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九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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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竹看了一眼内侧闭着眼睛的封钺，跪在床边凑过去低声报了时辰，司凌一听就立刻完全清醒了过来，低声道：“你怎么未叫醒我，若不是我醒过来，岂不是误了皇上的早朝！”
见她语带责怪，楚竹迟疑了一下，正想分辨却见床上应该睡着了的封钺手微微一摇，竟然睁开眼睛看着她示意让她不要乱说话。她连忙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司凌见她这般，以为她是认错了。就缓了一口气，道：“还好没有误了时辰，快扶我起身收拾停当。让人准备好热水，花露，无论如何不能误了皇上上朝的时辰。”
楚竹低声应了，扶着司凌起身穿上了衣衫罗裙，又套上鞋袜，这才到了一旁的小隔间里面洗漱了一番，涂抹了香脂又描了眉，把长长的头发绾了一个松松的垂髻，然后就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带着伺候的宫女太监重新回了内屋，指挥着宫女点亮了烛台，而她自己就亲自坐在床边轻声叫醒封钺。
封钺装作是才醒的样子，由着司凌伺候他穿衣洗漱，然后梳理头发。等到两个人神清气爽的到了外间的时候，恰好跟昨日的时辰差不多。同样是清淡而丰盛的早膳，等着司凌送了封钺上轿离开，她这才抬头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到了时辰也就醒了，封钺和楚竹之间的对话也听得清清楚楚。
见封钺怜惜她，心中更是欢喜了一下。只是后来，封钺看她的目光太过于执着，让她装不下去只能“醒”过来了。
楚竹过去扶着她起身，这才低声道：“今日不是给太后请安的日子，娘娘不如回去再睡一个回笼觉？”
司凌点了下头，紧绷着心思伺候了封钺许久，她这会儿放松下来反而真的困了。进屋前抬头看了一眼微微发亮的天色，就交代了楚竹让她半个时辰之后就叫自己起身。
这回笼觉她睡的才是真正的踏实，等到楚竹叫她起身的时候，司凌半响才迷糊了过来。楚竹见她开口就问皇上如何，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娘娘，您忘了，之前你才送了皇上去上朝呢。没有误了上朝的时辰，倒是娘娘看着似乎还没睡醒，不如再眯一会儿？”
司凌这才双颊微微发烫的道，“别了，我这会儿已经醒了。虽然不用给太后请安，不过也不能太过于懒散。若真的是睡到了日晒三竿才起，只怕就有闲言碎语了。”
她说着下床，楚竹见状这才招手让外面候着的留夏和挽秋，连同另外两个叫做丝柔和碧柔的宫女进来伺候司凌起身洗漱。
一通洗漱装扮，司凌愈发的清醒过来，想着之前封钺的小意温柔心中只觉得暖暖的，脸上就不由自主的浮着一丝笑意。直到到了外间看着外面摆放着的那两株茶花，心头的欣喜这才慢慢的消退。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荣府竟然会这么快就送来了茶花。
只恨她在后宫之中消息不灵通，不知道究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荣老爷竟然如此急躁就让她开始动手对付丽妃了。
她在宫中根基尚浅，虽然入宫月余，可是侍寝也不过是三次而已。如何能够对根深蒂固又圣宠优渥的丽妃下手呢？若是她真的这般不知道死活，只怕丽妃还没有伤筋动骨，她就没命了。
只是，荣家既然递过来了信儿，只怕她若是真的没有什么举措，没有什么成效的话，只怕荣家那边也会按耐不住吧？
现如今荣家自然是对在宫中的她没有办法，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成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她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对于荣家来说却像是捏在手指尖的蚂蚁，想要让他生他就生，想要让他死他就死。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深恶痛绝，可是又无可奈何。
坐在窗前拿着封钺赏下来的书翻看了几页，司凌这才收起了书，道：“楚竹，我有些闷，看着今日天气尚好就出去走走。让留夏和挽秋跟着就是，若是有人来碧云台，就派人寻我回来就是了。”
楚竹见状也不再阻拦，从一旁屋赶忙回屋的翠竹手中接过斗篷给司凌披上，道：“虽然天气尚好，可是毕竟已经是深秋了，外面总是有些凉风，娘娘可要看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说着就又吩咐了一下等在门外的留夏和挽秋，见两个人齐声应了，这才送了司凌出门。
许是有心，许是巧合，刚出了碧云台，对面的涧月阁门就也打开了，程岫玥一见着司凌就笑着迎了上来，道：“可见我是与惠嫔姐姐心有灵犀，刚想着在屋子里面闷的慌找姐姐说说话，姐姐竟然也出来了。”
司凌笑着回礼，“我也是在屋中闷了，这才想着出来走走。既然这么凑巧碰上了，不如一起？”
“那正是好，听闻馨园的桂花如今开的正好，不如咱们姐妹一起过去看看？”程岫玥双眼明亮，笑着邀请。司凌见那地方与自己的目的地并没有差太远，就应了。
“说起来，以前在南边的时候，常常听闻当地人酿桂花酒。那酒一打开，就满屋子的桂花馨香。只可惜我身子弱，身边嬷嬷又管的严在江南多年，竟然是没有喝过一口的桂花酒。常常是被贪酒的嬷嬷身上带着的酒香馋的直流口水呢。”
两个人边说边往外走，正说的热闹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
“什么直流口水啊？！”
两个一起回头，就见许嘉迎从后面追了过来，引得后面伺候的宫女不停的叫她慢点。
“你慢点就是，我们等着你。”司凌不由摇头，等到许嘉迎过来这才帮她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头发，微微皱眉道：“不是说你要帮衬着丽妃准备万寿节的事情，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
“别提了。”听到司凌提起丽妃，许嘉迎就一脸的不满，挥手道：“她那人也太唧唧歪歪了，什么不够高雅，太低俗了，我说什么都是不好的，又搬出来皇上压我。说皇上定然不会喜欢，就算是犒赏边关将士，那也是给皇上过万寿节，不能忘记了主次。”
她说着拉着司凌的手跟着往前走，也不问是去什么地方。
“我虽然蠢钝了些，可是也不是真的笨到无药可救。丽妃说话绵里藏针，明里暗里的指摘我一个昭仪就不该指手画脚的，太后不过是给我面子，若我真的不知道好歹，不识趣就太轻狂了。我懒得听她啰嗦，就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听到她这般说，就连着程岫玥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太后亲自说让你和丽妃一起准备万寿节的事宜，丽妃也太……”她谨慎的顿住，迟疑了一下才又看向许嘉迎，“只是，你这般撂挑子跑出来，只怕到时候丽妃会到太后面前告你吧？”
“我看她是恨不得我不在才好。没得见她在那些奴才面前发号施令的轻狂样子！”许嘉迎撇了下唇，“我还是先出来透透气，过会儿气消了再回去跟她辩驳的好。不然真惹我恼了，动起手来就真的是罪过了。”
三人说笑间就到了馨园，那馨园中的一片桂花果然刚刚开始盛开，远远闻着就一股清淡的幽香。司凌陪着两女说笑了一会儿，这才起身道：“我还是想着那桂花酒，不如两位妹妹在这里说话，我去带着身边的宫女采摘一些桂花，好过会儿回宫让人酿成了桂花酒，等到过年的时候咱们一起喝？”
许嘉迎本想跟上，却见司凌微微冲她使眼色，因此迟疑了一下就道：“那也好，我正好想要跟和嫔姐姐请教一下京城酒宴的规矩，免得又被丽妃给嘲笑了。这事儿姐姐你也帮不上忙，尽去采花就是了。”
程岫玥见状也不好多少，只好应了，旋即又关切的道：“只是惠嫔姐姐只带着两个人……不如让我身边的丫鬟也跟着过去帮忙？”
“我又不是酿了酒要送人，不过是咱们姐妹偶尔品评一番罢了，用不了那么多桂花。再说了，你们身边也要留着人伺候才是。”司凌笑着谢过了程岫玥的好意，这才带着留夏和挽秋去了桂花林的深处，一会儿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这边许嘉迎缠着程岫玥说话，司凌却是带着留夏和挽秋朝着桂花林边上的容华殿走去。
容华殿附近往来的人并不多，虽然不是冷宫，却也跟冷宫没有什么差别了。因为里面正住着那位前皇后王氏。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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