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019（雪野落v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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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平，那就是我啊。”
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洋平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被背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在几秒后缓过劲儿来一般的声音。当然，带着一丝犹豫和不确定的玩笑一般的轻松语气，“哈哈哈，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心脏被猛的揪紧，我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可是，要笑的，一定是要笑的。不能在这里就结束，明明才刚刚开始。
“哈哈，让我来猜猜，洋平你该不会当真了吧。”就像这样说下去，“看来我开玩笑的水平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他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阿落，以后可不要再这么说了。”
他没有接受真实的我。
“我知道了，抱歉。”
洋平把我往身上推推，停滞的脚步又移动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我趴在他的背上倾听那平稳有力的生命象征。
不甘，好不甘啊。想让你接受我，哪怕是一点点，真实的我。想要让你看见，即使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我，不堪的我。可是，我已经开始害怕了。害怕你露出要逃走的表情。
所以，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吧。
“阿落。”这一次，洋平先开了口。 “阿落为什么要开那样的玩笑呢？”他果然还是不会被那么简单的理由给糊弄住的。
“……”可是，我要怎么回答你呢。说小雪曾经是朋友对我的昵称，说那个友人今天就站在你的旁边，说她根本没有发现我，说她从没有把我当过朋友？
其实早就知道了，因为我也不曾在乎过，甚至还不如她，不如她诚实。我不敢去坦白承认我们之间淡薄的关系，假装这是一个你知我知的游戏，假装一切安好，最后却蒙蔽了自己，暗自伤心起来。另外，她们其实猜对了，白血病。的确是这样的啊。
可是，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其实不算是玩笑吧。因为我和洋平才认识不久，所以你不知道。我的生活和那个小雪是一样的吧。”我就是那个小雪，“虚假的朋友，虚假的生活。很长的时间里，过去的时间里，我就像他们一样笑着，吵着。活得像是个空壳子，背后也被人这么不断说着吧。然后就像你说的那样，在旁人看来是可悲的。这些……我为什么最近才意识到呢。要是能早点该多好。”
这个样子对你说，应该不算是说谎吧？最起码，也算是最最真实的谎言。
听到这里，洋平停了下来，松开托着我的双手似乎是要把我放下来和我面对面说话。我拒绝了，抱紧他的脖子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表情。因为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法办像平日里那样伪装的那么轻松随意了。
见我执意埋在他的颈窝里不愿下来，洋平深深叹了口气。
“别哭了。”他说。
“……”
“别哭了，阿落。”他这么说着。
直到这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打湿了他的衣领。但是无力阻止，我找不到停止哭泣的方法。
自上次在房间里大哭后，过去多久了？
“阿落，正因为有那样的时光，我们才总会向前看吧。
“现在才意识到并不晚啊。从现在开始，还不晚。
“有我陪着你，你已经不是一个空壳子了。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空壳子。
“有我在呢。”
已经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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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根本不用猜。
“哦，你醒了。”眼前黑影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我来找你几次，不是不在就是睡着，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小家伙。”
我因着这昵称愣了一下，等待眼睛聚焦看到一张笑脸，“……学长？”
“哟！你好呀。”他坐在我的病床前，像是好友重逢一样对我打着招呼，“伯母去打水了，一会儿就回来。”
反应了两秒，我第一个问题是：“你怎么在这里？”
“呵，比起你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你反而更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啊。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吗？”
“……”经他这么一提，我沉默了下来。确实，我怎么会又来到医院呢？仔细思考，我也只能想起和洋平从东京回来。后来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学长开口道：“听护士们说，你是昨晚发高烧被送过来的。”
当时我好像的确是发烧了。那么……洋平已经全部知道了？！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不想这样，我不想要就这样结束！
似乎是看出我的担心，他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回神，“听说你是被你父母送过来的。放心吧，他应该还不知道。”
“他？学长你说的他是？”我看向学长的眼睛问出了这个问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似乎并没有和学长提起过洋平。
“我怎么会知道他是谁啊，就是你在意的那个人咯。看你的表情大概能猜到，所以别那么惊讶，也别那么警惕啊。”
看着他平静的眼，我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就好像是被打了麻醉药的感觉，自己没有感觉因此便依靠它让你来判断。学长有着让他人无条件相信的力量。不过，仔细观察的话，很快就能发现学长今日和前几次见面的不同，总觉得，好像比往常还要严肃许多。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小落你可算是醒了，来量一□□温。”一时的思绪被打断，查房的护士推门走了进来，松了一口气般递出体温计，并絮絮叨叨地责怪起来，“昨天你半夜里被送来可真是吓死我们了，为什么不按时吃药呢？还有啊，怎么会把手臂磕破呢？你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怎么还能那么不小心！”
这时，打水回来的母亲也恰好走进了病房，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有一阵牢骚，母亲却不声不响只是把水壶放好，过了好久才拿着水杯来到我的床边提醒我把药喝下，不断地重复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顿时被妈妈的态度吓到，看着她显然是熬了一夜的黑眼圈，一时除了愧疚没有其他的想法。她最近因为我操碎了心，看现在这样子昨天我一定又是把她吓坏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道歉能够解决的问题。
“伯母先坐下吧。看到雪野醒过来您也应该放心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改天再来探望。”学长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说是要告辞，却被母亲笑着摆手拒绝了。
“谢谢你，仙道君。你等了小落这么久，不妨再坐一会儿吧，就当是陪陪她。我会先去找她爸爸坐一会儿的，所以你们慢慢聊吧。”
“妈妈。”在她即将走出病房的时候，我突然叫住了她，却又因为自己没有合适的措辞而踌躇起来。
“嗯？”妈妈应声转头。
“我……”我觉得我应该先说一句说对不起，可是又急着想要问问洋平到底发现没有，另外，看护士那大惊小怪的责备眼神，该不会是我的病情是不是恶化了吧。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想法冲进脑子里，我便只好愣愣地看着她，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
“小落，”这时，妈妈重新走回了病床前，眼里带着几分湿润，抬起手轻轻抚摸我的脸，“一切都好，放心吧。一切都还好。”
“嗯。”
在妈妈离开房间之后，房间里有只剩下我和学长两人。很长的时间里，没有交谈。
我放任自己躺倒在病床上什么都不去想，脑海里却还是闪过母亲辛苦的面庞，洋平君明亮的眼睛，笔记本里写着的一句句话。各种各样的记忆交错着，像是碎纸片一样四处飘荡，真是要把人逼疯了。
“学长，我的生活还真是一团乱啊。”
“雪野，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仙道学长并没有对我的抱怨做出什么回应，反倒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不知他是在问我还是问自己。
“后悔？”
“是啊，我后悔对你提出那条可笑的建议了。”这么说着他牵起嘴角，笑容却并不似往常一般令人心安，“你是因为我的那条建议才变成这样的不是吗？所以我现在可真是后悔。”
我看着他，看着他挂在嘴角的笑容，突然觉得熟悉又陌生。学长在面对着我的时候总是笑着的，像是午后泛着波光的大海，不似洋平那般暖意盎然，却依然让人不自觉靠近。可是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暴风雨要来了一样。虽然都是笑着，差别却又那么那么的大。
“我……”
“雪野，还记得你本子上写的第一条吗？”
“……”
每天都要对爸爸妈妈说一次‘我爱你们’或者‘谢谢’。——这句话我当然记得，没有可能会忘记。这时候却无法轻易说出来。一说就破，我已经意识到学长想要说的话了。
“小家伙，我告诉你那些愿望一开始可能只是出于一些简单的想法，可是那些都本该是美好的东西。那些愿望并不应该是以你牺牲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代价去换取的。
“你现在这样实在是有违我的初衷。所以，在我真正开始后悔之前停止吧。
“在试着开始重新之前，先学会珍惜自己吧，雪野。”
说完这些话的学长留下我一个人在病房，拍拍我的脑袋离开了。
说来可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了。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的，纠正的道路也是错误的。一直都是错误的。明明是朝着正确的方向走的，却还是选择可错误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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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在学长离开不久后回到我身边的。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小落，有空的话就给洋平打个电话吧，他很担心你。”
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撇去那么多事情，偏偏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过他人的担忧。比起洋平，她应该是更加担心的吧。不知道姚晨重伤多少倍的担忧。
“妈妈，对不起。”
关键时刻，我还是只能说出这么无力又单薄的话语。张开双臂拥抱住她，我一遍一遍地重复，“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妈妈把她温暖的手放在我的发间轻缓地捋顺我的头发，并且给与我安慰。小的时候，我曾无数次被这样的温柔治愈过，这种触感被应该是令人难以忘怀的，可是，现在再回想起来，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小落，妈妈所求的并不多，只要你好好的。现在你想要的，妈妈都愿意给你。所以，千千万万不要再这样了。想想我，想想你爸爸，想想洋平，想想你所有珍惜的。千万珍惜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019（雪野落ver.）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