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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第二章

      就在大汉的手即将搭在他的肩膀时——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只在一息之间,整个人腾空而起,刹那间越过了众人。众人保持着惊恐的表情回头看去,就见大汉一脸呆滞地坐在大厅正中的圆桌前,而白衣的道长踏着桌面,周身竟萦绕着淡蓝色的光华,这让他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
      一时间鸦雀无声。

      “你,”季起终于开口,莹莹蓝光遮掩了他的面容。“最近是否食欲不振?”
      大汉:“呃……是。”
      “最近是否时常失眠难以安睡?”
      “……是!”
      “最近是否家庭关系不和睦夫妻之间多次争吵?”
      “高人啊!”大汉震惊之极,却忘了他本是来教训这个意图不轨的假牛鼻子的。围观之人议论声四起,皆道这道士看上去年龄不大实则道行颇深啊!当然,他们更多的是被季起周身冒出的蓝色光罩震撼了。
      “道长,还能算算别的?”
      季起微微颔首,轻盈地跳下桌坐到对面,稍作打量后道:“你鼻子的下方嘴唇的上方长了一颗痣。”
      大汉手一摸,下意识地道:“你怎么知道!”
      季起正色道:“我看到的。”
      众人:“……”

      注意到旁人的目光,季起自知目的达到。悄悄松了口气,他微微一笑:“还有人想要试试吗?”
      此刻,他感到无比自豪。还记得掌门临行前的教诲:无论遭遇何事,切记,莫失了我纯阳弟子的气节!掌门万万没想到,季起深受不靠谱师父的荼毒,自行把“不失纯阳弟子的气节”引申为“死了都要帅”!
      纯阳一派密技“坐忘无我”,除了拥有减少受到的伤害的作用外——蓝光罩呆咩,耍起帅来简直不能更好用!
      掌门,弟子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季起在心里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另一个世界,纯阳掌门的眼皮莫名其妙地抽了一下。

      随后,季起开始了下山以后的第一个考验——如何抵御住奔放女子们的……热情。
      十六年来只被爱慕他师父的道姑师姐们揉过脸的季起坐立不安,即使只是看看手相望望脸,被浓烈的脂粉味熏得要死,就已经让他痛苦不堪了。
      他有些后悔,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好在他并没有骗人,季起确实在这方面……颇有些天赋。权当做是历练的内容吧……

      是的,季起这本事又是跟着师父学的。纯阳上下皆知,三代弟子中翘楚甚多,唯有气宗荼小白尤为特殊。此人根本不像他的名字那般“可爱”,他性情淡漠,与人少有交流,独立独行,只与唯一的弟子朝夕相处。此外,荼小白不仅在纯阳心法之一的紫霞心法上造诣颇深,而且精于测算人的气运,纯阳虽是道门,但并未研习神算之法。因此,他的弟子也就跟着他学会了些门路,虽然未达到他的程度,但仅仅是看相算运还是可以的。
      同门常说他古怪,就如明明只习紫霞,却偏收了个一心只学太虚剑意的弟子。又说那弟子死心眼,也怪不得修行难有进展。紫霞与太虚同为纯阳一脉,虽也有些许想通之处,但更多的是冲突,难以共通。
      那个死心眼的弟子自然就是季起,他不愿拜别人为师,只好厚着脸皮去请教剑宗的前辈,剑术虽都已掌握,但都没能领悟其精髓。同门其他人的议论莫过如此,也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师父真正的样子:懒散,喜欢看热闹,时常做些莫名其妙难于理解的事。季起自然而然地把荼小白莫名的行为归结为他“掐指一算,忽然心血来潮”,他对师父近乎盲目的信任也就来源于此。

      下山之前,师父难道已经算到我如今的情况?
      想到这里,季起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起来。他努力回想拜别时的情景,下山之前,师父说了……

      一只手忽然伸到他的眼前,季起猛地回神,打断了刚才的思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冲他笑,不过即使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季起勉强也露出笑容,这时却见女人打量他几眼,好似闲谈地道:“道长怎么想到我们这儿看相?”
      季起当然不能说实话,含糊混了过去。这个女人就是怡红院的老板,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扯了半天,老板有些不耐,收回手,好像无意间想起地感叹了一句:“哎,十几年前好似也有跟道长这般想法的人呐,来怡红院算命,呵呵。”
      季起心道居然真有人干这种事,他还以为……这样想着,他有点想笑,顺手端起刚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那道长姓荼——你们这衣服挺像的,熟人?”
      “噗——”
      老板眼中精光一闪:“哎哟,真是熟人?”
      季起默默擦嘴:“不,我不认识他。”

      老板异常热情地给他说起荼道长当年的往事,更多的是感慨荼道长如何气质不凡令人倾慕,听得季起一阵无语。
      “荼道长真是个妙人,也不嫌我们这地方……他那些驻颜丹药也甚是奇妙,哎哟,你看看我~”老板娇羞地用绣花手帕捂着半张脸,露出一只眼角还有皱纹的眼睛眨巴眨巴欲掩还羞。
      ——咳,你应该被他用假药骗了吧。
      心里虽是这么想,季起嘴上却还是干巴巴地道:“哦,嗯,效果不错。”
      随后,老板试探着与他打商量,要不要一起合作——就像他师父当年那样。
      “……不不不用了。”
      联想到什么的季起脸一红,当即拒绝,拿了看相的酬劳火烧屁股似地迅速告辞。回想起那群莺莺燕燕,季起或许猜到自家师父是如何乐在其中了……

      从怡红院出来后,他在大街上愣了半晌,最终还是寻了间客栈住下。
      盘膝坐在床上,季起回想起白天那突然出现的声音,似乎只有他一人能够听到。眉头微微蹙起,暂先不想这是什么地方,他寻思着撮合情缘究竟是何意,难道是……
      不妙的预感再度出现,季起有些心烦意乱,这次历练过程全然与他预想的不同,倒变得更加麻烦了。他打算先在这里观察一段时间,或许会有什么收获。
      赌气似的把包裹解下来丢到床上,季起盯着包喃喃道:“师父啊师父,你可把徒弟害惨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季起唉声叹气了一番,却并没有半分怨念,只因他对自己的师父相当信任,不觉得他会害他,哪怕早知道师父有时相当不靠谱。他干脆打开包裹看看里面放了什么,临行前师父很神秘地说,为他打理好了历练必备之物。充满期待地打开一看,包裹内只有一套破军道袍,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书:“破军赠你,勿念。”
      “……”
      季起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揉成一团。
      敢不敢送我定国啊!

      烦躁地抱着破军衣服在床上滚了一圈,季起安静了下来。望着只有一片漆黑的屋顶,他开始思考,如何——糊口。
      剑法不算特好、也不如自家师父那般能够忽悠人的他,就只能……跟算命先生们抢生意了!

      这几天,热闹的街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算命摊子,由于所处的位置略有些偏僻,按理说并不会惹人太过注意。可是,过往人路过时却纷纷侧目,只因为摊主有些与众不同,竟是个少年道士。
      这道士规规矩矩地穿着身白色道袍,其样式却与常见的样式不同,其上勾勒的纹饰看上去颇为不凡。道冠束起黑发,两缕额发落到耳前,显露出一张英气的脸。
      算命摊子旁边挂着一幅大字,上面只写着简单的“算”。此地虽然过往人如流,但少有人光顾道士的生意,毕竟,通常所见的算命道人都是白胡子老道形象,这一个小道士能算什么?
      面对如此惨淡的局面,道士却依旧每日端坐,风吹雨打都不动,只是有时对几个行人提醒几句,被人投以不信任的目光也不在意。

      这道士自然是季起。他在怡红院赚到的钱用不了多久,所以必须找到赚钱的方法。摆个算命摊子既能发挥他的一技之长,又能打听消息。当然,他心里明白,自己最开始肯定招揽不到生意,对过路人提点的那几句,就是为以后生意自己找上门做的打算。

      在路人的目光注视下,季道长云淡风轻,拂了拂有些染尘的摊面,俊秀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愁绪:呼——太阳好大,热死人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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