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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变腿 ...

  •   船长闻言从船舱里探头看了看,并没有看见所谓的亮光,“你看错了,哪里有什么光一直跟着。”

      船上的年轻人不信,定睛看着那小船,结果也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就好像刚刚是他看错眼了。可是明明瞧见了那白色的亮光一直附在上头,年轻人想起这海域里的诡异,顿时觉得什么都能解释的,当即收回视线,心道自己方才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简也看见了那年轻人东张西望的表情,同时也看见了他的眸色,也是黑的,简高兴地潜入水底,纵身游到大船身边。

      大船开的很快,简不能用之前跟在小船的速度在它旁边,用力地摆了摆鱼尾,简冒出了水面。离大船太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摸到坚固的船身。

      于是,简只好又沉回进水底,跟着大船游。

      等他们靠了岸,大船上的人纷纷上岸,小船上的年轻人更是被抓着扔到码头。

      简不能跟着他们踏上那片土地,只远远的看着他们的腿。

      并不是全部都像书上画的那么细,简发现他们的腿也有十分粗壮的。他们一前一后,两脚相互交叠着走着,速度虽然不快,但看起来似乎很容易轻松的样子。突然,一个年轻人跑动了起来,腿上的肌肉贲张有力,几乎就在一瞬间就离开了那个地方,简摆了摆尾鳍,试着突然的游动,然后抬头看了眼那个年轻人,顿时觉得人类似乎也有厉害的地方。

      要找海晶,就要上岸,简慢慢沉入海底。

      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珍珠一样的白色丸子,简吞了吞口水,一口咬了下去。

      只要吃了这个白色丸子,就可以变得跟那些人类一样,这是族长为了不让简因特殊而受到迫害,特地拿来的药物。没有副作用,只不过见效比较慢,大概要好几个小时甚至好几个天才可以变出腿。

      尤其是刚刚吃了这个丸子,体力会受到消耗,简看了看四周,手里紧紧握着族长给的鲨鱼牙齿,慢慢闭上了眼。

      困意很快袭来,简睡着了。

      由于这里离人类生活的地方很近,所以并没有什么危险的鱼类,简静静的躺着,手里放在胸口,紧紧抓着坠子上的金蛋。直到夜晚来临,简才慢慢醒来,而等他浮上水面,发现周围很安静,不像早上那般的吵闹。

      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光,偶尔有风吹过,树叶掉落发出沙沙的声音。

      没有一个人影。

      简看着自己银色的尾巴,又看了看远处的灯光,眼睛眨了眨,当即游了上去。

      游到那个有着光亮的地方。

      那是一处建在水上的房子,简绕着它游了几圈,寻找合适的角度,既不被发现又能够观察屋子里的人类。

      简知道要寻找海晶,第一步就是要学会做一个人类。如果自己举止怪异的上了岸,肯定会被那些人类当成异类抓起来,到时候要是露出鱼尾,指不定就被串起来吃掉了。

      房子内的灯光突然灭掉,简紧紧盯着原本发出光亮的地方,无果,只好慢慢的沉入水底。

      白天天亮,简有了一个新发现。

      他发现竟然有个地方可以进入这个房子的内部。简顺着洞口慢慢的往上游,一下扎出水底,呼吸到了空气。

      房子里没有人,简是在下面没有听到动静才敢冒出头。

      他好奇的打量房子里的结构,认真的想它们分别的用来做什么的。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简又一头扎了回去。

      房子的主人回来了。

      而且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是两个人。一个显得急促,另一个则是慢悠悠的。

      “你们不能这么扣着我!”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简认得出来,是当初那个小船上的人。

      “你不能出海。违规了,就要受到惩罚,接受现实吧。”

      “船长,我必须出海,你就不能带上我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要救人,再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他的语速很快,显得很着急。

      “你没有出海的资格证明,不会有人带你上船的。”船长看他一脸焦急,便问道:“你要救人?救谁?怎么救?你虽然不能出海,但我们可以帮你。”

      年轻人听完后瞪大了双眼,圆溜溜的,瞳仁的边缘还带着些蓝色,他咬了咬唇,蹙眉,半天才说道,“不行,不能说!”

      “哦。”船长看着他,双手抱胸。

      “你们已经关了我一天了,我可以走了吧?”年轻人见从船长那儿找不到门路,气馁的很,起身就要走。

      船长冷声,“你站住。”

      年轻人本来是不想听他的,但想着想着又放慢了脚步。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放弃。”船长走到年轻人面前,“海里有海妖,那么多条渔船无缘无故失踪,你难道不怕吗?我们出海的时候都是挑好时间了,拜了海神的,而你,什么都没有,不会水,更没有航海经验,就真不怕救不了人,还搭上自己的命?”

      年轻人被他的话喝住,抿了抿唇。

      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我不怕!”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救修斯的命。

      船长看见他眼里的坚定,知道拦不住,因为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逮着他了。有了这三次,船长认为一定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直到他达到目的为止。可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好运让自己碰上再带回来,“如果在海上听到什么声音,千万不要停留,会被引诱的。”

      年轻人听完这话才拔腿离开。

      而船长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频频摇头,无知者无畏,海上的凶险,哪里是他一个人能够承受的下来的。

      还记得之前一次出航,船长碰上了那海妖的场景。

      整条船,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船长一想到这,胸腔内涨涨的,既酸又痛。满载船员回归的大船,并不是碰上礁石,也不是内部零件出了问题,而是因为一阵歌声。

      那歌声美妙动听,听不清楚唱的究竟是什么,却宛若天籁般,令人如痴如醉。

      当时船上的所有人都为这声音陶醉,有的人和着这声音起舞,喝酒,甚者还有跟着唱的,可就是学不来那个调子。

      确实好听。

      歌声伴随着巨浪,电闪雷鸣,船员们宛若未见,依旧沉浸在美妙的音乐里。直到海水漫上大船,直到生命终结。

      船长理应死在那场海难里的。

      但他没有死,因为他看见了,看见一个奇怪的身影绕着他们的船。船长看见船沉了,第一时间就是叫醒大家。

      收效甚微,那歌声就像是巫师的符咒一样,除了他,没有人反应过来,水漫上来的时候,船长绝望了。

      那个身影猛然消失,大船沉没,海水夹杂着巨浪,迫不及待的将整只船吞没。

      船员大多没有挣扎,甚至脸上还是迷茫。唯有船长,最后关头清醒过来,福大命大,被巨浪甩到一个小岛上,侥幸活了下来。

      后来船长才知道,并不只有他们那只船碰上海难,甚至还有整船覆灭无一人生还。

      那之后,出海的人渐渐的少了,很多人只敢在浅海捕鱼,再往里去,就不敢贸然行动了。

      船长从海难里活下来以后,也很少出海,又因为他富有经验,加上又是生还者,为了不让更多人重蹈覆辙,他会与其他的生还者一起在浅海附近巡逻,碰上私自出海的船只,没有证明,一一都要拦下。

      这是在为他们的生命负责。

      船长几乎可以确定,那个身影就是海里的海妖,从每个生还者口中都能听到关于一些同一的信息,比如美妙的歌声,再比如,那个奇怪的影子。

      他们都是靠海的人,如果不能往深海里去,每日的经济损失都是巨大的。

      可又能这么办呢?命要紧。

      船长长叹一声,慢慢的往内室走去。

      他在里面特地挖了个池子,能通到外面的海水。

      站在水边,船长蹲下--身,抬手拨了拨水,想起了那些遇难的船员。

      曾经一起出航,一起欢笑的兄弟们,如今却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船长的眼角沁出一滴泪,滴到了海水里。

      水底的简像是感受到了,莫名的被一股悲伤的气氛所围困,鼻子有些发痒。

      他摆动着尾鳍,慢慢游开了。

      就在他游开的瞬间,简觉得自己的尾鳍有些发烫,呼吸急促,像是要喘不上气。

      呼,吸,呼,吸,简慢慢的吐着泡泡,赶紧往上游。

      他要变出腿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变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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