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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玲珑见月明 ...

  •   乐季山的心如何能够不痛,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亲生父亲将他丢在这冰天雪地里面的凄凉场景,虽然是真真切切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却无法想象,更加感受不到,从出生到现在,他的心好似这冰天雪地的天一样,从未热起来。
      直到遇到独孤莞儿,可惜,却是有缘无份。
      他是应该恨,可是他却恨不起来,因为恨不起来,所以更加痛苦。

      “我一直都无法理解你和阮玉虽是亲生姐妹,却总是干戈相对是什么样的感觉,也无法理解向南为何要那般冲动滑稽的去演那么一出跳崖就能气的风盟主病逝,我更不明白,明明是死,独孤莞儿却为何会奋不顾身的要跳进溶剑炉……是不是我的心里,少了些什么?”乐季山的手握住玲珑的手,那温软的触觉,不知何时,让他心里产生了莫名的依恋。

      玲珑却只是静静的抱着乐季山,脸贴着乐季山的后背,却什么话也不说。
      隔了良久,乐季山忽然皱眉叹息道:“你不是一向都是七巧玲珑心,无话不说么,怎么今日人来了,倒不肯开口了?”

      “从前说的那么多,有些人倒是一句话都不曾听见,不愿听见,如今我不说了,某人倒又要我说,哎!人人都说女人的心思是海底的针,依玲珑看来,男人的心思却是天上的云,变得更快。”
      “哼……这算是变着法儿的讽刺我了?”乐季山鼻息呼出了浅笑。

      “哪儿敢啊!”
      乐季山唇角上扬,回身将玲珑圈进怀中,手握着玲珑的手,贴住玲珑的心口,笑道:“玲珑啊玲珑!此时此刻我乐季山,算是真真折在这里了!”
      玲珑望着乐季山白皙的面颊,云淡风轻的表情,和那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想到乐季山的一切都属于她玲珑的时候,忽然就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着笑着眼泪竟顺着脸颊流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乐季山伸手擦掉玲珑的眼泪,叹道:“今日不是应该你来安慰我么,怎么反倒自己先哭了?”
      “我是高兴,为自己哭呢!”
      “难不成,你是高兴我找到亲生父亲了?”乐季山调笑道,丝毫没了方才的伤感失落,似乎方才之事,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

      “当然替你高兴!至少,将来你若肯娶我,我们一拜高堂的时候,也有个人啊!”
      “是啊,我们都不小了,婚嫁也是迟早的事!”乐季山倒当真似的点点头。
      这一点头,倒把玲珑吓了一跳,只见她又是开心又是不知所措,慌忙摆着手说道:“我还没有那么着急的非要嫁人呢!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

      乐季山哈哈笑了,道:“你知道我生气,并不是他将我遗弃。当年我才出生,即便被抛弃,也怎么就会记得或是记恨,相反,我却得到大王的青睐和照拂,衣食无忧,还学了很多绝世神功,想来还是件好事儿。此时,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多了个爹罢了!”

      “你总是如此!”玲珑叹息:“什么事儿都好像与你无关,从不挂在心上,我总是在想,你从未将我挂在心上,就想普通的师徒那样,甚至连师徒都算不上……”
      乐季山圈着玲珑的手臂紧了紧,道:“哪有普通师徒这么不合规矩,抱在一起的?”
      玲珑的脸,忽然就红了,娇羞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往日江湖儿女的洒脱豪情。

      乐季山看玲珑如此娇羞的模样,倒是觉得非常有趣,心里暖洋洋的继续笑道:“我如今既然已经决定收了你,必然是将你放在心尖上的!”
      “那可不是!”玲珑嘴上说的硬气,脸却更红了,张着嘴想要解释什么,却被乐季山一低头,吻住了双唇。

      酥酥麻麻的触觉从唇间点燃,玲珑第一次尝到了爱人的味道,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忘记了回应。待她迷糊之间睁开双眼,猛然看到冰柱中夏竹歌抱着琵琶对她似笑非笑的时候,吓得她一把推开乐季山,红着双颊喘着粗气道:“乐季山,你太放肆了,这里好歹是公主殿下的墓地!”
      乐季山摊摊手,道:“怕什么,就请夏姑姑做个见证就是了!”
      “你——!”玲珑指着乐季山,骂了句:“真是无药可救!”便返身红着脸跑了。

      乐季山转身,望着冰柱中似笑非笑的夏竹歌,笑着感叹道:“夏姑姑,虽然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可是我给你守了十几年的墓,更何况您是向南的母亲,您也算是我的半个长辈!今日我便请您在天之灵为我做个见证,我既然已经决定选了玲珑,今生便会对她一心一意,至死不渝。您若在天有灵,也请您能够保佑向南和莞儿都能好起来。愿天下有情之人,终得眷属。”

      乐季山说完这番话,便返身出了冰洞,待他返回王府的时候,风向南的毒已经解了。见他还在昏睡,便也放下心来返回自己的住处。一进门,就见到枫溪老道坐在桌边双目赤红的瞪着他。
      乐季山一愣,想要叫爹,奈何到底三十年没有父亲的人,终究还是没有叫得出口,只问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枫溪老道不知何时换掉了那一身道袍,穿着一身普通老人的衣服,有些踟蹰得看着乐季山道:“乖儿子,我……我知道我错了……你,你就原谅我吧!”
      乐季山见他如此窘迫,复又想到从前这个白胡子老道是何等的潇洒自在,便问道:“我并不怪你,只是你这身衣服是……”

      “呃……”枫溪老道支支吾吾的说道:“这是我修道前的衣服,没想到……那个老头都替我收着……我现在看上去是不是……有些奇怪……我说了不换不换,那老头非说换了好,换了……你就肯叫我爹了……”
      乐季山起身倒了杯茶,递给枫溪老道,犹豫了很久,问道:“您若是还要修仙,不如还是穿道袍吧!反正大家也习惯了你穿道袍。”

      枫溪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老头说我若换了道袍,你就不肯再认我了……我……”
      半晌,乐季山不说话,忽然对着枫溪加了一声:“爹!”
      “哎!”枫溪赶忙答应了,却红着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乐季山也犹豫着,喝了一口茶道:“你是我爹,我就叫你爹啊!”
      “你不怪我……”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又不记得,现在相聚也为时未晚!”
      枫溪老道激动的站起来将乐季山抱进怀中道:“乖儿子!果然是爹的好儿子!”
      乐季山心里十分变扭,被一老头抱在怀里,许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吧!
      “你们——”玲珑推门进来,看见父子团聚的场景,觉得好笑却又不敢笑。
      乐季山连忙从枫溪老道的手中挣脱出来,跑到门口问道:“怎么了?”
      “哦……”玲珑憋着笑,说道:“小王爷和莞儿姑娘都醒过来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好好……”乐季山连忙拉着玲玲,逃也似的走了。
      枫溪老道士连忙追出去,叫道:“我也去,我也一起去……”
      他三人一进风向南房中,就见西域王坐在风向南床边,连忙恭恭敬敬的请了个安好。西域王此时倒放了心,看了一眼枫溪说道:“哟,你不穿道袍倒显得老了几岁嘛!”
      枫溪的脸立刻烧了起来,叫嚷道:“瞧你这话说的,我老了就不能有儿子了?我儿子都三十了我还不得老了?”

      西域王哈哈笑着站起来,道“走走走,咱哥两出去喝两杯,给年轻人留点时间。”边说着话,边将枫溪拉了出去。
      两位老人一出去,乐季山和玲珑便凑到了风向南的床边,乐季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风向南,哼了一声道:“你可醒来了?”
      风向南脸色灰暗,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乐季山和玲珑,复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人都醒来了,不如起来走走吧!我听说,莞儿姑娘——”

      风向南蹭的一下坐起来,道:“她怎样了,是不是已经……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话之间,竟痛苦的流了眼泪出来。
      乐季山和玲珑均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你不要这样,莞儿姑娘活得好好的,只不过现在伤口未愈,还在休息。”

      风向南的脸色变换了好几阵,难看至极,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道:“我方才只顾着想她,倒是没有发现你们的神色,倒是自己把自己吓得半死。”
      乐季山和玲珑对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憋着的样子,看在风向南眼中,格外刺眼!
      玲珑见风向南脸色阴着,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连忙问道:“如此说来,那食髓知味,果然是阮玉给王爷您下的?”

      风向南点点头,道:“那日她忽然回来,我念在往日情分上,不愿为难她,她倒是得寸进尺,非要让我……我念她跟了我十来年的情分,便没在意,没成想,被她下了食髓知味,阮玉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可爱听话的阮玉了,我没有想到,我拒绝她,竟然让她因爱生恨,几次三番背着我伤莞儿,如今,若不是……哎……也罢了!只要现在莞儿没有事,就好!”
      “那丫头心肠一向很硬,跟着王爷那么久,您又不是不知道。”玲珑到底是阮玉的姐姐,虽然不喜欢阮玉,却到底,还是为着阮玉说话。

      风向南心知肚明,却也只是看了一眼玲珑,道:“罢了,我又不会拿她怎样!此事到此为止,大王那里,就不必回报了!”末了,掀开被子下床开始一边穿外衣,一边道:“我去看看莞儿!你们两个且慢慢偷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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