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图书管理员的愤怒》糖糖妖儿

81、纳吉尼

　　这山原本并没有名字，山脚下的人家都叫它青龟山，只因此山并不高，占地却很广，山上草木葱郁，林叶遮天，就算如今到了冬日，树木大多都光秃秃的，藏条巨大的蛇还是绰绰有余的。

　　若是一寸一寸的找，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幸好汤姆有所感应，两人手拉手，由汤姆带着翻过半座山，到了山的另一面，一片空地上。

　　“咦？”汤姆疑惑的左右张望，“应该就是在这里了，感应最强，可是……”

　　怎么没见到？

　　法海松了手，在附近查看，汤姆盯着被放开的那只手，忍不住露出了些不舍和失落的神色，又在法海看过来的时候一激灵，赶紧收了表情。

　　“这里，”法海指着一处枯黄低矮的草丛，汤姆小跑两步过去，却见草丛掩盖处有一个地洞，洞口极大，边缘平滑，周围还有什么东西蜿蜒拖过的痕迹，一直进入洞里。

　　“钻、钻洞了？”汤姆不敢置信，他不记得纳吉尼曾经点亮过老鼠的天赋技能图标啊！

　　法海却依然镇定，“大概的确是冬眠了。能把它叫醒吗？”

　　汤姆嘴角一抽，“我试试。”

　　纳吉尼是汤姆的魂器之一，他们之间有独特的沟通方式，并不需要出声，就可以在脑海个之中进行简单的沟通，尤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汤姆就在脑子里面叫：【纳吉尼？】

　　纳吉尼：【ZZZZZZZZ……】

　　汤姆：【……纳吉尼？】

　　纳吉尼：【ZZZZ……ZZZZ……】

　　汤姆：【……】

　　【纳！吉！尼！】汤姆开始河东狮吼，冲着纳吉尼发出足以媲美魔音灌耳的尖叫。

　　纳吉尼：【耳……耳朵要聋了QAQ】

　　汤姆气势汹汹：【醒了没有！】

　　纳吉尼QAQ：【可以说没醒吗？】

　　【你说一次试试？】汤姆阴测测的威胁道，【还不赶紧出来，我就在你的地洞外面！】

　　纳吉尼大概这时候才刚刚反应过来，一听这话，立刻高兴的就差欢呼了，【主人主人，你终于来啦！等等纳吉尼，纳吉尼马上就出来找主人！】

　　说完，汤姆和法海两人就感觉到脚底一阵隆隆的响动，大地如同地动一般震颤起来，洞口抖的最厉害，不少灰尘和土块倒灌进去，若不是法海反应快，伸手拉住汤姆抓着他往后急退几步，恐怕连他们都要滑到洞里去了。

　　于是当纳吉尼巨大的蛇脑袋从坍塌了一多半的洞里钻出来时，就是一副灰头土脸脏兮兮的样子，蛇信子刚伸出来一次，就吃了一嘴土，顿时就不敢再吐出来，老实的在嘴里含着。

　　【主人~】纳吉尼可怜巴巴的看着汤姆，试图卖个萌。

　　可惜那恨不得比汤姆整个身体还大一圈的大脸实在无法达到想要的效果，瞪大双眼的样子简直就像丧心病狂的食人魔，就连法海都皱起眉头，手腕一用力，把汤姆拉到了自己身后，呈现了一种保护的姿态。

　　汤姆忍不住舔舔嘴唇，看着法海的后背，眼里有点亮晶晶的，不过这也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他没有推开法海，就这样在他身后说，【纳吉尼，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单纯的纳吉尼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只顾着跟主人哭诉：【嘤嘤嘤，主人，纳吉尼好可怜，那天纳吉尼正美美的睡着觉呢，就突然被风卷到天上去了！纳吉尼好怕高嘤嘤嘤……然后还被雷给劈了呀嘤嘤嘤……疼死纳吉尼了嘤嘤嘤……然后、然后风就停了，纳吉尼就从天上摔到地上了嘤嘤嘤……纳吉尼疼死了嘤嘤嘤……皮都破了呀嘤嘤嘤……】

　　汤姆被它这一长串的“嘤嘤嘤”给烦的晕头转向，【闭嘴！不许再嘤了！】

　　纳吉尼委委屈屈的住了嘴。

　　汤姆无奈的揉揉太阳穴，把这段蛇语给法海翻译了一遍，当然，是省略了嘤嘤嘤版的正常版。

　　法海点头，“这蛇倒是单纯。它应是和你一起来的此界，只是掉落地点不同。如此看来，那所谓魂器与你灵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俱都随你来了这里，只要再耐心寻找，最后一个应该也能找到。”

　　汤姆“嗯”了一声，心里却有一丝疑虑一闪而逝，他似乎记得，他被雷劈中穿越时，哈利波特就在他面前不远处，他晕过去之前还在看着那少年，而那少年好像并没有和他一样被雷劈中……

　　他真的也来到这里了吗？

　　汤姆没能再想下去，被法海的话打断了思路，一下就忘了这事，法海看着纳吉尼，问他，“此蛇过大，是否能变小些？”

　　汤姆摇头，“不行，它其实只是个魂器，并不是真正的蛇妖，不懂魔法。而且它对大部分的魔法都免疫，所以我也没办法用魔法把它变小。”

　　“那就贫僧来试试吧。”法海观察了它一番，念动法诀，一股柔白的光晕将纳吉尼整个蛇包裹起来，纳吉尼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那光，还用尾巴甩来甩去，一派无邪，等到光晕收拢，不断缩小，被包裹着的纳吉尼的身体也跟着一点一点变小，最后变成了普通蛇的大小。

　　汤姆一看，赶紧喊了一声，“让它再小点，能缠到手腕最好！”

　　于是原本一条威风凛凛的巨蛇怪就变成了可怜巴巴的细手环。

　　↑还是一掐就断的那一种。

　　纳吉尼：QAQ主人最吐艳了……

　　法海看了看缠在汤姆手腕上那条小蛇泪汪汪的眼睛，半天说道，“业障不深，可以感化，待将你附着的灵魂收回，恢复自由，好生教导，它亦可以开始修行，若是道行足够，化作人形也未尝不可。”

　　汤姆低头看纳吉尼，纳吉尼不谙世事，无忧无虑的玩着尾巴，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看它自己意愿吧。”汤姆说，“在原来世界，它是陪伴我时间最长的唯一活物，少数几次杀人也是我示意的，终究亏钱它良多，我不想再替它做什么决定了，就让它也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吧，化作人形或是嬉戏于山林，都随它。”

　　却不想法海听了这话，却是定定看了他半响，把汤姆看的脸都红了，“怎、怎么了？”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呀。

　　法海却是突然一笑，仿若春风抚柳，好似百花绽放，明明是森冷冬日，却让人觉得暖意融融，他缓缓说道，“你变了许多。”

　　汤姆无言，半天后低下头，低声说，“都是你的功劳。”

　　法海坦然受之，并未推辞，只唱了佛号，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你心中是否还有不甘，对佛之一道，是否还有疑虑？”

　　汤姆哈哈一笑，仿佛压抑在心中多年的重担被扔掉，一下子轻松了很多，“没啦，我算彻底服了，也想明白了，就算找不到另一个魂器，我也不会再想着分裂灵魂了，你满意了吧？”

　　两人打趣一番，汤姆其实也不过是顺口一说，他如今刚刚找到纳吉尼，心里正高兴，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找齐灵魂，然后跟着法海得道成仙。

　　却不想，一语成谶。

　　半年后，纳吉尼身上的灵魂碎片被完全抽离，汤姆再度长大，到了二十岁，只比法海小上一些了。

　　红眼睛却仍然没有消失。

　　两人分析过后，觉得恐怕只有找齐最后一丝灵魂碎片，才能彻底解决眼睛的问题，于是又踏上了寻找的路途。

　　这次汤姆一路都要拉着法海的手，明明两人之间通常也没几句话说，但就是显得格外温馨，虽然常常是汤姆主动，可法海看着他透着愉悦笑意的眼睛，也向来只是纵容一笑，从未甩开过他的手。

　　路途虽远，感觉却大不相同。

　　汤姆有一段时间，就像每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一样，拉着某人的手，恨不得时间停止，岁月不转，脚下的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可他忘了，当青春期过去，残酷的现实便会彻底暴露在眼前，曾经的期盼会变成如今的噩梦。

　　脚下的路终于还是走到尽头。

　　历时六年，两人携手，踏遍了每一寸土地。

　　没有找到最后一个魂器。

　　没有哈利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