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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关于重生 ...

  •   相拥而眠的两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缓和。怀中抱着温度让叶习不经意收紧手臂让人与自己靠的更近,安然的沉睡。窗户上自然垂下的乳白色简式窗帘被一阵清风微微吹起,一抹淡淡的光芒射进房中投在地上形成一块不规则的光点,而房间中的二人却仍旧在酣睡中,毫无知觉。

      窗外透出的光芒越发明亮,大街上再次喧嚷起来,汽车鸣笛和吵闹声显示着新的一天已经到来。原本安安静静伏在叶习身上熟睡的沈凡翻了个身,蹙了蹙眉有些不满的坐起身来,原本盖在身体上的被子顺着他的动作滑落,肌肤与清晨微凉的空气直接接触,被冷意刺激到的沈凡再次躺了下去。

      轻声舒口气,沈凡转头看向躺在身侧仍旧睡得深沉的叶习。沈凡张了张口,想要唤出声来将人叫醒,却迟迟不见发出声音。看了半晌,他单薄的唇线抿了抿,淡褐色的双眸略带痴迷的看着叶习的睡颜,最终是忍不住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朝人探去,脸上漾起淡淡的怀念和不舍。随着修长手指在他眉间不住轻抚的动作,沈凡的身体也不自觉向他靠近。

      温热呼吸若即若离地喷在沈凡脸上,他半闭上的眼睛颤了颤,相贴的唇瓣上传来的热度似乎直直的烫进他激烈跳动的心底。不住来回摩挲着叶习的下唇,沈凡缓缓低下头,微长的睫毛随着眼睑垂下盖住了眼底的热切,以及微红的眼眶。

      没有人知道,从沈凡一个月前的突然昏迷,到现在的完好如初,他到底是遭遇了什么。除了沈凡自己。

      一个月前。

      沈凡在公司中无故昏倒,被众人心急火燎的送到医院后,经过医生的全面检查,得到的却只有三个字:没有病。众人不信任的看着医生,医生也只好苦笑着向众人解释:“这位先生确实没有任何能导致他忽然昏迷的病因。甚至可以说,除了他的身体底子比其他人弱了那么一点之外,其他的,完全正常!”转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沈凡,医生只是摇了摇头:“不如你们送他去脑科试试吧。或者神经科,我看,说不定他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导致忽然晕厥也不一定。”

      被这般告知的众人只好再重新将人送往别处在分别仔细检查了一番,结果却无一不是那番说法。看着一直紧闭双眼的沈凡,医生束手无策,只好先将人留在医院,建议住院观察一段时日。而一直陷入昏迷中的沈凡不会知道这些,因为他陷入了另外一个场景,不能自拔。

      走在显着灰色安静的街道上,沈凡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着的涡轮,他显得有些茫然无措。身边状若死城般地寂静,让他不自觉加重了脚下的力度。黑色皮鞋和脚下落下厚厚一层落叶的地面接触,不断发出枯萎树叶破碎时的沙沙声。试探地在方圆百里距离之内探查了一番,沈凡发现,这个世界不存在任何具有色彩的东西,包括他。

      他突然有些焦躁。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沈凡狠狠闭上眼,他深吸口气,再次漫无目的地走在并没有出现任何车辆行驶的马路上。他决定沿着马路延伸的方向朝前行进,直到看到一个和他一样的人,或者是出现除了灰色外的色彩再停止脚步。打定了主意的沈凡立刻朝前方走去,原本在心里尚存的警惕在看到一路走过,却从未变换的场景后,悄然消失。而不知不觉间,那个涡轮也渐渐消失在他的身后,整个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沈凡一个人,和他脚下发出的声响。

      不知走了多久,沈凡突然眼前一亮,他疾跑了几步,站在空旷的大街上来回转着身体,打量着眼前显现出来与其他地方都不同的地方,心里有些迷茫:这不是个十字路口么···

      站在路口中央,沈凡不断朝四周看着,想要知道这里除了马路,还能有什么。而就在他跨出脚步,准备朝一个方向走去时,整个世界在他眼前突然全部褪去灰色化成一片空白,他之前走过的路段和打量过的地方全部在他眼前一幕幕闪现,最终组成一个有着色彩,却让他瞳孔急剧收缩的场景,张开口正准备说话,耳旁却只听到路旁行人不断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和车辆紧急刹车摩擦地面时发出的刺耳轰鸣声:“砰!”

      “呀啊!!!!”

      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尖叫声,让沈凡原本渐渐变得模糊的视线重新聚焦,看向不远处着急向他奔来面色焦急却又带着痛苦悔恨的男人,忍不住朝他伸出手,沈凡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眼前被红色的液体阻挡,他只得半闭上眼等着男人的到来:“叶习,叶习···”

      但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回应,沈凡觉得有些不对。

      猛地睁开眼,沈凡眼睁睁看着一个灵魂从原本已经死去的自己身上脱离,抬起头朝自己看了过来。沈凡猛地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指尖轻轻颤抖着,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样似乎取悦了那个人。只见他飘了过来,沈凡连忙后退,却被他及时地扯住手腕不能动弹。

      看着面前面带苦笑的灵魂,沈凡抖着手试图在他脸上触摸一下,却只感觉到了冰凉的触感。喉咙一紧,他声音显得有些低哑:“你,是谁?”那人眼中带着一丝道不明的情绪,听到他的问话,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朝他摇了摇头,将视线重新转向底下躺在一片血泊中的自己,以及那个抱住自己痛哭失声的男人身上。

      抬起头,他朝着沈凡伸出手,目光中带着祈求。沈凡一愣,看着那只半透明的手,皱眉想了半晌,抿唇也伸出手去,牵住他的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带着人沉下身,往那个男人走去。灵魂笑了笑,他松开手,指尖朝着男人的脸颊轮廓描画,又轻触了触紧皱的眉间,眼中的后悔和痛苦让沈凡一阵侧目。

      沈凡捂住自己的心脏处,眼睛不自觉湿润了起来。就在刚才,他的心脏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一种陌生情愫让他忍不住代替那个灵魂红了眼睛。用力抹了抹脸,沈凡沉着脸走到近前,一把揪住灵魂逼迫他看向自己,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叫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默默的看了他半晌,灵魂突然笑了起来,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眼中一直弥漫却始终不能落下的水雾最终也只是蒸腾化成烟雾飘散,他缓缓开口:“我是沈凡,我的名字是沈凡。”

      面前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庞慢慢变得模糊,沈凡听到他的答案,心里剧烈跳动着:这个场景,是在预示着自己的未来么?可是怎么可能,预示未来,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科学!在心里激烈反驳着,沈凡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自己慢慢从脚开始,变成烟雾一直在空中徘徊着往上空升去。

      而在此时,一个巨大的漩涡在他的头顶轰然压下,加快速度旋转的涡轮将灵魂化成的烟雾吸入,又将沈凡重新吸了进去,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而现实中整整已经沉睡了三天的沈凡猛地睁开眼睛,他身体剧烈颤抖着从病床上坐起身来,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头,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喊叫声。而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着的父母看到他这个模样,被吓到不断按着响铃呼唤医生。护士心知这种情况不好,更是跑出门将医生连拖带拽地拖到了病房。

      沈凡任由身边人急切带着哭腔唤着自己名字,他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不断颤抖着的双手,良久后他猛地扑到身边母亲的怀里,痛哭失声。

      而自那一日起,沈凡性情大变。身边与之相熟的人都发现,他比从前更为理智,稳重,也变得比以往更通人情世故,思维开阔。但他们没有多想,仍是同以前一样与他相处。只是每次看到沈凡都会打趣:“大病一场之后,你是不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所以才变成这样啊?”即使这样被通同事打趣,他也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想到那一天自己弥留之际时看到的模样,沈凡再次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揽住叶习的脖颈,将自己埋入他肩窝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在心底不断翻腾的情绪。

      这个人为自己做的,沈凡其实全都知道。只是当初的他太过狭隘,不懂得如何让自己伸出手接受叶习对自己做的一切。甚至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叶习和自己所能有的接触,想要背叛自己不断汹涌而出的感情,想要逼迫自己逃离叶习和自己之间不得众人理解的爱情。

      而这所有的后果,只是让两个人都尝到了什么叫做:失心之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关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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