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水龙吟L

5、第五章

　　杨久琛作为将来要接任王怀胜这个市长一职的常务副市长，没来之前对这位可是做了不少功课。
　　三年？
　　他怎么可能等王怀胜任职到期升迁后，才上位。
　　这完全不符合他杨久琛一直以来的办事效率与风格！
　　会议在半个小时后结束。例行会议结束后，杨久琛作为新上任的第一副市长与其他三位副市长见了一次面，简单地说了一下今后的工作。
　　淮安市作为地级市除了杨久琛这位常务副市长，还有其他三位副市长分别是：分理政法的李副市长，分管经济的王副市长，分管教育的朱副市长。
　　三人当中，只有分管经济的王副市长是唯一的女性。
　　这四人碰头，说的也无非是官腔虚事，杨久琛也没想着在这第一次能联络什么感情，无非说的话也就是自己初来乍到今后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他们多多谅解什么的……今后工作需要他们多多支持这类的话。不过在最后，三位副市长都要往外走时，杨久琛突然站起身道：“王副市长。”
　　王副市长转过身侧目看向杨久琛。
　　四目相对。
　　杨久琛在精炼的王副市长眼前，竟突然一笑，令这位精明的女性心下一凛，而这时杨久琛已走到她面前，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您这里有一根动物的毛。”
　　王副市长明显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拿着那根金色动物毛，一本正经道谢：“谢谢，多谢您提醒。”王副市长今年四十多岁，一身黑色西装裙，穿着一双五厘米的黑色高跟皮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盘在脑后，一副精明能干的女强人装扮。
　　王副市长原名王珂，上任以来除了卖些老书记的帐，面对其他人甭管是谁，都是一副柴米油盐不进的晚娘样！据杨久琛先前调查的资料来看，王珂也算是淮安的风云人物，一上任时，各大企业都纷纷来给这位分管淮安经济的女副市长送礼，想与她热乎热乎拉拢一些关系，就连王怀胜都想拉拢她，可是最后都被拒之门外。所以，这些年她一直连任淮安分管经济副市长一职，得罪了不少人，一直在这个位置上没有动过。
　　至于为什么没落马，那完全因为这位女副市长的办事能力实在是太过精明能干，根本无法给人留下任何空子，来给她穿任何小鞋。
　　找不到她的把柄，很多人又开始想怎么来贿赂她，可惜这么多年过去，整个淮安有头有脸的人还是没琢磨出来，这个女人到底喜欢什么？
　　王珂这个女人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不爱吃，不爱穿，平常出门都是黑色职业套装，说好听点这位是个女强人，说难听的这就是个老巫婆，压根就是柴米油盐什么都不进。杨久琛在调查王珂的时候也为此头疼过一把，过后又想着调查一下她家人，谁知道这女人竟然没结过婚，父母移民去了国外，家里也没什么亲朋好友。没喜欢，没家人，没亲朋好友，杨久琛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来进入这位老巫婆的法眼内。
　　不过，人无完人……
　　杨久琛笑容得体地看着面前一脸不耐、明显不想与自己多说的老女人，随意回道：“哪里话。我对它们可是了解深透，又爱又恨。上次家母生辰，她还没来及看礼物，这边就被咬出了几个洞来。”杨久琛说这句话时满脸笑容，语气颇为无奈，不难看出爱狗之心。
　　杨久琛说这句话明显吸引了这位四十多岁的老女人，终于那一直半侧着的身子转了过来，面对杨久琛，稀奇道：“哦！杨副市长家中也养了狗？”
　　“一只金毛，一只大白熊，刚开始两个小家伙一见面就开架，家里被它们两个折腾的闹翻天，几天后两个小家伙好的吃一碗饭。就说我送母亲的生日礼物，还没想骂一句其中一个，另一只就开始蹭着我，开始讨好。它们呀……真的是让人又爱又恨。”
　　从例行会议开始就一直绷着脸，柴米油盐不进，仿佛别人都欠她钱的王副市长终于在听见杨久琛这又似无奈又似宠溺的话后，流露出了一丝笑脸，“没想到杨副市长也是爱狗之人。”
　　杨久琛微微一笑，谦虚道：“让您见笑了。实在是刚刚见您额头上那一根金色动物，突然就想起了我家金毛。我家金毛前几个月刚生完一窝小崽子，还是我亲手接生的呢！没分开之前，被那群小崽子吵的天天头疼，这一离开，没它们在旁边嗯嗯唧唧昨天竟然还睡不着了……哎呦，您看我这，一说到狗就耽误您时间了吧？！”
　　送走王副市长，杨久琛关上门微微一笑，转身直径走向办公桌打开电脑调成今早刚收到的邮件，上面王珂这些年资料清醒的呈现在上面。杨久琛盯着电脑，手指在屏幕一扫，画面定格在了一张照片上，照片上王珂抱着一只小狗，脸上灿烂的笑容根本让人无法相信这是王珂那张晚娘脸流露出来的笑容。
　　看着这张照片，杨久琛嘴角忍不住慢慢地往上倾斜，“女人啊！……”
　　下午，杨久琛没有出门，他看了一些各部门送过来的资料后，就差不多下班了。杨久琛还没秘书，所以有些工作安排还有酒会什么的都无法安排，他个人对这方面也不急，下午的时候市委秘书长打电话过来，明里暗里地把情况说明了一下，让他尽快选定人员，他这边没什么，秘书部现在可都争破头了。杨久琛办事能力到底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的的年龄在这儿摆着呢！虽然还不清楚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背景，但是就冲这年龄，也能让很多人相争。
　　不过，杨久琛却兴致缺缺，对于秘书一职的人选没说些什么，但也跟市委秘书长说明了一下想要自己亲自选人。因为，现在的杨久琛可不是当年在临城的杨久琛了。
　　当年，他出入官场，在临城上位的办法有些龌蹉，坐上副书记一职身边被各方盯着和打压。
　　现在，他千方百计出了那个泥潭，又岂会再让人安排人手盯着自己，憋屈自己！
　　那他整这一出从临城跑到了淮安，岂不成天大的笑话！
　　杨久琛没这么傻，所以，秘书一职他真的不急，反而司机他有些急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杨久琛上任以来，各方都在等着看他这第一把火扫到谁头上。可等了三天，谁都没看到他有什么动静，每天准时上下班，和和气气同每一位打招呼，偶尔串串门和同事下属说说话，对于来自各方的邀请，也都是一一拒绝，而且理由都是一个：水土不服。
　　不过，这天下班前，杨久琛却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杨副市长，我在御膳堂订了间房，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赏个脸？”当这道非常好听点男声从电话里传来时，坐在办公室内的杨久琛笑了。
　　杨久琛初来乍到，什么人都是要结交的，尤其这个夏侯青海。一个外地人，却能在淮安这个地方混的风生水起，怎么看都不像个简单人物。
　　杨久琛也不怕被王怀胜知道，直接让小李开车送去了御膳堂。
　　小李听见去御膳堂整个人眼睛都亮了，“副市长，听说御膳堂会员制，很多一级城市都有他的分店。听说可厉害了。”
　　杨久琛笑笑，没接话。
　　御膳堂杨久琛去过无数次，不管是在北京读书时，还是在上海，只因这家店是做药膳和专门做宫廷宴席的。杨久琛这个人一向小资，对什么都挑剔的要命。御膳堂的药膳是他比较中意的，健康而又味美。而宫廷宴席却是商场和官场上人的最爱，混迹官场多年，杨久琛对这家店的料理，估计比老板都要清楚。
　　一路开到御膳堂门前，杨久琛下车，就看到御膳堂的古香古色的门匾和外观设计，很符合御膳堂多少年不变的气韵。
　　御膳堂里的人也都是有眼力劲的，在见杨久琛下车后，立刻就有人走上前，笑着道：“杨副市长您好，夏侯先生已经到了，里面请。”
　　杨久琛一路被人引进挂有‘储秀’二字的房间，步入房间时，杨久琛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二个字，再看向向他走来的夏侯青海时，脸色已挂上完美无缺的笑容。
　　向这样的酒宴，自然有陪客的，杨久琛这边没带人，夏侯青海这边来了四五个人。杨久琛不认识人，但在听到他们的名字后，对于这些人的身价和负责的产业，杨久琛却已经一清二楚。
　　这些人都是淮安的暴发户，有靠煤矿的，有靠地产的，也有靠些见不得光的。
　　看看这些人，再看看夏侯青海，杨久琛心里充满了鄙视。
　　杨久琛本以为这个夏侯青海是条过江龙，没想到却是条不入流的蛇头。
　　既然来了，也就不能走了，过个场还是有必要的。
　　入席，两人互相客气了一番，杨久琛客随主便，一桌子的酒菜都由夏侯青海布置。
　　杨久琛以为夏侯青海这顿饭是拉拢，是合作，甚至于刁难他都想到了，只是随着菜一盘盘端上来，喝着口中十全大补汤，品着口中经过勾兑后的烈酒，杨久琛看着夏侯青海那张英俊到越发让他讨厌的脸蛋，一口把酒给喝了下去。
　　“好，杨副市长海量，爽快，我就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代。杨副市长看得起小弟，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个戴着一条跟狗链子差不多粗细金链子的男人开口道。
　　杨久琛没说话，只是笑笑，看着些人到底想整什么幺蛾子。他没下黑手，没想到这些不入流的角色都想打他主意。
　　杨久琛端着酒杯不禁开始反思，他是不是看起来太温柔了？！
　　待一斤酒下肚，杨久琛装模作势地对还向他敬酒的夏侯青海摇摇手，“真不能喝了，再喝下去就认不得回家的路了。”
　　夏侯青海有心算计杨久琛，哪里会这样轻易放过他。再次把杨久琛面前的酒杯斟满酒，“杨副市长海量，这点哪够。”
　　杨久琛好言说道：“不是，真的不行了。下次，下次吧，下次我做东……”
　　夏侯青海说：“看来杨副市长是看不起我夏侯青海。”
　　“没有的事。”
　　“那就把这杯酒喝了。”夏侯青海拿起一杯斟满的酒杯就放到了杨久琛面前。
　　杨久琛看着眼前最起码有半斤量的酒，侧过脸，看着夏侯青海，眉一挑，道：“我要在这里喝醉了怎么办？小李可是先下班了。到时候我要睡到大马路上，夏侯总裁可要负责我的安全，可别把我丢到大马路上不管不问。”
　　“杨副市长，这所的哪里话。”
　　“那我的安全？”
　　“我绝对负责到底。”
　　两人似真似假地说了一圈话，又开始喝了起来。待每个人都差不多快三斤酒下肚后，其他人都差不多东倒西歪，夏侯青海也是有些脸红脖子粗一副喝高了的摸样，而杨久琛在又一杯酒下肚后，一头爬在了酒桌上，睡了过去。
　　夏侯青海看着，拖拉个舌头叫唤了两声，“杨副市长，杨久琛，杨兄……”
　　叫了几声，见杨久琛还是没醒来，夏侯青海走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再次出来，又是那个俊美不凡有钱有势的夏侯青海，哪里像喝过酒的样子。
　　夏侯青海一出来，那本来东倒西歪的几个人，立刻献媚地围了上前。
　　“夏侯先生这是得偿所愿了……”
　　“这新来的副市长长的还真不赖，不过能被夏侯先生看中，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们在这里恭喜，恭喜了啊，夏……”
　　夏侯青海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话，没给他们好脸色，直接冷然道：“滚。”
　　几人面色僵硬，尴尬不已，有些不知夏侯青海怎么突然翻脸。
　　“还有，我先前跟几位谈的产业，几位自己掂量掂量什么时候交出来。耐心有限，别怪我这儿没事先通知各位。”
　　夏侯青海说完，连看都懒得看这群暴发户，向趴在酒桌上，还在睡觉的杨久琛走了过去。
　　夏侯青海走到杨久琛面前，本想直接抱起杨久琛走人，可却在伸出手的一刹那，突然转过身，拿起自己挂在衣架上的西服盖在了杨久琛的头上。
　　一把抱起杨久琛，夏侯青海低语道：“遮住你的脸，也算是我没有失言。”却不知，在他用衣服遮住杨久琛的头下一刻，原本昏睡过去的杨久琛却在顷刻间睁开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有时候--不做死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