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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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将事实强加于理论，而非将理论运用于事实。——Sherlock Hol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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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Valefor回过头，撞进一双褐色的眼睛里。
“Hello，Spencer。”Valefor向Reid打了个招呼，但没有后续的对话。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地铁上遇到Reid了，虽然经过上次医院的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已经算是朋友，但Valefor依旧是不太会主动挑起话题的人。
“呃，你已经没事了么？”Reid指了指Valefor身上的白大褂和领子上的别着的员工证，“今天应该是你出院的第二天吧？”
Valefor点点头，说道：“没事了。我喜欢我的工作。”
想起Valefor的工作究竟是要做什么，Reid被哽了一下。
地铁的运行速度很快，而Valefor工作的地方也里她的住处不远，没过一会就到了站。
Valefor回头冲Reid笑了一下，正准备下地铁，却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勾住她的白大褂。她回头一看，却看到金棕色头发的博士拉住了她的衣服。
“啊……那个，我送你回家吧！”Reid 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他不习惯这样主动的邀请。
被拉住的Valefor愣住了，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列车关门前的提示的铃声响起，惊得她立刻跳下了车，连带着也把Reid拉下了车。
看着呼啸着驶远的列车，Valefor颇有些歉意的对Reid说道：“抱歉，也把你拉下来了。”
“呃，不会。”Reid连忙摆手说道；“我其实也要在这一站下车。”
Valefor狐疑的看着Reid，以为他是为了不让自己觉得难受才这么说的。但她突然想起Reid和她不一样，即使是不擅长与人交流，他也不会把最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
于是莫名其妙的，两人就一起走在了深夜的回家路上。
“……你最近，还好么？”沉默无言的相对许久之后，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Valefor起了个头，“你的工作，怎么样？”
很奇怪的，Reid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Valefor也不急，只是等在那里。
“……Elle……她离开了。”
“Elle？”
“哦，是的，你并没有见过她。”Reid突然想起这件事，于是解释道，“她是我的同事——以前的。上次在亨德森维尔的时候她也在，只是你没见到她。”
Valefor心里暗自懊恼为什么问了这个，但话已经起头，她只好继续应道：“她还好么？”
“虽然她不承认，但是，从她的表现上来看，她应该是得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Reid回答道。
Valefor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自从下午Amy打电话告诉她有关她的“笼子”并且她也欣然答应之后，她其实是很开心能在地铁上见到Reid的。对于自己即将要工作的地方无论怎么调查总还是比有一个已经在那里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要了解得少。她相当乐意通过与Reid的谈话中得到对于她来说有用的东西——即使所谓的换工作只是说的好听。但Valefor没想到的是，一开始她就听到了因为有探员患上了PTSD而离职的消息。
原来这个工作压力这么大。
不过想想也是，成天和那些个变态杀人狂打交道，神经所承受的符合一定不止是普通人的两三倍那么简单。
“等一下，Valefor……”
被Reid打断思考的Valefor向身边的Reid抛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你住在这个小区吗？”Reid指着前方的小区入口，表情看起来很奇怪。
“是啊，怎么了？”Valefor问道。
“我也住在这里。”Reid飞快的回答。
Valefor吃惊的睁大了眼睛，问道：“你住在第几区？”
“C区1206号。”
Valefor这下已经完全震惊了，她有点结结巴巴并且难以置信的说道：“Re……Reid，我想说的是——我们……是邻居。”她的表情看起来和Reid的一样怪，“我住在C区1207号。”
＊＊＊
说实话，今天的天气并不好，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空气中的湿气已经重到了用鼻子就能嗅出来的程度了。积雨云一直堆积在天上，无论什么时候下雨都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Amy和Paimon约了Strauss下午一点钟在弗吉尼亚大学Paimon的办公室见面。
作为发起人的Paimon和Amy早早的就到了，他们早早的就等在办公室不仅仅是为了做好前期准备，更重要的是，要给Strauss压力。
Strauss很准时，但在她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纵使是在官场混了许多年的她也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面对狡猾且未知的敌人的压力。
说实话，对于Amy这个侄女，自从她失去她的姐姐以后，Strauss就再也没能弄清过Amy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而Paimon，虽然说是她的部下，但无奈BAU的人们通常都能找到某种方法将她在某种意义上吃得死死的，所以这两个人的组合，对Strauss来说算是“最凶”的了。
Strauss想着对方已经先给了下马威了，那对话的主导权就一定要率先抢到手里：“我听说你们想要我把……”
“不是‘想要’，是‘要求’。”Amy强硬的直接打断Strauss，“另外，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Valee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精神病患者，让BAU监管她，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要有利的多。”她自信的勾起嘴角，“要听我的解释么？”
Strauss有点心烦的看着Amy。她能说不么？她知道就算是她说了不，Amy也绝对会像刚才一样毫不犹豫的打断她，强迫她听的。那孩子绝对就是这样的一个强硬不听劝，并且认死理的人。
叹了口气，Strauss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说吧。”
“呵！”Amy轻笑了一声，道，“我们三个都知道，Valee是一个有着连环杀手的隐性基因的变态，那么，把她就近调到FBI的BAU小组有什么好处呢？”金发的年轻女人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方便。不用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来跟踪上报，万一她真有什么动作我可不信BAU的那帮人不会及时发现，而且也不用等着一层层审批，可以直接就地解决。第二，Valee除却变态这一点之外，她可是一名优秀的，经验丰富的法医。不信的话回去问BAU的组长，对，就是Aaron Hotchner。上次Valee被误捕的时候，可是在审讯室里的她一语道破了关键从而减少了你的队伍所浪费的时间。第三，这有利于缓解她的病情。我之前说过了，我管这个叫做‘笼子理论’。‘笼子’越坚固，‘猛兽’就越难跑出来。同样的道理，不仅仅是是FBI办公大楼和BAU的办公区，组里的成员，只要和Valee产生了牵绊，就会成为她的笼子。与笼子的牵绊越深，笼子就越难以被打破，猛兽就能被关得越久。不怕你笑话，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自从我在圣塞巴斯蒂安医院工作以来，似乎你再也没听说过我的什么出格事了吧？没错，医院就是我的笼子，只要我待在那里一天，我就一天不会对我身边的人动手——即使活着和死去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停了一下，Amy总结道，“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有什么想法么？”
“局里不会同意的。”Strauss立刻否决了Amy。
“局里会的——前提是你如实把我所说的向高层转述。”Amy微微抬起下巴，独属于女王的气质展露无疑。
Strauss被Amy的直接给咽了一下，她开始仔细回想她的侄女之前的话里潜藏的漏洞：“好吧，你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不否认这么做的好处。但是，相对的，你不能保证你所设想的一切都是完美无缺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Valefor Viaras有可能从我的探员身上学到些什么然后反过来用于掩盖她的罪行么？她既然是法医，自然也会拥有反法医的知识。聪明的猛兽会知道如何一边保持笼子依旧坚固的假象一边外出觅食。”
原本以为抓住重点反击的Strauss却惊诧的发现Amy竟然笑了，笑得比之前她发表那一长串言论时显得更加自信。她笑着问道：“那么，要不要来赌一把呢？赌你的那么多组员中的某一个一定能够及时意识到Valee的状况？”
“我不赌博。”Strauss不悦的眯起了眼。她当然听得出Amy是想用激将法让她上钩，她虽然不吃这一套，但听到有人质疑她的组员的能力，她自然是不高兴的。即使她与自己的团队关系并不好，但这并不妨碍她生气。
Amy表现的对Strauss的拒绝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她依旧笑着，但这次她的笑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轻蔑：“我亲爱的姑姑，知道为什么你每次都斗不过我么？因为你太过小心了，总想着能够万无一失。但是啊，这世界上有那个政治家没有得到过差评呢？不论是多么伟大的总统——FDR（富兰克林罗斯福），JFK（约翰肯尼迪）——谁也不能说他们在任期间没有做过任何错事。没有人能够知道未来的发展，所以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冒险。姑姑，这就是你被绑在你现在的这个职位上的原因——你不信任你的团队，你不信任Aaron，你也不信任你自己——你不信任任何人。”Amy凑近Strauss，脸上依旧挂着发自内心的微笑，“你在害怕，Erin姑姑。”
“够了！”Strauss突然站起来，有些控制不住的说道：“就算你这么说，你不也是照样不能保证你的那位朋友能够像你一样安安分分的待在笼子里么！”
“我亲爱的姑姑，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呢。”金发的年轻女人不紧不慢的说道，“Valee可是重症恋尸癖患者，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尸体就足够了。难道你认为BAU处理的案件中，那些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被杀死的尸体不足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另外，Strauss。”一直坐在一旁当作摆设的Paimon在这时适当的加了一句话，“我已经和Miss Viaras谈过了，关于我曾在报告中向你提过的有关她的抑郁症的事，现在的她有明显好转的迹象。”
Strauss狠狠的瞪了看起来一直只是用于镇场自的Paimon一眼，随后迫不得已的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这种僵持着的沉默持续了有将近10分钟之久，最后，Strauss受不了了一般的重新坐下，放松了身体，扶着额头妥协道：“我会去和局长沟通的。”
“这就对了嘛！”Amy湛蓝的眼睛笑得眯起来，活像一只狐狸，“没什么政治才能的姑姑反倒是在对付上司这一点上显得天分十足呢！”
这句话换来的是Strauss的一个怒气十足的眼神。
“对了，Erin姑姑，”在Strauss离开前，Amy最后叫住了他，“关于你的政途总是不顺的原因，我还少说了一点，而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作为一个政客，你太过厌恶政治了。一个好的政治家应该享受勾心斗角才对，而你却从来都不喜欢政治的那一套。”
［啪——］
Strauss摔门的声音震彻了整整三层楼。
Paimon听着不知何时开始下起的窗外的雨声，看着笑倒在他的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上的Amy，忍不住庆幸，自己从未与身边的这个金发蓝眼的摩登姑娘为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