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绕梁[综]》百里冰烟

92、他心通明（七）

　　缴了仙剑，听训的世家弟子人手被发了一份《温门菁华录》，密密麻麻写了温氏历代家主、名士的光辉事迹和名言，要求熟读背诵，时刻铭记在心。

　　温晁每日站在台上发表一通讲话，要求众人为他齐声欢呼、一言一行都奉他为楷模。每当此时，云飞羽定然是拍掌最热烈的，成功成为了温晁身边继王灵娇之外的第一号人物。为了表示对云飞羽的看重，为众人树立榜样，温晁还将佩剑还给了云飞羽。

　　至于温若寒派给温晁的保镖，化丹手温逐流，每日只是站在温晁身后充当背景板，并不说话。

　　讲话之后，温晁会领着众家子弟夜猎，驱使他们在前奔走探路引出妖魔鬼怪赤手拼杀，在最后一刻自己出面斩下头颅吹嘘自己的战果。然如金子轩、蓝湛、江澄等人不屑去拍马屁，其他各家弟子心有怨言，也不愿为他抬轿子。

　　这时，温晁就会揪出自己讨厌的当众责骂，斥得对方猪狗不如。每日被骂最多的就是金子轩、江澄、魏婴和蓝湛。蓝湛一副心如止水灵魂出窍的模样，魏婴自小被虞夫人骂惯了，压根没把他放眼里。

　　然金子轩和江澄可气坏了，在虞夫人荼毒下，江澄虽然只是魏婴和江枫眠之后附带的，也算习以为常了。金子轩从小被父母捧在掌心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要不是金氏子弟拦着，加上顾虑温逐流，早就冲上去与温晁同归于尽了。

　　幸而温晁骂了一阵，歇口气，云笑就凑过去一顿马屁狂拍。云笑说完还催促众人为温公子鼓掌，魏婴见江澄脸色实在差，也怕温晁继续揪着金子轩和江澄骂，他们哪个忍不下去，便带着师弟们附和着鼓掌。

　　江澄是他师弟，金子轩再讨厌，也是与他师姐定亲的未来姐夫，魏婴知云笑是有意解围，自然要配合一二。

　　只纵然有云笑插科打诨，糊弄过去。少年们没有辟谷，每日被温晁赶牛羊一样赶着赤手夜猎，吃的清汤寡水，有些已经吃不消了。

　　“温二公子，你看这些人有气无力，使唤起来多没意思。我有个主意，公子可愿听一听。”

　　“说来听听！”温晁抬着下巴道，云笑月余狗腿奉承，在温晁面前也算有些牌面，能说两句话了。

　　“我听闻云梦江氏都喜辣，不知道给他们一份变态辣，要他们吃完怎么样。至于姑苏蓝氏，他们家的药膳真是苦的要命，请二公子给我个报仇的机会，我要请他们吃双倍的黄连水，苦到他们胆汁都吐出来。”

　　“听起来很有意思，交给你去办吧！”

　　因为云笑的“进言”，一众世家子终于得以吃饱饭，只是味道不尽然，有的辣到怀疑人生，有的苦到吐胆汁，杂粮馒头管饱。那些吃食连温家奴仆都不愿下嘴，温晁乐得见这些世家子弟吃瘪，便允了。

　　魏婴对吃辣倒是适应良好，不过他既然知道云飞羽的用意，少不得装作辣的受不了，被人催着吃完。云笑倒是有心让蓝忘机装吃不得苦汁子，可惜蓝忘机没那演戏天分，幸而蓝家其他门生没那么好忍性，每天喝汤的表情大大取悦了温晁。

　　蓝家人的汤都是黄连水，蓝忘机那碗却被加了药，加上云笑暗中塞给他的外敷药，腿伤才勉强没有恶化。只是每日奔波，也没怎么好。

　　云笑：姑苏蓝氏三千条家规教出来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嫡公子受伤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如我云氏之人这般没义气，定将他们逐出家门。（蓝忘机、金子轩、魏无羡、江晚吟、云飞令）

　　金子轩、江晚吟看着身后的门生，若有所思。若受伤的是他们，他们家门生是不是也会如蓝家门生一样不敢照顾？

　　过了两日，云飞羽又拿出什么纸牌，唆使温晁赌博。温晁本就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一玩就上瘾了。于是每日夜猎，世家弟子被驱使着夜猎，温晁与云飞羽等人在一旁玩牌，只是温逐流实在不会玩，被温晁百般嫌弃。

　　“公子，温逐流不会玩，这里有那么多人，叫两个陪玩就是了。”云飞羽趁机提议道。

　　温晁笑道：“你觉得谁能跟本公子玩牌？”

　　“魏无羡与蓝忘机如何？”

　　“魏无羡这个人有点意思，蓝忘机那冷冰冰的样子与温逐流有什么区别？”温晁嫌弃道。射艺大赛魏婴是第三，不过这些日子魏婴察觉云笑似乎有所谋划，有意配合，温晁觉得他知情识趣，倒是少了几分针对。

　　“冷冰冰才有趣，最重要是蓝家家规禁赌。你说蓝二公子陪着我们赌博，蓝启仁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这么一说，果然很有趣！将蓝忘机和魏无羡拉过来陪本公子玩牌。”温晁将王灵娇拉近怀里，一顿揉搓，“好娇娇，我们一起。”

　　“温公子，那娇娇赢钱可全靠您了！”

　　魏无羡、蓝忘机被温家奴仆叫过来，由云飞羽教他们玩牌的规则。

　　云笑：蓝忘机啊蓝忘机，你可别太迂腐，你那条腿再走下去就真要废了。魏兄机灵，一起过来也能随机应变！（蓝湛、魏婴）

　　魏婴：飞羽兄为了大家如此委屈自己，难怪飞令兄闷闷不乐，想必飞羽之前打飞令也是为了保护他。

　　魏婴这个猜测倒是没错，云笑和云霄刚来岐山，拿着带来的灵器和金银珠宝去收买王灵娇，要从她这边摆平没带二十名弟子的事情。云霄说话干巴巴得罪了王灵娇，王灵娇骄横，原是要拿烙铁烫云霄的。

　　王灵娇自从跟了温晁，仙门中竟然也多出了个什么颍川王氏。千岛云氏本就不显，又不是什么大家族，王灵娇仗势欺人，是真敢出手。没想到云笑反手给了云霄一巴掌将他推到身后，对着王灵娇一顿好话，才将事情摆平。

　　云霄觉得云笑如今违逆本性，奉承温晁和王灵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故此懊恼。

　　蓝湛虽不愿屈从，却也明白云笑好意，只得配合。纸牌游戏考验智商，先前陪温晁玩，要他赢又不能赢的太舒服，免得他失去兴趣。还要显示出温逐流的不会玩，可废了云笑不少精神。如今来了个机灵的魏无羡，云笑总算轻松不少。陪着温晁玩了半日纸牌，顺便松乏了些。

　　如此过了两日，这天却是到了暮溪山，温晁竟然没乐意玩纸牌，而是催促着众人快些找妖兽，又不肯说明什么妖兽。

　　魏婴自从知道蓝湛腿伤，便一直在旁照顾，可能是见多了魏婴与云笑这种不管不顾的好意，蓝湛并没有推开魏婴。

　　“蓝湛，你说温晁到底要找什么妖兽？希望不要太难对付才好。”

　　蓝湛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云笑，魏婴眼睛一亮：“你说云飞羽知道？”

　　云笑：该来的总会来，今天就做个决断吧！我可真是要忍不住了，希望等下大家聪明点，别找死！那个苏涉要看着他，别给他作妖的机会。（众同窗）

　　“云飞羽果然知道！”

　　魏婴想要凑到云笑身边打探一二，却见云笑趁着温晁发号施令，退到了江澄身侧，低声道：“江晚吟，该出手便出手，先下手为强，事情临头，躲是无用的！”

　　江澄一愣，下意识看向了云笑。

　　“明知不可而为之，你家祖宗没忽悠你，记好了！”云笑一拍江澄的肩膀，退到了旁边。

　　云笑：蓝忘机、金子轩和魏无羡都不是怕事之人，这江晚吟行事过于优柔寡断，希望他能听得进去。今日放跑了谁都行，一定要将温逐流的命留下。（蓝忘机、金子轩、魏无羡、金子轩、云飞令）

　　魏婴吃了一惊，低声道：“我知道他有谋划，没想到他的目标竟然是——那可是化丹手啊！”

　　“千岛远离岐山，受岐山欺压最轻，他此谋划怕不是为了自己。”蓝湛忽然道。

　　难得见蓝湛说这么长的句子，魏婴便知道蓝湛的决定了：“蓝湛，你要助他？”

　　“理所应当！”蓝氏与温氏之仇刻骨，如今不得已示弱，并非蓝家就屈服了。兄长已经前往联络各家伐温，若他们年轻一辈能借此达成共识并非坏事。

　　蓝湛顿了顿又道：“且——”

　　“他早就将我们都算计进去了！你说云飞羽是不是真的会算？”魏婴道。

　　“他对我们无恶意。”蓝湛道。

　　“我知道！”温家如此横行，仙门百家早就该联合起来了，可惜他们都是晚辈做不得主，云笑不知道是不是在算计此事。

　　“温公子，找到了，找到了！”

　　隐蔽的地洞藏在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榕树脚下，洞口通往地底深处，凉意透骨，投一颗石子进去不见声息。

　　温晁大喜：“肯定就是这里！快，都下去！”

　　金子轩见不得温晁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第一个跳了下去，云飞令紧随其后。魏婴回头见云笑站在温晁身侧，神色平静，云飞令已经跟着金子轩下洞。看来这下面暂时没有危险，若不然云笑不能这么冷静地看着云飞令下去。

　　魏婴等人亦纷纷下到洞里，就听到云飞令低声提醒大家，妖兽出来，靠着岩壁和小洞躲。不过温家人御剑下来后，云飞令就不再说话了，可见他选择与金子轩头前下来是云笑暗中交代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