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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Q.004 ...

  •   午餐时间,未成形的篮球部部员们聚在一起分享午餐,并商讨一些建立篮球部的细节。
      “哦哦哦!铁平你今天没有买面包吃,反而带了这个厉害的便当,难不成是交女朋友了吗?!”在铁平打开便当盒的那一刻,小金井的三瓣嘴就没有合上过。
      说实话,铁平在看到便当里的食物后也是大吃一惊,这是今早结衣给他的便当,一份相当丰盛,丰盛到让人在打开的那一瞬就再移不开眼的便当。
      他用筷子夹起一个厚蛋烧放进嘴里,浓郁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真好吃啊。”这可能是他迄今为止吃到过的最好吃的甜味厚蛋烧了。
      咀嚼着嘴里美味的食物,他想起早上分别时把便当放进他手里的结衣——“铁平,这是我多做出的一份便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
      她说这话时虽然带着笑容,眼神却显出几分平日里没有的落寞。铁平那时其实有些犹豫,他知道结衣的内心其实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轻松,虽然他已经在竭力逗她开心,她也竭力让自己表现得开心,违和感依然存在。然后,当上课铃响起,铁平也没有等到坐在自己前方的女孩儿。她今天没有来,或者说,选择不来。
      果然还是发生了什么吧,发生了一些即使他想要帮忙也无能为力的事情。一想到这里,铁平突然变得急躁起来。
      “今天,就在今天。”他沉声说道。
      “什么?什么在今天?”坐在铁平身旁的伊月一头雾水。
      “今天一定让日向做个决定!”
      小金井很是诧异,“诶?你还没有放弃吗?凑人数的话完全不是非他不可啊。”
      “不,不是凑人数。”铁平放下筷子,看看手里的便当,抬头直视将来的队友们,“我一定要让日向加入,非他不可!”
      既然有些事无能为力,那就先做些力所能及的,一步一个脚印。他下定决心。

      就这样,一直在寻找机会的铁平,在KFC窗口看到日向顺平时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日向!”
      日向顺平一扭头见铁平正朝自己跑过来,也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要问他为什么跑?废话!你每天都被一个大男人跟着试试看啊!
      然而,腿长就是了不起。不一会儿,顺平就被铁平给追上了。
      “喂,你为什么要跑啊!”铁平气喘吁吁。
      “你有本事别追啊!你不追我就不跑啦!”顺平同样气喘吁吁。
      紧接着,对话又回到了他们的日常。
      “我说,加入篮球部吧!”
      “我拒绝!”
      “喂喂!为什么总是拒绝啊!”
      “喂喂!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加入啊!你就是照荣的‘铁心’吧,想要组队打球什么的多的是人想要和你一起吧?!”
      “‘铁心’什么的,我不喜欢被别人这么叫啊。”铁平很不开心,“而且这根本不是中学生该有的名字吧。”
      眼看铁平纠结着称号带偏了话题,顺平不耐烦地抓了把头发,“你跑题了啊,我的关键在于就是个课外活动你找谁不行啊!”
      “正因为是课外活动才更需要快乐啊。”铁平回答的理所当然。
      听了这回答,顺平更加抓狂了,“那么你无论找谁不都是不论胜负热热闹闹嘛?!你就放过我吧!”
      “不对,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铁平上前一步挡住了日向顺平的去路,连带遮挡住路灯头下的光。他的目光只对顺平的眼睛,清澈又坚定,“一点一滴地积累进步,把自己的全部都投入其中,为了胜利努力到最后,这才是快乐吧!”
      “……”一时间,顺平被铁平的发言给镇住,忘记了言语。待他回过神来,脸刚才反驳的其实也没有了,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总之,我是不会加入的。”
      眼看着顺平要走,铁平也急了,他想起关心着顺平的结衣、伊月,想起相田丽子,大声对着顺平叫起来,“笨——蛋——”
      “哈?你说什么?!”
      日向顺平气刚扭过头,就被铁平强势地拽着走起来。
      “跟我来!”

      路灯昏暗的街道上,顺平一脸蒙圈地被拽着走了好远。眼看前进的方向偏离了回家的路线,反抗不能的顺平简直气急败坏。
      “混蛋,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都已经不是回家的路了!先说一句,篮球我绝对不打啊!”
      “我知道啊,所以我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诶?”
      铁平连头也没有回,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他这会儿气过头了,反而懒得再说那么多了。
      “我们到了。”他把顺平拉到今早来过的篮球场,将书包往地上一扔扭过头来,“如果你one on one能赢我的话,我就什么都不再说了。”
      如果全说不管用的话,就来硬的。
      “什——这算什么啊,别人说的话你根本没听啊!”看着眼前一手抓住篮球俯视自己的木吉铁平,日向顺平觉得自己可能要被气的脑出血了,“而且你是全国前四兆荣的‘铁心’,我根本不可能赢你啊!”
      “我知道,”手里的球转的飞快,木吉铁平面无表情地瞥了顺平一眼,“所以哪怕你投进了一球,就算你赢。还是说这样的条件还不够?”
      “哈?管你是铁心什么的,别给我太得意了啊!”毫无疑问,日向别铁平这鄙视的举动激怒了。话说回来,这都不怒的话还算是男人吗?!他扔掉书包,拽开领带,“一球什么的,现在立刻投给你看!竟然敢小看我,老子今天要打爆你!”

      与周围昏黄的灯光相比,篮球场上的照明显得格外耀眼。球场中央,两个身影你来我往,不断相撞、分开。球鞋不断摩擦地面的声音,篮球强烈击打篮筐的声音,不知为何格外悦耳动听。
      一球,两球,十球,二十球。顺平和眼前的对手不知交换进攻了多少个来回,却始终没有取得哪怕一点赢稷。
      “哐——”
      在篮球再次猛撞篮板反弹到地面后,铁平停了下来。
      “再来!还差得远呢。”
      日向顺平捡起球,企图再次发起进攻。铁平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无论用什么办法,请你让顺平笨蛋放弃讨厌篮球这种愚蠢的行为吧!”
      这句话一遍遍回放在铁平的脑海。他看着眼前的顺平,愈加感受到结衣说那些话时包含的感情和重量。于是他注视着他,用一种悲悯的眼神。
      “日向,你放弃吧。”
      “啰嗦!你烦死了啊!!!”顺平的眼睛瞪得浑圆,火星不断从那双眼睛里冒出来,“谁要放弃啊!再来啊!”
      “错了,”然而,同样的汗流浃背,同样的气喘吁吁,铁平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我是说,放弃篮球这件事,你放弃吧。”
      “?!”
      见顺平愣在原地,他继续说道:“就算是我,如果你真的讨厌篮球了,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但是实际上,你……”
      “闭嘴!”像是忍受不了铁平的话一般,顺平突然大叫起来,“像你这种拥有才能的人,身为凡人的我怎么能比得上啊!”
      “和有没有才能没关系,我和你的本质是相同的。”
      铁平上前一步,直面日向顺平,他当然知道他说这些丧气话时在想什么,因为他曾有过相同的想法和经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抓住他不放,穷追不舍,甚至死缠烂打。
      “至少我也是……我也是和帝光的那些天才战斗过,品尝过绝望滋味的人。”汗水顺着脸颊滑下,铁平闭上了眼睛。即使是已经越过的伤痛,回忆也总会引起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抵触和伤心。“有多少次我都想着扔了球算了,可真到那时候又怎么都没办法放手。就这样,一次一次,放弃自己,又否定自己的放弃。”
      再次睁开眼时,铁平已然双眼清明,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的,那些都已经是过去。而他正要去开创未来。
      “就算是one on one,不喜欢的话你不打就是了,可是全力以赴地拼命想要赢这一点就已经完全证明了,你和我是一样的,不——你比我更加!”
      铁平盯住日向顺平,声音平缓又坚定,一字一句像是钉子一样,敲进对方心里。
      “你比我还要更加喜欢着篮球啊,日向顺平。”
      “吵死人了!”
      铁平的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挑拨着日向顺平紧绷的神经,给了他最后一击。
      “别说的好像自己什么都知道一样啊!”
      他大吼着紧抓住手里的篮球,无论是球面的纹路,握在手心的重量,还是现在炽热的汗水和窒息的感觉,都是那么熟悉又刺激。闭上眼睛,心跳的速度是如此令人愉悦、明晰。
      “这种事情我当然也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觉得每天都很无聊啊!”

      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放弃挣扎。

      终于,铁平放下心来。他回身捡起球场边自己的衣服和背包,“再见了,我回家咯。”
      “哈?!”顺平一是愣在原地,错愕不已,“这算什么啊!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啊!”
      “哎呀,可以了。不管你怎么说今天都到此为止了。”铁平摆摆手,转身对顺平露出了笑容,“但是最后听到了日向你的真心话,我真的很高兴哦。”
      说罢,他转身走出球场,不顾身后日向的怒吼。
      “可恶啊!”

      ###

      回过神来,木吉铁平已经站在了苍时结衣的家门前了。对于自己为什么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就连他自己也大吃一惊。这么晚了,说是要来还便当盒什么的也太牵强啦。他站在原地迟疑了几秒,感到尴尬的同时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的铁门想被打开,发出“吱——呀——”的响声。
      “铁平?”
      转眼间,铁平想见的人就掂着一袋垃圾,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铁平愣忡一瞬后,手忙脚乱地拿出了食盒,“啊,我来把便当盒还给你,便当很好吃,特别好吃!谢谢你!”
      结衣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垃圾袋接过食盒,沉默着仰起眉毛面对铁平,那表情仿佛在说,这就是你这么晚出现在我家门口的原因?
      铁平抓着脑袋在心里大叫不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应付得来。无奈之下,他只有“哈哈哈哈”傻笑起来。

      看到这样的铁平,结衣显然是惊讶的,她一言不发地仰头望着铁平,他的额角还留着汗水,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上不知为何落了一层灰尘,像是和别人打了一架,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一圈一样。
      “铁平你……”做出这样的推断不仅让她皱起眉头来,“你刚才到底去干什么了?”
      “呃,我和日向大了比赛,one on one。”铁平放下不知所措的手,如实回答。
      她追问,“打到这么晚?”
      “嗯。”
      “那结果呢?”
      “我想应该没问题了吧,”说到这里,铁平笑了起来,“我已经把你的话传达给日向了,他会想通的。我相信一定没问题了。嗯……”
      结衣什么都没有说,看了铁平一会儿,安静的气氛就这样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最后,结衣突然抬手拉住了铁平的衣摆。铁平冷不防被这么一拉,立刻就弯下身来。两人的视线平行的那一刻,结衣的叹息传了过来。
      “既然都没有问题了,为什么铁平你看起来如此的寂寞呢?”
      “啊?寂寞?”铁平被问的一愣,良久,摸着脸对着结衣扯了扯嘴角,“唔,可能是因为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吧。”
      这时,结衣的额头抵了过来。声音不只是通过空气传播,还通过贴近的骨与肉,传进铁平的身体,各个部位,内心深处。
      “铁平,你也见过我不开心的时候了,不是吗?所以,在我面前不笑也没有关系啊。”
      铁平直视结衣,从那双红眸里不断散发出令人忐忑又放松的真诚和体恤。他发现自己喜欢从这双眼眸里看见自己,真实的自己。于是,嘴角渐渐垂下,他放任自己闭上疲惫的眼睛。

      这样啊,在你面前,不笑也没关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Q.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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