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进化论》顾盼若浅

36、第三六回

　　司凌到书房的时候，几位议事的大臣刚刚出来，见着是后宫的妃嫔都纷纷行礼。司凌神色矜持一一回礼，等到最后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却是愣了一下。

　　自从入宫之后，荣家夫人她还见过几次，荣老爷这却算是第一次见。

　　两个人站在书房外面皆是一愣，然后荣老爷才整理了一下官袍，缓步走过去对着司凌行礼。“臣见过惠嫔娘娘。”

　　“荣大人安好。”司凌微微点头，“如今书房之中可还有大臣？”

　　“皇上已经议完政事，书房中再无大臣。”荣老爷直起身子看了司凌一眼，才缓慢地道：“臣听闻之前万寿节的酒宴是娘娘主持操办的，皇上很是满意还特意在臣面前赞了娘娘两句呢。”

　　“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司凌笑的客气，迎上荣老爷试探的目光，抿唇轻声道：“若不是丽妃娘娘之前事物繁忙，只怕也轮不到我一个小小的嫔位。”

　　至于丽妃究竟是在为了什么事情繁忙，他们“父女”自然是心知肚明。

　　“这是娘娘的福气。只是这几日里面，王家动作频频，娘娘在深宫之中只怕是不知道的。还望娘娘一切小心谨慎为上。”荣老爷压低声音提醒司凌，然后又大声告退。

　　司凌转头看着他离去，这才在郑忠的提醒下进了书房。

　　只是，荣老爷那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猜测到了她与王氏的联盟，还是说王氏一族想要趁机做些什么？

　　虽然心中不断的浮现一些疑惑和猜测，可是毕竟是伺候在封钺的身边，司凌也不敢真的分神反而是打起精神来伺候封钺，趁着他空闲的时候说两句话，又或者自他休息的时候端茶倒水做一些细致的活。

　　所谓侍御，听起来是极大的荣耀，能够大部分时间陪在皇上身边。可是，伴君如伴虎，这样的大半天过去，司凌只觉得浑身都是难受的。困顿的几乎想要直接躺在床上休息，还好傍晚的时候又有大臣入宫，司凌就趁机回了碧云台，顺便安排封钺的晚膳。

　　离开书房的时候，她与那位王志之大人擦肩而过。感觉到对方一双眼睛在自己身上审视的目光，她微微蹙眉，只是点了下头就在挽秋的搀扶下上了轿子。

　　这位王志之大人，正是兵部尚书，前皇后王氏的父亲。

　　想到下午的时候荣老爷的话，司凌回碧云台的一路上就没有静下心来过。她一直以为，王氏会在被废之后困在容华殿，是因为王氏一族的权柄。王氏本身应该并没有多大的威胁，然而近日见了王志之，她才意识到，那毕竟是兵部尚书的女儿，若是王氏一族为了王氏而全力支持封钺的话……

　　或许，那位废后还会被放出来？甚至于重新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这么想着，她突然有种自己是在与虎谋皮的感觉。想起王志之之前看自己的眼神，司凌心中就是不安。那样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评估自己究竟会不会成为王氏的敌手……

　　仔细的询问了当天晚上的菜单，都是按照封钺的口味安排的。因为天气冷，小厨房中就炖了滋补的羊肉汤，配上冬天的河鱼，味道鲜美的让人闻之垂涎。

　　司凌趁着封钺来碧云台还有些时候的机会褪下了衣服，斜躺在美人榻上让留夏和挽秋给她揉按了一番，眯着眼睛养神。

　　王氏的事情，她现在急也没有办法，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努力的发展自己的人脉。这后宫之中，从来没有真正的敌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只要不是深仇大恨，所有的人都是可以结盟的。

　　而今天，恰巧有人在她面前直白的表露了她愿意结盟的想法。

　　比起容貌的话，杨六娘其实也是一个美人。至今未侍寝，除了她是杨家的庶女之外，只怕运气也是一方面。若是想要封钺能够注意到她……

　　虽然眯着眼睛，可是司凌却是一刻都没有放松。不断的思索着自己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够更好的拉拢杨六娘，为以后的一切积攒人脉和助力。

　　当天晚上封钺自然是留宿在了碧云台，第二日里面，司凌早早起身伺候着他洗漱用膳，亲自送了他出华露宫，这才站在宫门口略微发呆了一会儿。

　　皇上宠爱其他妃嫔是一回事，可是想方设法让封钺注意到其他妃嫔却又是另外一回事。然而，这后宫之中明显不是一个人就可以独掌天下的。若是想要走的长久，就必须有足够多的“姐妹”。许嘉迎是一个，而杨六娘又是另外一个。

　　这么又过了半个月，天气越来越冷，自从第一场大雪之后，司凌就停了弹古筝。每日里面不是窝在软榻上看书，就是坐在绣架前绣东西。无一例外的是，身边总是放着一盆子烧的旺旺的炭盆。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畏寒，但是荣暖身子弱，又在南方多年。若是她表现的太过于身体健康的话，只怕会引得人怀疑。

　　最起码前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林柳玉就咳嗽了两声，然后就把话头转向了她。虽然语带调笑，说惠嫔娘娘的身子比她还好，却还是让司凌心中警觉，拿她房中多放了一个炭盆含糊了过去。

　　司凌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病”上一场？来先是荣暖的娇弱？

　　正想着这些漫无边际的事情，守在外面的一个小宫女就掀帘子带进来一股子的寒气。

　　“娘娘，杨昭仪过来了。”

　　“快请进来，外面冷，别冻着她了。”司凌立刻直了直身子，放下了手中的书。她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杨六娘清脆的笑声，“姐姐放心，我身子好着呢。这会儿在外面散散寒气，免得让姐姐冻着了。”

　　不一会儿，杨六娘就被宫女给请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宫装，脖颈和手腕的边缘都镶了一圈银色的毛料，看着又是美艳又是大方。脸上带着亲近的笑容，上前就先给司凌问安，然后才坐在了一旁一边烤火一边笑着道：“怪道姐姐说自己这边暖和，我一进来，几乎要冒出汗了。姐姐也不嫌燥得慌。”

　　“我是习惯了这样的，若是冷了只怕身子就顶不住了。”司凌笑着把书递给一旁的挽秋，这才道：“妹妹这身衣服真的是趁着妹妹肌肤似雪，看着就让人喜欢呢。像我就穿不了如此鲜艳的衣服，不然就显得脸色不好了。”

　　两个人略微客气了一会儿，杨六娘就放开了，起身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就看到了放在一旁的古筝，好奇的道：“这就是皇上赏赐的那架凤鸣？”说着就伸手摸着琴弦。

　　司凌点头，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时辰，才道：“我今日是懒得伸出手来，好些日子没有碰它了。皇上倒是喜欢听，只可惜我技艺一般，每每都被皇上笑话。听闻妹妹当年在闺阁之中的时候，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不如弹一曲让我也跟着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