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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怎么又走到这里来了?早知道就应该找个人来带路的比较好!”雀儿嘴上抱怨着,脚步还是不停的移动,试图尽快找到出路。从宴宾轩出来,主仆二人不知怎地转进了一树林里,七拐八绕地还是没有走出去。陌楠跟在她身后,清瘦的两靥露出浅浅的笑。“小姐!”回头看到陌楠的笑,雀儿孩子气地唤上一声,“小姐,你还笑,咱们都快走不出去了!”
      “怎么会走不出去呢!”陌楠伸手拍拍雀儿的肩膀,微笑着指向右边的草木,“那不就是路吗?”
      雀儿定睛一看,不由惊喜起来,拍手道,“还真是的耶!”葱茏的草木掩映下确是有一条小道,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开心了一会,雀儿马上回过头来,撅着小嘴不满地向陌楠,“小姐!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移步过去,陌楠边轻柔地拂开头顶上垂掉的蔓藤,边道,“我是想早点说啊!不过你拉着我走转有转的,我头都转晕了哪里还有机会说呢?”
      “小姐!”雀儿脸一红,跺下脚赶紧跟了上去,要再不出去的话,她估计自己会在着林子里转晕去。
      “小姐等等我呀!”一手忙不迭地去拂蔓藤,另一只手则努力地向前伸去,“小姐!呀!小姐……傅红小姐。”
      被扑倒在地上的女子仍旧温婉地笑笑,右手努力撑地试图坐起来。雀儿羞得脸都红了,头垂得低低的,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傅红小姐,你……你不要紧吧?”
      “啊?!没事!你呢?”扶着树干,傅红慢慢站了起来,右手迅速地将乱发掠到耳后去。
      “我没事!没事!”连连摆手,雀儿急急地往后退,才退了两步,脚下又是一畔。
      “小心!”傅红手疾眼快赶忙伸手拉住她,小心地将她扶稳后才松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这林子里藤蔓特别多,要没有什么必要最好不要进来,很容易迷路的。”说着话,傅红有些心不在焉地向身后瞟去。
      “是,是。”一连吃了两个亏的雀儿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乖乖地立在那儿,听着傅红的话,头如捣大蒜般点着。手指上绕着的藤蔓被她用力地狠狠一拉,只听“嘣”的一声,她松开手将扯断的一小截藤蔓扔掉。
      “好了!沿着你身后的小路就可以出去了,你自己小心点!千万别再摔着了!”傅红倒也不罗嗦,简单嘱咐完后,自己转身朝林子深处走去。
      雀儿看了一会,等确定周围脚下没有那些讨厌又头疼的藤蔓后这才放心地迈开脚步。她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后方有两道锐利的目光正寻着她的背影看去,直到她消失在这片树林中后才离开。

      夜刚刚来临,一只月芽早已迫不及待地垂挂至树梢上了。静谧的夜晚是花香沁人心脾,一杯香茗,一卷书册,应着镜花水月叫人不由心情愉畅。
      房绮罗此时却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别院里,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清凌凌的酒水自酒壶倒出,在酒杯中只有那么一瞬就被她吞入腹中。雀儿为陌楠打着扇子,几次看不过去想要上前夺下她的杯子都被陌楠阻止了。看着她越喝越多,脸上素来的张狂都一扫而光,雀儿心底微微抽痛,她低垂眉眼去看陌楠,不明白既然是与之情同姐妹的小姐为何不去阻止一下,只要是小姐的话……只要是小姐的话房小姐大抵都会听的呀!
      无事做的陌楠就那样左手枕额撑在石桌上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若有所思。
      夜风来袭,卷起一阵花语,握着酒杯的手被另外一只更为修长的手握住。
      “换一杯吧!里面有花瓣你不习惯喝的。”
      抬起头来,房绮罗看到陌楠微笑着取下她手里的酒杯,重新递来一杯。接过,放到唇边刚抿一口,酒杯就被重重放下,里面盛满的液体溢了满桌。“你为什么不劝我?”微带醉意地,她低声问出来。抬眼时,看到陌楠伸出手指,轻轻掸开混入酒液中的花瓣。
      “我劝了又有用吗?”
      “当然有用啦!”想也没想,绮罗脱口而出。
      陌楠笑起来,“那好,我现在就劝你不要喝了。”
      沉默一会,房绮罗失声笑出来,“哈哈!阿楠我认输了,又上了你的当。”将喝剩的酒泼入周围的草丛中,她低低道,“你一直都在等我这句话吧!”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酒香,陌楠笑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你总是这么了解我,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房绮罗一手托腮,一手玩弄着酒杯,醉眼微熏,难得巧笑倩兮一次地对着陌楠,“阿楠任何事情你都可以这样泰然处之。我想——这世上大概没有你处理不了的事情。对吧!”没有用疑问的语气,很是肯定地自问自答着。
      陌楠听了这话浅浅地笑,轻柔地啜上口酒,两颊红润起来。没有人注意,连雀儿也不曾发现她垂下头时,黯淡下去的眼神。绮罗你太高看我了,这世上我能够处理得了的事恐怕也只有这些了,其他的……
      “我问了好久,爹爹都不肯说,唔……”摇下头,她纠正道,“不是不肯说,说是说了,就是含糊不清。最后我把他惹恼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个让我确信的答案来。”刚刚展开的眉头在触及这个话题后复又皱起,“阿楠,你说究竟是什么原因?你一定知道吧?你那么聪明!”
      “不是我聪明,而是你入了迷了。”陌楠笑得神秘,“人一旦走入迷宫是很难得走出来的,因为看不到。很多事情你没有看到,所以你就猜不出来。”
      没有细想陌楠的话,她只是急着知道答案,“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你告诉我啊!”拉拉陌楠的衣袖,绮罗着急地央求。
      “这个嘛!我想……”
      “啊!”一声锐利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宁静,同时也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凝神静听,房绮罗肯定道,“是东厢房那里。”
      陌楠颔首,略略沉思。绮罗徒然大惊,站起,“是虹姐!”

      东厢是房家用来招待外客时的上房,此时东厢内的庭院中聚集了不少人,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头接耳。看来都是由刚刚听到的那一声尖叫所吸引来的。
      “让让!请让让!……”花了一番功夫挤进来的房绮罗三人,很有默契地分工,身为房家大小姐的房绮罗负责组织家丁维持安定。雀儿跟着陌楠走进那扇半开的房门。
      房间里亮着盏油灯,却还是显得很昏暗。“呀!”差点绊了一跤的雀儿叫起来,指着角落里蜷缩的人,“小姐,真是傅虹小姐!”说着,她伸出二指在傅虹笔前一探,舒了口气,“幸好只是昏过去了!”
      “你快过来。”陌楠回头看了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容。确定傅虹没事的雀儿很听话地上前,当看到地上躺着人时,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还是忍不住回头避了下。径自蹲下身子,陌楠毫不避忌地拂开乱发,露出下面的脸,很俊秀的脸。
      雀儿回过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是于邵谦。”
      随便扫了眼,就听到雀儿着急的声音,“小姐怎么样?是什么原因?”
      “他胸口有刀。”没有正面回答,陌楠只是一一点出,“地上有血,未干。”
      “是一刀毙命?”
      雀儿小心到猜测,然后看到陌楠不出所料地摇摇头,刚张开嘴,就听到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接着一群人涌了进来,全部都是衙门里的差役。
      “阿楠!”紧接着房绮罗也走了进来。
      “这里就是现场?”最后进来的是头戴乌纱帽身体已然发福的县官,刚进门劈头就问。
      看不惯他趾高气扬地雀儿皱皱鼻子,房绮罗瞟也懒得瞟,更别说是回答了。见没有人回答自己,县官咳了下,开始一个人唱独角戏,“既然是第一现场,在这个房间里的就……”眼睛一转,他迅速看了下周围,“就只有四个人,死了一个的话,那么凶手就是剩下的三个人里面的了。”
      “我和小姐是后面进来的,外面的人都看到了的,大人是不是应该……”
      雀儿的话还没讲完就被县官粗鲁地打断了,“我不是还没说完吗?你们两个是后来进来的自然也可以排除了,那么凶手就只有一个了,恩!现在案子已经清楚了,来人!给我把凶手带回衙门去!”
      “慢着!”绮罗拦在傅虹前面,“虹姐不会是凶手,你这胖子别胡说。”
      “罗儿,不许没有礼貌!”一声厉呵,房铭由家丁扶着走进来,“鲁大人!小民教女无方,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鲁县官倒也识相,看房铭对自己客客气气地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笑得满脸横肉的,“哪里的话!房老爷,这案子是还得办,得罪的地方还希望您老多包涵包涵。”
      “自然,这事发生在小民家,牵连的人一个是侄女,一个是未来侄女婿,我也想弄清楚。”到底不愧为商业龙头,也就一两句话,房鸣的气势轻而一举地超过了鲁县官的。
      “那是!那是!这也是小官我的责任,我当然会尽力的。只是该有的程序还是得有,你老说对不对?”拐了一个圈,县官还是狡猾地拐了回去。
      房铭笑笑,“大人办公,小民自是不敢阻拦,只是我这侄女一向好好的,我不希望她受任何委屈。”
      “一定!一定!这事当然是要秉公办理的啊!”
      “爹!”绮罗不甘地唤。
      “住嘴!”第一次,房铭如此严厉地吼了她一声。
      “既然,房老爷没有意见,那么——”鲁县官“嘿嘿”笑着,招呼手下,“来人,讲疑犯带回去。命仵作来检验!”
      衙役中很快有人走出来,走到录县官面前提醒,“会禀大人,仵作三日前就回老家了。”
      “笨蛋,难道不会再找一个吗?”认为是手下驳了面子,鲁县令厉声道,“还不快点去。”
      官差迟疑下,面露难色,“这个……大人我们这里只有一位仵作呀!”
      “既然如此,大人就让小女子来代劳吧!”正在这时,沉默已久的陌楠站出来,微笑着道。
      “你?”鲁县令怪异地看着陌楠,看她一身服饰,怎么看怎么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啊!
      房铭转瞬笑起来,捋着胡须道,“这是神农谷的大小姐,这次百花会我特意请来的客人。”
      “神农谷?”鲁县令隔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既然是神农谷的大小姐亲自要求,我怎么敢不答应呢!这事就麻烦小姐了。我先在这里谢过小姐。”
      “不敢当。”话是这么说着,陌楠的神色丝毫没有谦卑,依然是那样淡然,“不过既然是由我来检验尸首的话,还是想请大人暂住此处,以方便调查。”

      屋外围聚的客人早已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为了不影响接下来几日的百花会,鲁县令带着一群手下住进了东厢。傅虹昏迷后依旧没有清醒过来,此刻房绮罗正陪在她床边守护着她。
      看到表姊苍白的面容,绮罗感觉心头被狠狠地扎了下。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间,特别是爹爹,因为幼年丧母,爹爹是又当爹又当娘的把她拉扯大,对于她的每一个要求都是有求必应。于是如今都快二十的人了,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建树,对整个房家来说自己根本就是一个闲人,什么忙也帮不上的闲人,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对于身边的每一个人也从来没有留心过,直到现在看到傅虹躺在床塌上,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一个没有用的人,连能为表姊做些什么都不知道。
      抬头看看窗外皎洁的月色,房绮罗的眼睛忽地明亮起来,喃喃道,“阿楠,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阿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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