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进化论》顾盼若浅

34、第三四回

　　九公主做事爽利且又大气，这是司凌所能够预料到的。且她又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了之前的事情自然会投桃报李，铭翠轩中的歌姬新排练的舞蹈连着许嘉迎这般野性的女子看了都叫好，足可以见这是为了边关将士所编排的了。

　　想来之前应该耗费了九公主不少的心血，如今竟然全然给了她做嫁衣。

　　这么想着，坐在酒宴上的司凌就下意识地朝着九公主的方向看去。只见九公主带着一丝笑容，一手端着酒杯正看向远方。

　　她顺势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再回头看去时，却见九公主已经放下了酒杯正看向她。司凌连忙点头示意，九公主微微一笑，重新端起酒杯冲她示意。两个人在半空中摇摇碰杯，然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正式的酒宴皇宫下钥之前就结束了，如今这大殿之上不过是酒宴的余韵，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妃嫔们放松下来闲话喝酒，封钺心中也是高兴，并没有立刻散去众人，反而一直坐着偶尔陪着众女闲话一二。宫中伺候的人见状，立刻就又通知了厨房，重新撤换了菜肴和茶水点心，另外又送来的新鲜的水果。务必要让主子们玩的尽兴。

　　因此，酒宴就变成了晚宴。而本来清醒的大部分人都在后来喝醉了。司凌看着宴席中的其他人，软绵绵地站了起来几乎要跌倒。楚竹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司凌微微笑着抓住她的手，带着一丝迷茫的笑容寻找封钺的身影。

　　“皇上，嫔妾不胜酒力，怕是要告退了……”

　　封钺闻声扭头看去，见状就吩咐了楚竹好好照看司凌，然后又回头与借此机会重新见着他的丽妃说话。丽妃一心只是低声诉说自己的煎熬和委屈，表明秦氏一族的事情，她一个深宫妇人怎么会懂得？且她对封钺又是一片真心，前些日子被封钺那般冷落，心中真如是放在火上烤一般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九公主听着觉得隐隐反胃，就说也不说起身找了下面坐着的许嘉迎拼酒。

　　出了宫殿，一阵清冷的夜风吹来，司凌这才觉得清醒了许多，放开了楚竹的手吩咐道：“你先回去收拾寝宫，让人备上醒酒汤和热水，我且慢慢走走散一下酒气。”

　　楚竹迟疑了一下，回头看向挽秋和留夏，等两人接替了她的位置，这才后退了两步快步离去。

　　司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这才微微扯动唇角。楚竹倒是知情识趣，不该问的事情，绝对不会过问。

　　她由着两人扶着，一路就摇摇晃晃地到了馨园，越过桂花林到了另外一头的边缘就看到了一个消瘦的人影等在一旁。

　　“你来晚了。”王氏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刻回头。见司凌一副醉态可掬的样子就皱起了眉头，“你喝醉了？”

　　“不过是略微喝了几杯甜酒。”司凌缓慢地说，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仰脸看着走过来的王氏，“若不是醉了，又怎么好脱身呢？”

　　王氏冷笑，“希望你不是真的伶仃大醉才好。”她说着顿住了脚步，居高临下看着司凌，“我想要见皇上。”

　　司凌脸上微醺的笑容一瞬间就消失了，仰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王氏一番，这才道：“王姐姐以为我是什么人，难道竟然能够开口劝皇上来见你不成？就算我敢开口，皇上就真的会听吗？”

　　“这并不是我要考虑的，毕竟我帮你对付了丽妃，不是吗？”

　　“说起来丽妃……”司凌冷笑，“王姐姐太过于天真了些，竟然认为一些琐碎的事情就能够让皇上忘记对她的宠爱吗？真可惜姐姐今日没有在酒宴上，没有看到皇上与丽妃浓情蜜意的样子。”

　　她说着嘲讽的勾起了唇角，“王姐姐似乎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呢。若丽妃真的这般容易扳倒，姐姐如今还会被困在容华殿吗？”

　　王氏的脸色慢慢变得冰冷了起来，低头看着司凌，许久才慢慢开口。

　　“无论如何，我要见皇上一面，不然，我是不会再做什么的。我可以容忍你利用我，但是绝对不会傻乎乎的帮你做完一切……这是交易，明白吗？”

　　司凌点头，“我自然明白这是交易，只是姐姐能不能换一个要求？不然，我宁可另外找人。毕竟，其他人可没有像姐姐这般被禁足，可以帮忙的地方也更多。”

　　王氏摇头，后退了一步，冷然看着司凌。

　　“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又何必相信你的能力呢？”她说，又后退了两步，“最后再告诉你一句话……”

　　司凌闻言看去，王氏才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荣府只怕快要出问题了，我们既然还要交易下去，你还是先想想办法不要被皇上迁怒吧！”

　　司凌猛然站了起来，一点都没有了之前醉态的样子，紧紧地盯着王氏，道：“你知道什么？荣府为什么会出问题……”

　　她没有蠢笨地去问王氏为何消息竟然比她这个自由的妃嫔还要灵通，毕竟，对方能够传信出来让前朝对秦氏一族参奏，足可以见她在后宫之中还是有不少可以用的人手的。

　　王氏摇头，冷笑着看了一眼想要阻止她离开的挽秋和留夏，只是回头看着司凌。

　　两人对峙了片刻，司凌才挥手，放了王氏离开。

　　她还是太小看王氏了，无力地跌坐在硬邦邦的石头上，司凌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后才招手过去让挽秋和留夏扶着她离开了。

　　一晚上辗转反侧，第二日起身的时候司凌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而楚竹报上来的消息就更让她头疼了，昨天夜里封钺没有来碧云台也罢了，竟然也没有去许嘉迎那边。

　　没有慰劳筹办万寿节的“功臣”也就罢了，他偏偏还去了丽妃那里！

　　丽妃的手段，真的是……司凌微微摇头，决定不去想这个，简单地用了早膳，就和对面住着的程岫玥一起出门给太后请安。

　　就算封钺这般宠爱丽妃，可是太后那边的赏赐也是不会少的。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一朝一夕就能够轻易的扳倒丽妃呢。

　　只是，司凌这么想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趾高气昂者如丽妃，担忧不满的如许嘉迎和杨六娘，自然也有冷嘲热讽、等着看笑话的林柳玉。

　　司凌一坐定，与林柳玉隔了一个杨六娘的陈美人就笑着开口：“还未恭喜惠嫔娘娘和许昭仪呢，昨日的万寿节实在是安排的妥帖，皇上还特意赞誉了两位姐姐呢。”

　　“赞誉又如何？”林柳玉就冷笑了一声，嘲弄地目光看了一眼司凌，见她没有什么反应然后才转头看向了如同炮竹一般，一点就会爆的许嘉迎，“许昭仪看着都清减了不少，可见是为了这万寿节费尽了心思。只可惜，也不过是得了两句赞赏罢了。”

　　她说着不理会许嘉迎难看的脸色，转而又看向最前面的丽妃，笑着道：“倒是丽妃娘娘，真真是让人敬佩呢。”

　　她说话不伦不类，有时候含蓄，有时候又直白的让人牙痒痒，因此丽妃也不过是微微笑着并没有回应。至于许嘉迎，则被司凌给死死的拦住了。

　　这个时候若是表现出来不满和怨怼，只怕就连太后也会看不上她们吧？

　　果然，太后本来还有些笑容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轻轻咳嗽了两声道：“不过是过了一个万寿节罢了。不过惠嫔和许昭仪也确实费心费力了，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不会记得这些小事，但是哀家总归还是掌管着六宫的，自然是要奖赏你们一番。”

　　此话一出，丽妃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下，而林柳玉的脸色就有些尴尬了。

　　至于司凌和许嘉迎，自然是起身一起跪倒谢恩，连连称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实在当不得太后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