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进化论》顾盼若浅

47、第四七回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苏婕妤有喜了！”

　　苏婕妤有喜了？司凌一愣，目光飞快地就转向了之前苏婕妤去的那个偏殿的方向，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连一旁许嘉迎拉她衣袖都没有感觉到。说起来，她们入宫也快有五个月了，封钺虽然节制，却也并没有真的远离后宫。甚至可以说，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雨露均沾了。

　　若是平心而论，这后宫之中确实也该传出来喜讯了。只是，只怕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传出喜讯的人竟然是苏婕妤！

　　怎么会是她？她不过是得宠了几日而已，也就是那几日里面也不过是侍寝了三两回而已。

　　司凌心中有些挣扎，半响才察觉了许嘉迎的动作，扭头有些茫然地看过去。许嘉迎低声道：“大家都恭贺皇上和徐婕妤呢！”

　　司凌这才会回神，转头看着封钺，勉强笑着恭贺了两声，然后就不再说话。

　　许嘉迎往她身边凑了凑，这才低声道：“没有想到，竟然让她拔得头筹，运气真不错。”

　　司凌这才低声如同叹息一般低声道：“也许这就是命，徐婕妤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她不惹是生非，这一辈子就算是有个依靠了。”

　　“那也要看，她这一胎能不能生下来。”司凌下意识的开口，然后才看了一眼许嘉迎，低声说：“你看丽妃的脸色……她伺候皇上最久，却一直没有子嗣，如今却让苏婕妤给抢先了……”

　　“她定然是不服气的，可是只怕心中最抑郁的人，应该是安嫔吧。这后宫之中，只怕也就只有她还没有侍寝了。”许嘉迎说着就瞥了一眼对面微笑着端着酒杯抿酒的林柳玉，“说起来也是真巧，每次皇上让她侍寝，她不是受伤就是身体不适，这么三两次，皇上自然就没了兴致了。难不成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天女下凡不成，这后宫女人多了去了，真真不差她一个！”

　　许嘉迎说的又急促，声音又压得低，司凌听着愣了一下，然后才抿唇轻笑。

　　“你这张嘴也太刻薄了。说不定她自己心中也是难受的，今夜本来她表现不错，若不是闹出了徐婕妤有孕的事情，只怕皇上会重新注意到她呢。”司凌说着扭头看了一眼满脸羞红，被两个宫女扶着出来的苏婕妤，低声道：“不管如何，苏婕妤这次算是彻底翻身了。母凭子贵……如今皇上尚无子息，若是她能够一举得男，只怕就更是……”

　　下面的话，司凌并没有说完。然而，许嘉迎又如何不懂？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苏婕妤上前行礼，半响才低声道：“那也是她命里有，有些人，想要还没有呢！”

　　除夕夜的守夜因为苏婕妤的喜讯而重新热闹了起来，不管在场的妃嫔如何想，太后和封钺是真正的高兴。太后甚至让苏婕妤过去挨着她坐，嘘寒问暖了半天，最后还让苏婕妤早早的回去歇息了。

　　“你有身子，别累着了。守夜都是小事，只要能够给哀家添一个皇孙，就比什么都强了！”

　　太后亲昵的态度让在场不少的人都双眼暗含嫉妒，苏婕妤被宫女扶着盈盈离开，场面之后就又略微愣了下来。司凌相信在场的女子中只怕都心情不是很好，然而当着封钺和太后的面，却也必须强颜欢笑。谁敢说皇上有后，她不开心的？又不是不想活了。

　　除夕之后就是新年，而初二就是各宫妃嫔家人进宫谢恩的日子。

　　司凌看着坐在下手处喝着蜂蜜露的张氏，眼神略微暗了暗，这才低声道：“之前母亲让人送进来的茶花开的不错，只可惜这些日子宫中繁忙，母亲也没有进宫来……”

　　“那茶花你父亲总共得了好几株呢，虽然没有看到送进宫中的茶花开得如何，家中的开得却是漂亮的很。你父亲很是夸赞了两句呢，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喜欢茶花。”张氏说着抬眼瞥了司凌一眼，然后才道：“我也没有想到，那茶花竟然能够开。”

　　“只要悉心养着，无论如何也是能够开出花的。”司凌抿了一口之前端上来给她滋补的银耳雪梨羹，露出了一丝笑容，“那茶花是父母送进宫来的，我自然是要好好的养着的。”

　　“花养得再好又能够如何？我听闻，除夕夜当晚，苏婕妤被诊出有了喜讯？”张氏扬眉，有些关切地看着司凌。司凌心知肚明，对方关心的根本就不是苏婕妤有孕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而是担心，会不会因此而对荣府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她放下了手中的调羹，抬眼看了张氏一眼，半响才低声道：“苏婕妤确实有孕了，这是天大的喜讯，皇上心中高兴，就说等过完年就再晋一晋她的位份。”

　　“还晋她的位份？”张氏就扬眉，有些不乐意了，“之前给她从美人晋封到婕妤，已经是后宫第一个晋位的了。如今要是接着再晋位，说不定就是嫔位了……许昭仪也就算了，她背后毕竟还是有个许家，让她晋位嫔位也就罢了。可是一个小小的苏家，若是跟我荣家的女儿平起平坐，就有些过了。你在后宫之中，一身荣辱不止关系着你自己，还关系着你的生身父母。这点，你应当明白吧？”

　　司凌脸色一变，抬眼直直地看着张氏，半响才低声道：“我知道，这些话不老母亲提醒。”

　　张氏轻哼了一声，又交代了几句话，这才起身告退了。

　　等出了碧云台，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司凌不过是入宫五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原本在她印象中懦弱而胆怯的儿媳妇如今摇身一变竟然真的成了高高在上的惠嫔了。想起之前司凌看她的那一眼，虽然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她的心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

　　差一点，就在那个“女儿”面前露怯了。

　　张氏坐上了轿子，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升起了心的担忧。

　　这个“女儿”只怕迟早有一天会脱离他们的掌控吧？张氏心中隐约有些不安，然而又想到了司凌的亲身父母，只有把那两个人掌握在手中，想来司凌就算是翻出了天也翻不出他们的手心。

　　这么想着，她就又心安了下来。

　　新年转眼就过完了，然而有关苏婕妤晋升的消息却一直没有传下来。司凌隐约有些好奇，这日里面封钺招她过去侍御，她到的时候书房里面封钺正在跟人讨论朝政，因此就站在了门口廊檐下站等。

　　郑忠见是她过来，连忙过来见礼，然后才低声道：“皇上正在跟荣大人、林大人议事，只怕还要过一会儿。奴婢让人给娘娘搬个椅子过来？”

　　“郑公公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样不大合规矩，我在这里立等就是了。”司凌微微摇头，又后退了一步。正在此时，只听到书房里面封钺一声怒喝。

　　“好大的胆子啊，苏城春，朕真是没有料到，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是三年的知府而已，竟然贪污了数十万的银两！”

　　然后就是另外两个人低声的劝慰，许久，书房的门才被打开，荣老爷和林大人这才出来。

　　司凌站在一旁受了两人半礼，又回了半礼，等到两人都离去了，这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气氛压抑的书房。

　　苏城春，那不正是苏婕妤父亲的名字吗？司凌心中纵然有着万千的疑惑，却也不敢多言语，只是安静地过去帮着收拾了书房，然后重新沏了茶端过去，这才低声道：“皇上忙碌了一天，喝口茶歇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