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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五 ...

  •   五.

      就这样,伴着湖水,我整夜躺在她身边,我的宝贝,宝贝,我的生命和我的新娘在那海边的坟冢旁,伴着空阔的大海的坟冢旁。——Edgar Allan Poe

      ***

      Valefor失踪了。

      Reid是最先发现之前Valefor睡着的沙发上空无一人的——除了那一枝漂亮的紫罗兰干花。

      而明显的,他们所有人之中并没有任何人将证物带回到这个暂时属于BAU小组的这个小小的隔间。

      Hotch对于这枝紫罗兰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这意味着包括他在内的所有组员的警戒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降到了令人恐慌的程度!组里的一个组员就这么被嫌疑人掳走了而连着值班的警员一起都没有任何人发现!真是奇耻大辱!

      BAU小组人员立刻对这个小小的隔间做了侧写——毯子很凌乱,裹成一团,有一半掉在了地上,可以看出是匆忙离开而造成的,以至于没有时间将掉到地上的毯子拉回沙发上。那朵紫罗兰的干花躺在沙发的正中间,沙发一侧倒着放着的靠垫上有一些干花的碎屑。而靠垫和干花之间的地面上也有一些细小的紫罗兰花瓣的干枯碎屑。这证明了干花一开始是放在靠垫上的,而出于某些原因,有人将它移动到了沙发的中间。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Valefor本人。

      组员们推测,Valefor在半夜醒来,发现了靠垫上的紫罗兰干花,受到了惊吓的她立刻起床,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打算孤身一人出警局与Vincent对抗——因为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的家务事。

      于是小组浩浩荡荡的立刻离开警局在周边寻找线索,然后,不负众望的,Reid发现了一只手机。

      Reid从路边留给雨水的浅沟里拾起那只磨损严重的黑莓手机,转过头来喊了其余人一声。“Hey,guys!这是她的手机么?”

      Hotch是所有人中唯一有Valefor的电话号码的,于是他拿了过来,仔细翻看了一下。开锁后的桌面是与美酒水果摆放在一起的骷髅,通讯簿里也只有寥寥可数的三个名字,Amy,Hotch,和Violet。

      都不是全名,但这三个名字足以说明问题。

      “这里有个摄像头!”Emily抬头看向街角的路灯。

      于是一行人又急急忙忙的调取摄像头里的录像。

      但遗憾的是,摄像头只拍到了Valefor慌慌张张跑出警局的身影,却再也没有拍到她回来。

      “所以现在Vincent会带她去哪?”Morgan无奈的摸摸脑袋,“他可以带着我们的病毒小姐去任何地方。”

      “不。”Gideon否认,“到现在为止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肢解者一案的后续。我们要追溯源头。”

      JJ提出疑问:“可是我们不是去过当年的老宅了么?那里没有任何线索啊。”

      “对,但不代表他现在不在那里。”Reid回答道。

      刚刚放下电话听筒的Hotch对大伙说道:“Garcia说Violet Armstrong Viaras 正好好的待在疗养院里,负责她安全的探员们也没发现任何异状。”

      Gideon看着地图上被Reid标记过的Armstrong家老农场的地点,喃喃道:“一切都会回归原点。”

      ***

      Valefor最开始是被细碎的声音吵醒的。

      等到她昏昏沉沉的大脑开始运转的时候,她已经睁开了睡得有些迷蒙的双眼。

      Valefor条件反射的动了一下手臂,在感觉到阻力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被人绑在椅子上过了一夜。而她之前穿着的皮夹克和牛仔裤等东西已经被换成了在寒冬中显得有些单薄的冬季连衣裙。白色的衬衫外套着浅粉色的呢绒裙,款式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并且都有些偏大。不过好在她身上披了个羊毛披肩,才让Valefor觉得不是很冷。她试着活动了自己的脚,很好,没有被绑住。抬起脚来,Valefor看到她穿着长筒丝袜的腿被套在一双略大的卡其色短靴里。换了衣服之后,她身上的那些凶器自然也就不在了,这时候的她才开始关心起自己究竟被绑架到了什么地方。

      从不绝于耳的鸟叫声和屋外光的颜色来判断,现在的时间大约是早晨五六点钟。Valefor环顾四周,落灰的家具,蜘蛛网,和半烂掉的地板都告诉了她这里就是昨天她来过的那个她生活了12年也抛弃了14年的老农场。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终究要和她的过去做出一个了断。

      木制的地板传出规律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然后,Valefor所在的房间的门开了。

      “我就知道你醒了。”Vincent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Violet,来尝尝我做的早餐。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煎蛋三明治了。”

      Valefor抬头看向那个几乎成为她梦魇的男人,Vincent一头金色的卷发被发带扎在脑后,他穿一声黑色的长风衣,同样黑色的皮鞋被擦得闪闪发亮。而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正专注的盯着Valefor。

      现在的Vincent要比Valefor记忆里的样子老一些,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小的痕迹,长期的逃亡隐居生活也使年过四旬的他浑身都充满了沧桑的气息。但那双异常有神的眼睛却是十几年来一如既往的。Valefor不禁往椅子里缩了缩。

      “来,张嘴,啊——”Vincent拿着三明治,递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Valefor的嘴边。

      被叔叔的举动吓得不轻的Valefor突然想起之前他喊了自己Violet,当下立刻反应过来本来就和妈妈长得像的自己是被叔叔当作了妈妈了。在不清楚如果不顺着他的后果的时候,Valefor也只能尽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和印象中的妈妈接近。

      一顿早饭被战战兢兢的吃完,Valefor觉得自己还是要想办法自救。虽说她相信BAU小组的大家一定会来救她,但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事情。

      而Vincent此时正兴冲冲的说着话,完全没有作为一个杀人犯的锐利。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面镜子,对她说:“看呐,这个发型怎么样?我亲自梳的!”

      这时候的Valefor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被规规矩矩的梳好,原本披肩的黑色碎发被剪齐到肩膀,两鬓的头发被分别编成两个麻花辫,用黑色的隐形发卡固定在脑后,而前额也被剪了一层薄薄的刘海。更重要的是,Vincent为她化了淡妆。

      Valefor的眉毛被细心的修过,原本就白的皮肤上没有搽粉,但两颊的苹果肌的位置被恰到好处的打上了腮红,眼睛也被画上了细细的眼线,浅棕色的眼影将她的五官变得更显眼了些。可以说,化了妆的Valefor把27岁的女子应有的风采展现出了许多,比原先的女鬼样要更像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这时候照了镜子的Valefor才发现,自己和妈妈Violet究竟有多么相似。在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的那一瞬间连她也以为镜子中映照出的是妈妈。

      也难怪Vincent一口一个Violet的将她认错。

      “嗯、嗯,很漂亮,谢谢你。”Valefor干笑着,不自然的说出这句话。

      Vincent满足的笑了起来,那种憨憨的笑容让Valefor想到了恋爱中的傻瓜。

      等等!恋爱!?

      Valefor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一些长久以来的疑惑也慢慢的说得通了。

      这解释了在儿时的记忆里为什么叔叔总是会用让自己不舒服的侵略性目光注视;这解释了为什么叔叔会是最后举报爷爷的人;这解释了一切。

      这全都是因为Vincent爱着Violet,而自己又和母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移情作用。

      而自己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肯定就是按妈妈Violet的尺码来的,而且说不定就是她以前曾经穿过的衣服。

      而Vincent举报爷爷的动机也有了。因为Valefor12岁时步入了所谓的“叛逆期”,总是不听人劝。而从身上的这套淑女服来推测,12岁时的Violet一定还是一个乖乖女。因为Valefor开始渐渐成长得和Violet不同,Vincent为了能够将Valefor从歪路上带回来,就必须由他自己来教导Valefor,而不是爷爷Adam Armstrong。为此,Vincent举报了Adam,却不曾想Adam藏起了Valefor,反而让他自己陷入了险境,为此更是逃亡了14年。

      这时候的Vincent已经经不起梦境的破碎了,14年的等待足以让人发疯。

      得出这个结论的Valefor立刻明白,自己必须扮演好“Vincent心目中的Violet”这个角色,否则等待着自己的就是死亡。

      “你知道吗,我是那么的爱你。”Vincent诡异的绿色眼珠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Valefor。他带着茧子的手轻柔的抚摸着黑发女人的脸庞,“你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温柔……告诉我,你爱我么?”

      “我爱你,Vincent。非常非常的爱你,就像是你爱我一样。”Valefor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她模仿着记忆中妈妈温柔谦逊的微笑,压下心中的恐惧,尽量保持平静。她和Amy不同,她享受死亡,Amy接受死亡,但她和大多数人一样,恐惧死亡。

      就像上次她中枪时,妈妈Violet在幻觉中告诉她的一样——It’s not your time。Valefor相信这次也依旧不是“her time”。

      Vincent接受了Valefor口中的回应。

      Valefor继续道:“Vincent,你看,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什么你还是要把我绑在这里呢?”说完,她敏锐的注意到Vincent低下了头。

      和危机感一起涌上大脑的是血液,在Valefor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同时感受到的就是猛烈的一个冲撞和大脑缺氧的窒息感。她在半秒钟前被Vincent掐着脖子按到了地板上,后脑撞击地板所造成的疼痛和被扼住脖子的意识模糊就是此时Valefor的全部感觉。她的耳朵嗡嗡作响,Vincent充满愤怒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Violet永远、永远不会反驳,质疑我!她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明白的!”

      Valefor瞪大了被生理泪水润湿的眼睛,发紫的嘴唇张着,可以看到鲜红的舌头。现在她的整张脸都呈现出酱紫色,状态就像是上了岸的鱼。她的鼻孔张开,试图从空气中摄取哪怕是一个氧分子,但她无法办到。Vincent充满力量的手就像是捕到了动物的捕兽夹,死死咬着Valefor纤细易折的脖子不留一丝缝隙。而双手被绑在椅子扶手上的Valefor连反抗的动作都做不了,只能任由Vincent摆布。

      就在她感到两眼发黑,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从体内消失的时候,她感到脖子上的压力骤减,突如其来灌入口鼻的氧气让她的胸腔急剧的起伏着。她长大着嘴,尽自己所能的榨取空气中的氧气。从眼角流下的泪水濡湿鬓发,Valefor又一次体验到了生命的宝贵。

      Vincent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他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将Valefor连着椅子一起扶了起来。“但是,你是对的……我不该这么粗鲁无礼的对待我的Violet。我犯了个错误。原谅我,我是那么的爱你。”他的手拂过Valefor带着红色掌印的脆弱脖颈,像是在忏悔。

      刚刚被死神放过一命的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黑发女人瞪着通红湿润的眼睛,忍着由于被卡住脖子而引起的干呕和咳嗽,露出了一个堪称圣母小白花的微笑。“Vincent,”她有些接不上气的说道,“你知道的,没有你,我哪也不能去。”

      听到这句话的Vincent这才又露出之前的那种傻笑,并且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把带鞘的水果刀,将绑着Valefor手臂的绳子给割开。

      她不动声色的低头看了一眼火辣辣疼着的手臂,深红色的勒痕在苍白的皮肤上很是显眼。

      Valefor自动的挽起Vincent的手,笑著对他说:“Vincent,我渴了,我能喝些水么?”

      “当然。我这里还有你喜欢的石榴汁。”

      “哦,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喜欢就好。”

      “对了,Vincent,一会你能陪我出去走走么?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这里了,这里看起来变化很大的样子。当然了,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荣幸至极,我的公主殿下。”

      就这样,两个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有说有笑的离开了这个二楼的小隔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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