现在——

      茶亭里,湘云“少爷”和淑婉姑娘面对面坐着,前者一身大红男装,勾着折扇风流倜傥;后者乖乖穿着粉色袄裙,被勾下巴转着满眼泪花儿。

      小白莲只想“呜呜呜”:之前只觉得史三姑娘病了好可怜,没想到病好了之后——这是个流氓啊嘤嘤!

      “流氓”还在得寸进尺,扇子一转眼儿也一转:“婉婉乖,告诉‘哥哥’,这扇子配个什么样的扇坠子比较帅?金的还是玉的?”

      听到这句“金的还是玉的”,站在不远处笑看两个小姑娘玩闹的陶嬷嬷担忧地皱了皱眉头,心道:果然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金玉良缘”——不是通灵宝玉和金锁——是一大一小两只金麒麟。这份良缘比金锁或木石都要早得多,只不过后来某些心怀鬼胎的大人更看重薛家的万贯家财,还有林家探花郎的清望。

      知道小姑娘心里的疙瘩还没解开,但若由教养嬷嬷来“训斥”只怕会为这本就被伤透了的孩子更添伤心,陶嬷嬷只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投到了淑婉小姑娘身上。

      小淑婉哪里能听不出金玉戏言间的遗憾,赶紧拉拉湘云的袖子,小声道:“别说了,被别人听到不好,会很不好……”

      侯府嫡女心里装着一块玉,这不好;但更不好的是那块玉——尤其现在他可不再是公府公子贵妃弟弟了,而是刚被赦免的平民,就跟路边破破烂烂的石头没两样!

      内宅斗争从来都是从闲言碎语开始借题发挥的,万一熊家长史鼎知道那破石头曾经骗过他宝贝侄女的少女心,再万一隔壁院子里某只喜欢扮女装的小混蛋再听到些“金玉良缘”什么的……

      小淑婉可怜兮兮地揪人袖子:为了你的石头哥哥好,千万别再说什么“金玉”啊!

      湘云“哼”了一声,对上一张嘤嘤着要哭的小脸,却也只能收回扇子乖乖不再说了。

      ——史姑娘生了一副侠义心肠,最见不得欺凌弱小,所以,很适合被弱小欺负!

      湘云从小没被当成正经贵女教养,能看明白一些内宅之道,但没人教过她如何运用如何自保,便造成了她对这些“圭臬”嗤之以鼻、又不得不顾忌的矛盾心态。

      陶嬷嬷看得明白,对史三姑娘得从心态开始教,得“治性情而用之”,得慢慢来。因此目前她教的只有面对长辈的规矩,让两个小姑娘能应付得了回乡祭祖就行。

      湘云这矛盾的心态,先让小淑婉用又轻又飘又可怜的小委屈慢慢掰。

      陶嬷嬷正看着,一个小厮进来,递来个盒子:“嬷嬷,这是刚送来的。”

      这盒子眼熟,一月见两回。小厮那表情要多纠结有多纠结,陶嬷嬷看得直抽嘴角,心道打鸣也没这么准的!

      让小厮递给小淑婉:“薛家别苑送来的。”

      小淑婉抬眼儿看见,反射性捂胸口,都快喘不过气:这、这、这……看着好重啊!

      对比湘云的反应已经是笑完了腰,若不是嬷嬷看着她绝对要把大腿拍得啪啪响:“这个月的‘功课’来了啊,快去做快去做,哈哈哈哈!”

      ——所以湘云姑娘吃小淑婉这套“可怜攻击”是有道理的,她真比自己可怜:至少自己每个月没这么多功课要写!

      小淑婉抱着有她半臂宽的盒子,摇摇晃晃地回屋写功课,掂掂重量真的想哭:怎么这么重啊,到底这次她要写多少东西啊……哥哥!

      没错,这是她“哥哥”送来的。

      宝钗的课时已经结束,空出来的薛家别苑目前归薛蝉所有。国子监每月放两次假,薛蝉放假时便回别苑住,顺便给妹妹布置功课。

      史家的淑婉小姑娘不该再叫薛家四少爷“哥哥”,但如果她敢改口,四少爷就会去跟“阿琦姐姐”就某位徐姓公子的感情问题做恳切面谈。

      一般来说白莲花都是给别人挖坑的,可是生错地方的小白莲——呜呜呜真的被栽在坑里爬不出来啊!

      打开盒子看功课,果然又是读后感:哥哥先写一封信讲讲自己在国子监这半个月的各样经历,然后让妹妹仿写一篇她自己最近的生活经历。

      可难写了!第一次小淑婉没领会出题人的真意,写了一堆“大哥犯傻”或“大姐姐认真学习”之类的事情,于是在第二次的盒子里,功课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黑着脸的小宅男表示:重写,写你自己的事。

      自己的事最难写了!小淑婉捧着信,先细细看了一遍,确定哥哥没遇到什么困难,学业进度很好,文章还被考官批改了。

      轻轻把信捂到胸前,真好,哥哥顺利就好。

      至于她不顺利的回信,得慢慢编,反正不能照实写史三姑娘天天穿男装调戏自己——小白莲的本能告诉她,如此写了,后果会非常不妙!

      应该比“阿琦姐姐”听到那什么“金玉良缘”还不妙!

      没等小白莲再幽幽叹几句命苦,盒子里另外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瓷器小圆盒,打开是粉润润的脂膏。

      这是……胭脂?

      哥哥给她送胭脂干什么?

      小淑婉继续往盒子里头看,竟然又掏出一叠功课来。再细读她哥哥的信,眼前黑胸口疼简直不能再心塞:这是给她去南京“祭祖”期间的功课,历时几个月的!

      如果让薛大姑娘来看,必然会笑得直捂肚子。她家四弟真的有创意,布置功课还分选择题和问答题。

      问答题是小淑婉回南京安顿下来之后要写的,选择题嘛——来回路上马车颠簸,无论是磨墨还是写字都太难,所以不为难妹妹,哥哥给出了选项,“想”或“不想”,“好”或“不好”之类,你想选哪个就拿胭脂钩上色。

      呜呜呜,坐个马车还要赶作业,真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