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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迪亚哥X逼供 ...


  •   经过大嘴巴乔治的宣扬,所有的小孩子都知道了托纳托雷农场有个会玩举高高的姐姐。玫瑰虽然有过可能会暴露行踪的忧虑,但毕竟兽性多过于人性,对无辜的幼崽完全下不了手。

      她一面紧张地聆听着茱莉亚和法兰柯的动静,一面把手上的小女孩抛向空中,在她落下来的时候准确地接住她,然后放下嬉笑着要求再来一次的小女孩,把另一个孩子抱起来。直到和所有孩子都玩了一遍这个幼稚的把戏,她才得以从孩子们的包围里脱身。

      “好了,都回去。”她对几个还围着她的孩子低声道。

      “玫瑰姐姐,玫瑰姐姐,我还没有。”一个戴了蓝帽子的小家伙跳起来。

      “第三个就是你。”玫瑰面无表情地说。

      “哦,天呐。”蓝帽子小孩尴尬地笑了两声,吐了吐舌头。孩子们一边嘲笑着蓝帽子小孩,一边像群欢快的小麻雀一样四散跑开。

      “玫瑰姐姐,明天见。”回过头来对玫瑰挥手的小家伙们都笑得非常灿烂。

      连低智商的幼崽都知道怎么笑,玫瑰扯了扯自己平直的嘴角,感到有点恼怒。她决定明天不玩这个游戏了。

      *

      初来乍到,玫瑰只接了几个简单的任务,毕竟她还不是十分了解这个时代的状况,贸然行动只会带来不必要的危险。任务很快就做完了,她从酒吧的大叔那儿拿了酬金,老样子要了杯牛奶。软乎乎的呆毛无精打采地垂着,玫瑰坐在吧台上用双手捧着大大的牛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象是一只幼猫,嘴边还挂着一圈奶渍。

      酒吧大叔的头发不像大多数男人一样短,长度大概堪堪超过肩膀。他用了一根紫色的绸带松松地束在脑后,两颊散落下几缕海藻一般卷曲的亚麻色碎发,柔和了他硬朗的脸部轮廓。玫瑰每次见到他时,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下都有着淡淡的青黑,下巴上残留着没有刮干净的胡子,一幅消沉颓废的样子。

      酒吧大叔把擦干净的酒杯搁到酒架上,弯下腰靠在吧台,用手支撑着下颌。他敲了敲玫瑰面前的吧台,声调慵懒:“小丫头,今天不高兴?”

      玫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歪头重复他的话:“不高兴?”她垂下眼睛想了想,摇头。“没有不高兴。”

      “那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好吧,是牛奶。”

      玫瑰放下牛奶杯,杯子里的白色液体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我……”她不太会说话,鼓着脸想了又想,才开口:“迪亚哥,你知道‘笑’是怎么一回儿事吗?怎么才能笑出来呢?”

      “笑?”迪亚哥懒洋洋地耸拉着眼皮,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睛只露出半个,现出死鱼眼,“你觉得我是个喜欢笑的人?”

      说起来,迪亚哥确实从来没有笑过。一直都是一副提不起干劲的样子,像是一堆剧烈燃烧过后的灰烬,他的眼中没有对未来的向往和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应有的生机。他注视着玫瑰,却又不像是在看着她,而是透过她看着其他的人,目光带着玫瑰所不懂的情绪。

      这种时候需要道歉吗?玫瑰摩挲着牛奶杯的杯口思考。

      怀里被塞进一束花,玫瑰隔着芳香的百合看向迪亚哥,眼中带着疑问。

      “这是给教堂的花,我懒得动,你既然这么闲的话,帮我送过去吧,玫瑰。”他从花束里取了一支开得最好的百合,别到玫瑰鬓角。“来,这是你的报酬。”

      玫瑰摸了摸鬓角的花朵,丝绒一般光滑细腻的触感传达到指尖。

      狭长的紫罗兰色眼睛微眯,迪亚哥撑着头道:“拜托你了,小丫头。”

      玫瑰走后不久,迪亚哥便来到酒吧里一个更为隐蔽的房间。

      “头儿。”坐在里面的人看到迪亚哥进来,纷纷站起身。

      “说吧,又有什么情况。”迪亚哥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一脸倦懒地掐了掐眉心。

      “总部存放的关于玫瑰小姐的卷宗消失了,与此同时,前任长老杜乔的残部也完全失去了踪迹。”

      “阿隆基的内斗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嘛,也对,毕竟新上任的Boss完全是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野小子,毫无派系和根基,手段又强硬,很多人的利益都被破坏了吧。最麻烦的是,我偏偏是这个混蛋Boss的部下。”迪亚哥烦躁地翻看了几页最新的情报。“小丫头这边倒是不要紧,托纳托雷农场那边就伤脑筋了。”他推着一颗弹珠,让它在桌面上来回滚动。“动静太大会被小丫头察觉到,先静观其变,找到时机一网打尽。”

      这边的事定下了结论,另一个人站起来:“头儿,彭格列那边已经停止了关于玫瑰小姐的搜索,开始调查起上次袭击的事件了。”

      “真是……出人意料,彭格列那个人。”迪亚哥感叹了一句。“彭格列的事情尽快收尾,把那几只替罪羊推上去。如果彭格列一方真的处理了那几个人,呵……”他冷笑一声,玻璃珠滚落到地板上,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到玻璃珠跳动的声音,阴郁而诡异。

      *

      走进关押着嫌疑人的地下室,Giotto打了一个喷嚏。对上G疑惑的眼神,他擦了擦鼻尖:“大概是着凉了?G,我觉得我可以休息半天……”

      “别想。绝对不要幻想这种事情。”面无表情的G想都不想地拒绝了Giotto,他对守在地下室里的守卫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离开,从钥匙架上取了钥匙,打开牢门,弯腰走了进去。和守卫礼貌地告别后,Giotto也走进牢门。

      这里说是监牢,其实只是个闲置的谷仓,干净的地面上还散落着没有收拾干净的稻穗。门的对面靠墙放了三张椅子,各绑着一个衣着破旧的男人。靠门的这边则不伦不类地摆了一张书桌,旁边散放着三四把椅子。

      G给Giotto拉开椅子,在他坐下以后才坐到了稍微靠后的椅子上。Giotto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对他道谢。在有外人的时候,G总是坚持属下要有属下的样子,根本不肯像平时一样自然地和Giotto相处。

      三个囚犯惊恐不安地看着他们,凑在一起小声地窃窃私语。

      “安静,先生们。”G本来长得很是斯文秀气,但从右肩弥漫到右脸的刺青却毁了这一切,让他看起来凶神恶煞。他只是不带丝毫情绪地扫了这三个囚犯一眼,他们就像最老实的学生一样坐直了身体。

      “我现在想确认一件事,我需要你们坦诚地回答我。”Giotto和他们一一对视,湛蓝色的眼睛威严肃穆,仿佛能看进灵魂的最深处。

      三个囚犯对视一眼,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是你们袭击了彭格列的人,对吗?”

      他们点了点头。

      “理由是:抢劫?”

      他们又赶紧点头。

      “你们是从XX区来的难民?”

      他们立刻又点头了。

      “那么,告诉我,XX区现在的治安官是谁?”Giotto露出笑容,烛火跳动,他的半边脸都隐藏在黑暗下。

      三个囚犯傻了眼,齐齐对视,眼珠子乱转。中间的那个人是他们中看起来最机灵的一个,他把眼一闭,粗声粗气地说:“大人,我们不知道!我们这些小混混哪知道这种事。”

      G冷哼了一声,Giotto则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把囚犯们的心提得老高。

      “是,是真的,是真的,大人。”左边的红鼻子结结巴巴地说。

      “放轻松,我相信你们。”Giotto的笑容让三个囚犯罪恶感顿生。

      Giotto又陆续问了很多问题,G再也没开过一次口,只是不断用他锐利的眼睛瞪向三个囚犯。

      当“XX区现在的治安官是谁”这个问题以及其他囚犯们答不出来的问题又陆续出现几遍以后,被问得口干舌燥的囚犯们疑惑地停下来,互相挤眉弄眼。

      “这个问题重复了至少三次。”

      “准确的来说是四次。”

      “这位大人的脑子是不是……”

      Giotto笑眯眯地看他们谈论完,敲了敲桌子,吸引过来讨论得越来越热火朝天的他们的注意。

      “先生们,看来你们说的的确是真的。”

      囚犯们齐齐松了口气,G则是一脸不忍地扭过了头。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们正确的答案,要记住哦,因为我会不断提问,直到你们回答正确。”Giotto像是老师一样细致地把囚犯们所有不懂的问题讲解了一遍,然后开始提问,这个过程不断重复着,直到监牢外传来公鸡的鸣叫。

      Giotto接过G为他端来的第五杯水,在三个囚犯布满血丝的眼睛的瞪视下动作优雅地饮喝了一口,他清了清嗓子:“那么,我们开始第101轮。”

      “等等,大人!”中间的那个聪明人打断了Giotto,他的声音和其他两人的声音一样已经完全哑了,比起人类的声音,更像是野兽的嘶鸣。他觉得他的嗓子里燃烧着一场大火,烧干了他体内所有的水分。“我们在第59轮时不是已经全部一字不差地回答对了吗?我不明白……”

      Giotto鼓了鼓掌,“您真是聪明,连我也没有察觉到你们竟然在59轮就回答出了我告诉你们的答案。”

      这个人哪有一开始时候的良善模样,分明是一只用圣光做遮掩的魔鬼。三个囚犯不约而同地想到。

      在三个囚犯仇恨的眼神中,Giotto淡定地放下水杯,杯子里的水洒出少许,掉在桌面上。那三个囚犯恨不得扑过去舔一舔那滩水渍。他微笑着,看起来温柔和蔼:“我难道没有告诉你们吗?我给你们的答案是错的。”

      “!!!!”

      “因为你们说了假话,所以我也说了假话,这是很公平的事情吧。”Giotto无辜地摊了摊手。G打了个呵欠,无聊地开始数起地上掉落的麦穗。

      Giotto拿着水杯走到三个囚犯面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了晃,把水杯放在他们的脚边,站起身伏下来看他们,湛蓝的眼睛清澈水润,仿佛是一个贪玩的大孩子。

      “愉快地聊了一整夜……”

      囚犯心语:去你妈的愉快。

      “也是时候该结束了。我现在问最后一次。”他在三个囚犯饥渴又惊恐的目光下,用脚尖抵住装满水的杯子。“机会只有一次,我会视你们的回答决定怎么对待这个可怜的家伙。”他动了动脚尖,杯子晃了又晃。有一个沉不住的气的囚犯差点哭了出来。被逼着说了一整夜的话,半点水都没沾上,现在的这杯水就是他的亲娘!

      “当然,说真话的奖励并不止这个。”Giotto眯着眼睛,柔和的目光却让三个囚犯后背发凉,额头冷汗直冒。

      空气变得凝滞,好似钢筋水泥从头上灌进来。三个囚犯甚至不敢像之前做的一样互相示意,全都一脸畏惧地看着Giotto。

      在完全的寂静里,突然冒出一个尖细的声音。

      “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锁,释放了囚犯们全部的恐惧和心虚。他们生怕自己落到其他人后面,争先恐后地说出了实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迪亚哥X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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