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进化论》顾盼若浅

45、第四五回

　　司凌抬头看着靠近的封钺，脸上莫名的一红就又连忙低头，低声道：“这本就是九公主的提点，嫔妾不敢居功。”

　　她说着就从琴案之后绕了过去，走到封钺身边，低声道：“皇上没有嫌弃嫔妾技艺不精，应是嫔妾的福分了。嫔妾又怎么敢贪功呢？”

　　封钺略微侧身，伸手拉住了司凌的手，低声道：“你弹的很好……”话未说透，带着一丝怀念的意味。

　　司凌心中有些不明白，不过却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只是抿唇笑着透着一丝被夸赞之后的高兴。封钺拉着她一起到旁边的罗汉榻上坐下，一旁的郑忠机灵的起身端了茶水和点心送上，沉声请示：“皇上忙了许久，这会儿子应该是饿了，不如奴婢吩咐人送过来些吃食？”

　　封钺靠在罗汉榻上，司凌顺手垫了个软垫子过去，免得他不舒服。如今听到郑忠这么说，就看向封钺，下意识地开口道：“这些日子，皇上看着似乎消瘦了一些，若是太后好了，只怕看着也要心疼的。”

　　封钺这才开口，“随便弄些点心过来，朕记得惠嫔喜欢吃千层酥品做的馅饼，让人送过来些。”

　　司凌一愣，被封钺握着的手就微微颤抖了一下，低声道：“皇上竟然记得……”

　　“那日你一口气吃了三个，险些撑着了，朕怎么会轻易忘记了！”封钺反手轻轻的拍了司凌的手两下，一旁郑忠看着就笑着领命退了出去，心中暗暗惊叹，这位惠嫔还真的是颇得皇上的宠爱，也是识趣的紧。

　　有关朝政的事情，司凌自然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只是陪着斜靠在罗汉榻上的封钺闲聊几句，伺候他用了些点心和茶水。之后封钺起了兴致又让人拿了棋盘过来，和司凌下了两局围棋。

　　只可惜，司凌对于围棋研究不多，堪堪勉强下了两局，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来，却还是让封钺意兴阑珊的丢了棋子。

　　“算了，看着倒像是朕欺负你一般。”封钺起身在书房里面略微走动了两步，回头这才看向了司凌，道：“把你带来的东西朕看看吧，免得耽误了正事。”

　　司凌这才从袖袋中拿出那份薄薄的礼单，“这是今日定下要赏赐下去的人和礼单，共有十位，护国公府郑家因为郑老太爷还在，因此就特意比其他九家厚了一分。”

　　封钺拿了礼单略微看了一遍，然后才道：“护国公郑老太爷早些年曾经教过朕和九姐骑射，朕记得他向来喜欢美酒，再加上两坛子三十年的清酒。”略微顿了一下，又指着最下面的两个名字道：“靖国公府的二公子不喜舞刀弄剑，想要走科举之路，朕记得库房中有几支玉质的笔杆做的毛笔，找出来一支挑上上好的纸砚，还有墨一起送过去以示嘉奖。”

　　司凌生怕自己忘了，连忙找了笔纸一一记下，认真地看着封钺等他继续吩咐。

　　封钺见她这般认真的样子，神色间就带上了一些笑意，开口道：“你倒是不怕朕嫌弃你笨拙，不过是几句话而已，竟然也要特意记下来。”

　　司凌抿唇微笑，“嫔妾本就不是机灵聪明的人，这样纵然是被皇上笑话，可是最起码不会记错了皇上的意思，办错了事情。九公主交代，年底赏赐是大事，嫔妾想着只要不让这般大事出了什么差错，就是我的本事了。”

　　封钺轻声笑了出来，对于司凌这样的态度算是还满意的点了下头。

　　“至于程家，听闻他们家老太君喜欢瓷器，挑一对缠枝牡丹的青花瓷送去……”

　　司凌把要点都记下，吹干了纸张，低头重复了一遍，这才抬头看向皇上，“皇上看这样可好？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嫔妾就先回去把东西给九公主送去，陪着她一起把要添加的东西找出来。”

　　封钺点了下头，看了一眼矮几上只动了一块的千层酥皮的馅饼，知道怕是司凌当着她的面不好多吃，就吩咐了郑忠再挑了几样司凌喜欢的东西一起打包了，让他带着东西送司凌宫中去。

　　“晚些时候，朕过去惠嫔那里用膳。”他语气温和，带着一丝让人羞恼的暗示。

　　司凌脸一红，抬头看去却见坐在书桌后面的封钺已经低头重新开始看奏章了。她心中一阵的羞恼，却只能够低头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郑忠笑呵呵的领着点心亲自送了司凌回宫去了九公主处，然后才把吃食送到了碧云台。九公主见着司凌进去就连忙让了她坐下，然后唇角带着暧昧的笑容，问道：“如何，皇上可是喜欢你弹的曲子？”

　　“这还要九公主提点……”司凌老老实实把事情说了一遍，把之前记录封钺话的纸张和礼单一起递过去给封倾看，等到九公主把事情吩咐了下去，屋子中只剩下她们两个，还有两个老嬷嬷之后，司凌这才忍不住的又抬头看了九公主一眼，欲言又止。

　　九公主甚至都没有抬头，就懒洋洋地开口：“究竟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做出这样的姿态给谁看？本宫又不是皇上……”

　　说着，她就轻声耻笑了一声，惹得司凌脸一瞬间就红了。

　　司凌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低声问道：“其实，我只是想知道，皇上……为何九公主知道皇上发怒之后，就让郑公公提醒我弹奏那首《畅游梦记》？”

　　说实话，虽然她也用心练过一段日子，可是这种东西天赋更重要。司凌的水平只能够说是一般，比起后宫之中擅长丝竹管弦的杨六娘来说，实在不值得一提。

　　可是第一次听她弹筝，封钺就赏赐了“凤鸣”。之后只要他是宿在碧云台之中，三次里面有两次都是要听司凌弹奏古筝的。

　　司凌本以为这不过是封钺拿她逗趣，算是两个人之间的小情调。然而，今日封钺明显是震怒了，却让郑忠跑了一趟后宫把“凤鸣”取来让她弹奏。而九公主知道了情形，甚至还让郑忠提点她该弹什么曲子。

　　她这才隐隐意识到了，只怕不是封钺喜欢听她弹奏曲子，而是她弹奏曲子的时候像某个人吧？而那个人，又与《畅游梦记》有关……

　　九公主这才抬头，扬起眉毛看了司凌片刻，然后才笑了起来。

　　“本宫倒是才发现，你竟然如此的机敏。不过是一首曲子罢了，只不过那曲子，是当年我学弹古筝的时候，第一个学会的曲子。”她说着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小时候，父皇并没有特别宠爱皇上，每每他受了委屈，心中不快的时候，我就会弹那个曲子哄他开心。”

　　司凌怎么也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她有些错愕地看着九公主，纵然如今对方是一个意气风发、装扮精致华丽的女子，可是她也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位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英气的女子，竟然会弹奏古筝。

　　许是她眼神里面的惊讶太过于直白了，惹得封倾又是一阵笑声。

　　“难不成，本宫就只能够舞刀弄枪，不能弹个古筝不成吗？”封倾笑着丢开了手中的笔，让嬷嬷过来收拾了桌子，又让人取了一架古筝过来，笑着道：“不如惠嫔也弹首曲子让本宫听听？让本宫听听究竟惠嫔的技艺有多好，竟然让皇上赏赐了‘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