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进化论》顾盼若浅

42、第四二回

　　司凌被封钺拉着坐在他的身边，略微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嫔妾心中不安，弹古筝的时候没有用心，辱没了皇上赐下来的‘鸣凤’。”

　　封钺微微直了下身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这才沉声问道：“你有何不安？难不成，这后宫之中，有人为难你不成？”说着他就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对自己的猜测不悦，还是对司凌这种告状的姿态不悦。

　　司凌直接摇头，否认了封钺的说法。

　　“太后慈爱，丽妃大度，其他姐妹也未曾于我交恶，又怎么会为难我呢。嫔妾之所以不安，是因为苏婕妤落水之事。虽然这事儿与嫔妾无关，可是……可是……”她再三纠结，最终赶在封钺不耐烦之前做出咬牙状道：“嫔妾却无意中得知，这事儿牵连到了丽妃！”

　　这话一落，屋子里面就一片的静默，司凌不再说话，只低头看着自己被封钺紧握的手。而封钺则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屋子中伺候的人，只留下了楚竹和挽秋，这两个都是极有眼色的，此时更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只当做自己不存在一样。

　　静默的时间久了，司凌都觉得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来气。

　　她微微颤抖了下被封钺紧握的手，提醒这位帝王。

　　封钺这才略微松了松手，吐出一口浊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凌，“莫非惠嫔是想告诉朕，苏婕妤是被丽妃推下水的？”

　　司凌浑身一颤，然后才“惊慌失措”地抬头看向封钺，“皇上怎么会这么想，不说丽妃娘娘为人宽厚，就说以丽妃娘娘和当时还是美人的苏婕妤之间的身份差别，也不至于去对付她的。嫔妾之所以说于丽妃娘娘有关，是有人在苏婕妤落水那日发现了丽妃娘娘的贴身饰物……”

　　她抬眼透过刘海看向封钺，“只是这事儿，事关重大，嫔妾一直存在心中许久……”

　　封钺神色变得难以捉摸，许久才低声道：“惠嫔先是说丽妃不可能对苏婕妤下手，然后又说有人在苏婕妤落水的时候发现了丽妃的贴身饰物，难不成是怀疑有人想要故意陷害丽妃？”

　　“嫔妾不敢妄自下定论，只是觉得这事儿还是要让皇上知道才好。只是苏婕妤与丽妃向来少往来……”她一脸真诚看向封钺，“嫔妾入宫虽然有些日子，可是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又不小心知道了事情令有隐情，心中恐慌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生怕因为一个不小心惹了祸事……”

　　封钺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用拇指摩着她的手背，低声道：“这事儿你做的对。朕心中有数了，你且安心就是了。”然后又问了事情的细节，司凌自然是一一道来，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说出许嘉迎和自己的猜测。

　　“许昭仪也是心中不安，又因为兹事体大这才没有立刻回了太后。之后就愈发觉得事情严重，她说她自入宫来就惹了不少的祸事，亏得皇上和太后宠爱，这才没有被责罚。”司凌抬头看着封钺，把在心中过了无数遍的说辞缓慢地说出来，“她本是想要亲自告诉皇上的，奈何嫔妾心中藏不住事情，就给她抖落了出来。”

　　“皇上，可会怪罪许妹妹？”

　　“她的性子难道朕还不知道？”封钺轻声笑了出来，“难得她这才懂事，不然若是当场就把事情闹出来，只怕……”

　　他说着微微一顿，脸色就慢慢地阴沉了下来。

　　“朕不止不会怪罪她，还有赏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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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封钺刚刚结束了朝议，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见郑忠一脸的纠结不时的抬头看他一眼，似乎有话要讲。

　　“你是怎么了，有话就直说！”

　　郑忠连忙跪下，道：“是许昭仪，一早她就遣人来问，说是想要趁着皇上不忙的时候来给皇上问安。奴婢想着，皇上这会儿似乎有些累，心中就有些迟疑……”

　　“许昭仪？”封钺一愣，然后就明白过来，道：“派人去说一声，让她午后过来伺候就是了。”

　　就如同封钺所预料的，许嘉迎见着他就心直口快，不过三两句的工夫就把话题转向了苏婕妤落水的事情，然后拿出了那个玉戒指。

　　许嘉迎这般做自然是司凌在前一夜决定跟封钺“坦白”的时候就偷偷派了人去她那里通知了一声的。因此，她说的直白大气，与平日无异。神色坦然地说之所以当时没有直接说出来，就是想着事关丽妃怕惹出祸事来。

　　“……刚刚入宫的时候，丽妃娘娘曾经赐下来两个宫女给我使唤，结果不知道是我不善管理还是怎么的，竟然偷奸耍滑，我一怒之下就按照军中规矩鞭打了她们一顿。事后惠嫔姐姐知道了，才私下提点我，说人毕竟是丽妃娘娘给的，就算是处罚最好也要给丽妃娘娘回禀一下……之后我就有些心虚，不敢见丽妃娘娘。”

　　许嘉迎说话直白，没有绕弯。而她说的事情，之前封钺也有所耳闻，当时不过笑着摇头，暗自感叹许嘉迎真的是跟着她哥哥军伍出身，并没有在意那两个宫女。如今才知道，那人竟然是丽妃赏赐的。

　　“我当时不过是想着好歹是一条性命，却没有想到事情又跟丽妃扯上。因为怕再无意中惹祸，让丽妃以为是我故意针对她，就迟疑了下……”说着，她就抬头，一双明媚、水润的眸子就调皮地看着封钺，“本来想着偷偷跟皇上说一下的，只是皇上怜惜美人，我这些日子来竟是没有见着皇上的影子，所以今日就冒昧求见了。”

　　封钺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指着她摇头失笑，道：“昭仪可是吃醋了？”

　　“我可不敢呢，皇上是九五之尊，入宫前哥哥和嫂子交代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让我不许争风吃醋。还说，无论皇上是否疼爱我，都要记得我始终是皇上的妃嫔，心中要感恩感念，时时提醒自己要记得自己是皇上的臣子，勿忘忠君爱国四字。”

　　“朕的臣子，忠君爱国？”封钺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嘉迎，玩味的重复着她的话。

　　许嘉迎一愣，然后一张小脸就立刻红了起来，“错了错了，这是哥哥常说的话，我说着顺嘴就一不小心给顺出来……皇上，不许笑人家！”说着她一扭腰跺脚，连着脖颈都红了起来，显得毫无心机，格外可人儿。

　　司凌和许嘉迎合伙在封钺面前给苏婕妤和陈美人上了眼药不说，又因为事情多少牵扯到了丽妃，竟然是连消带打的让封钺对丽妃也冷淡了一些。这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毕竟，当时的事情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清楚。司凌和许嘉迎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剩下的部分，自然就是有封钺来自行补充的。

　　虽然这事儿最终还是被封钺给压了下去，不过为了表示对许嘉迎的奖励，竟然是找了一个借口给许嘉迎提了位份，封为了贤嫔。

　　一时竟然跃到了众嫔位之首，只在丽妃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