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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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李一涵抬起头，清亮的眸子里充满了然。
“进来吧，外面凉。”他熟门熟路地给她留了门：“陪我喝一杯？”
“你知道我不会喝酒。”
“你可以不喝。”
“我没有照顾醉鬼的义务。”
他苦笑着摇摇头，中止了翻冰箱的动作，转身望着她：“别劝我，真的。”
“你想多了，”她耸耸肩，绕过他自顾自拿了果汁来喝：“我为什么要劝你？劝你什么？”
他挑眉：“你不是来劝我们和好的？”
“吵了八百次都没分手，我何必多此一举。”
他轻笑出声，顺手给她添了半杯果汁：“那你来干什么？”
“想趁虚而入把你拿下咯卫大少，”她毫不在乎地把果汁一饮而尽：“等了你两小时，渴死了。”
他配合地作势受惊：“李大才女可是有名的清高难追，请别吓唬我等凡夫俗子。”
“别抬杠了，还是想想怎么办吧。”她直视他：“这么大的事没敲定就往外说，恕我直言，这次是你的责任。”
他叹口气，无言以对。静下来想想确实是自己有失分寸，可如果彼此都已认定，早点结婚和晚点结婚，真的差很多吗？
“我知道我是急了点，但她这样当众让我难堪……难道还要我去示好？我在公司里一向说一不二，在她面前却永远低声下气，你说我到底图什么？”
“没办法，谁叫你吃定她。”她淡然地捋了捋头发，别开眼：“要道歉就赶早，晚了更有你受的。”
他被堵得哑口无言，这个女人看起来温和清雅，内里却冷静犀利，不愧为四人中最清醒的一个。
“不行，这次我不会那么容易妥协。”他烦躁地起身找烟抽，刚摸出一根就被她半路拦截——
“喝酒和抽烟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让你的道歉变得有失条理且气味不佳。”她轻巧地把烟折成两截：“不如抓紧时间和我做个模拟练习，如何？”
他呆望了她一会儿，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李一涵，我真替你将来的男人担心。”
她弯起嘴角：“怕什么，反正又不是你。”
“好吧，开玩笑的，”他摇摇头：“果儿只要有你十分之一的懂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懂事是因为受尽万千宠爱，可恰恰就是如此，她身上才会有你爱的单纯透明和不染世事。拥有珍宝是要付出代价的，可你愿意，不是么？”
卫振东愣在原地，之前满心的忿忿忽然没了落脚处——是啊，她说得对，和单纯透明的石果儿在一起，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带来的倦怠感总是能一扫而空，虽然她的不懂事常常让他无法忍受，却还是放不下对这份漫长初恋的执着……
幸好有李一涵常常给他指点迷津，从中协调，这段感情才不至于在无数争吵中夭折。说来也怪，这两人不是堂姐妹么？怎么个性能差这么多？有时他也会暗暗想着，这两人要是能互取所长——不过这种邪恶的念头哪怕是偶尔想起，都会让他产生浓烈罪恶感，比如……
现在。
“想通了？想通就快点送我回去，顺路去石家道歉，万一有什么问题我还能给你支招。”
看，完美到令人感激的存在。
想了想，他只能妥协地拿起外套：“走吧，我的绝世好友。”
***
夜已深沉，路上行人寥寥，她微微开了窗，任夜风撩动她的发丝，定格的视线里漾着茫然。谁也没说话，却没有半分尴尬，反正彼此早已熟悉到无需依靠寒暄来掩饰生疏，怎样都坦然。
这种关系……其实也不错吧？她想着，无意识地撇了撇嘴。
“听说你找了个外企？”
“嗯。”
“做得还开心么？”
“不开心你替我收购公司？”
他哑然失笑：“收购公司可能有点勉强，但收购你绰绰有余。”
“怎么，想挖角？”
“如果我说是呢？”
她愣了愣，转头望他：“虽然都是设计，但室内设计和服装设计真不是一回事。”
“「IN」三年内会在全国增设20家专卖店，到时的店面、展台、橱窗、有你忙的。”
“谢谢卫总的赏识，不过抱歉，我拒绝。”
他叹口气：“……我连薪水都还没说。”
“相较于领薪水，我更愿意发薪水。”
他有点惊讶：“你想创业？”
“让卫总见笑了。”
“怎么会？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他微微一笑：“20家店面的订单还望李总不要嫌弃。”
她不置可否地笑笑，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投向窗外。其实创业只是顺势而出的言论，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她只不过是……不想再和他产生任何瓜葛？
“怎么？李总这点薄面也不肯赏给在下？”卫振东却全然不知她此刻的心思，兀自还在追问，她只能转移话题：“果儿家到了，你先把感情问题解决一下吧。”
他一看，果然不知不觉已临近石家，于是减速停车：“你跟我一起上去？”
她浅浅一笑：“两个人的事，何必牵扯第三人？”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尽快解决。”
没有了发动机的声响，夜色变得愈加空洞寂寥，她静静|坐在空无一人的车里，那人残留的气息渐渐稀薄，微微凉意顺着躯干爬升，她情不自禁地环抱住了自己。
还是夏末不是吗？为什么会那么冷，还有那隐约的头痛再次来袭，让她郁躁不堪。
忽然有淡淡光影落在她身上，她抬头张望，原来是石果儿的卧室灯亮了。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见，却不难想象，正在上演着破镜重圆的感人戏码。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无法保持住一贯的淡然姿态，来面对幸福归返的那个人了。
***
“你昨天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差点报警你知不知道？！”卫振东一反常态地在电话那头拔高声音怒吼，表情激烈得让人无法相信这是那位长期面瘫的卫总，吓得秘书小姐赶紧走人。
“我给你发短信了。”李一涵紧紧握住手机，语气却依然清清淡淡。
“我知道，可我后来才看见的，”他无奈地捏着眉心：“姑奶奶啊，我一共也就去了十分钟，你是多没耐心？”
“哦，我忽然有点头痛，然后正好有的士经过，我就走了。”
“你……”
“这不重要，”她四两拨千斤地转移话题：“搞定了？”
“嗯，托你的福，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她深呼吸：“我最近……比较忙。”
“没事，等你忙完，叫上阿信一起。”
她无语地放下电话，才发现邱汝信正饶有兴味地望着自己，不由得不自在地斥他一声：“看什么看？”
“涵姐啊，就算再看不上这手机，你也不用这样捏吧？要捏碎了啊。”
她充耳不闻：“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早上九点面试别迟到。”
“唉，”邱汝信叹了口气：“都说要考研了，为啥你们个个都逼我去上班？”
“事到如今还考什么研？”她拍拍他的肩：“好好上班吧。”
“我A大的资料都递交了，干嘛不让我考！”
“……”她无语地望着他，好半晌才开口：“你这又是何必？别说考研，你现在就是和她同班都来不及了。听我一句，别自己找罪受。”
“就兴你找，不兴我找？”
她暗暗一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了然地撇撇嘴：“卫大哥一切都好，就是和果儿有点代沟，我得看着果儿，要不然再像昨晚那样怎么办？”
她无奈地望着他：“别这样，没意义的。”
“有没有意义，只有我自己知道。”他咧嘴一笑：“别担心我啦涵姐，我有分寸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不开心？”
望着他弯弯的眉眼，她不由得在心底叹息，她究竟是该敬佩他的勇敢大度呢，还是同情他早已注定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