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进化论》顾盼若浅

19、第十九回

　　“这样的伤口不宜叫御医，还好我前些日子伤着还有些药膏没有用完，你先涂着就是了。”司凌看着一脸阴沉得要滴出来水一样的许嘉迎，叹息了一声。

　　“你若是再如此，只怕才真是要出事了呢。”她过去结果了楚竹手中的药，示意她带着人都出去。这才坐在许嘉迎的身边，亲自给她上药，低声道：“丽妃所仰仗的不过是皇上的宠爱，若是无了这份宠爱，她又能够如何？”

　　“她在这后宫之外，还有人脉！”许嘉迎恨恨地道：“她口中的姐姐是燕王府中的一个宠妾，据说如今已经是侧妃了……若是燕王敢参奏我哥哥，我就敢直接在这后宫之中让丽妃血溅五步！”

　　“你别冲动！”司凌见她性子收不住，伸手就用指甲刺了一下她关节处的伤口。
　　“疼！”
　　许嘉迎吃痛，立刻转头看向司凌，回过神来。

　　司凌无奈地摇头，道：“你有没有想明白，若丽妃背后的人是燕王的话，那么只是她死了又能够如何？燕王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若是他真的一心想要对付许家，死一个丽妃几乎是不足为道的。”

　　许嘉迎安静了下来，司凌这才趁机给她手上涂好了膏药，又拿干净的棉布缠了起来。这才低声道：“难道进宫之前，我们就不知道如今后宫的情形吗？”

　　“太后不喜丽妃，这才广招贵女入宫，只求能够压过丽妃一头，不让她一人独大……”许嘉迎低声说，神色间有些失落，“只是，除了姐姐之外，皇上根本就再没有招人侍寝……”

　　话还没有完，就听到外面有说话声。隐约之间似乎听到提起“许昭仪”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起身走了出去，就见许嘉迎身边伺候的一个叫做何若的宫女在说话。见了两人出来，她立刻跪倒，一脸的喜色看向许嘉迎，道：“许昭仪，皇上刚刚传旨，今日由许昭仪侍御在旁。”

　　侍御在旁？

　　司凌一愣，心中一种难言的感觉一闪而逝，转头就笑着恭喜许嘉迎。
　　“这是好事啊，侍御在旁这样的机会实在是难能可贵。妹妹快回宫去准备……”

　　“可我的手……”许嘉迎迟疑了一下，“再说了，我跟在皇上一旁干什么啊？”
　　“你……”司凌无奈的摇头，“快回去吧，想来传旨的人会告诉你的。”说着就推了她一把，“我这里可不留客了，妹妹莫怪。”

　　何若连忙上前，扶着许嘉迎对司凌屈膝行礼，“谢惠嫔娘娘了。”说着就拉着许嘉迎离开。
　　看着那娇俏的身影消失，司凌脸上的笑容这才慢慢褪去。

　　“娘娘？”已经提升为二等宫女的挽秋担忧地看了一眼司凌，扶着她道：“外面起风了，娘娘还是回屋子里坐吧？”

　　侍御在旁……司凌低声在唇边回味着这四个字，然后苦笑了一下。
　　“看起来，皇上……”她心中难眠酸涩，最后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按照入宫之前荣老爷的分析，皇上定然是最宠爱将门出身的许嘉迎，然后才是她，其次是杨六娘的。
　　因为程岫玥当时并不在入宫的名单上，所以当时程岫玥以和嫔的身份出现就已经让人惊讶了。

　　等到她率先侍寝之后，司凌还以为是荣老爷计算错误，却没有想到，封钺终究是更“宠爱”许嘉迎一些。
　　她想起了荣老爷最后对她说的那些话。

　　“当今皇上看似性子温和，多情又深情，还顾念先帝留下来的老臣。堪称恭敬仁孝的典范……只一点让人诟病，就是对丽妃的宠爱太过了。然而若是他真的顾及封家的万里江山，那么这样的表象就只是用来迷惑众人的罢了。你且入宫细细看着，若是皇上按照美色宠幸妃嫔，那倒还好。若是太后和皇上都纵着许家的丫头，就证明他们另有图谋。”

　　想想许嘉迎之前做的事情，再想想“侍御在旁”在四个字。司凌心中隐隐明白，只怕封钺的柔情似水都是装出来的。
　　所谓侍御在旁，就是指这一整天，皇帝都由这个被点名的妃嫔陪侍。若是皇上忙碌，就在一旁添茶递水，裁纸磨墨。若是皇上得闲，就陪着下棋赏花，闲聊一二。

　　这样表现的机会，是后宫哪个妃嫔不想的？而许嘉迎还未侍寝，或者说第一次侍寝，封钺就如此的厚待……
　　可见荣老爷猜测之准。

　　只是若是真的如荣正启所说的这样这样，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以色侍君难免落了下乘，更何况如此看来，封钺也不是好色之徒。若是想要在他心中留下一丝痕迹，让他记得后宫之中有一个惠嫔的话，还是要用些心思的。

　　第二日里面，众女照例结伴去了许嘉迎的宫中恭贺她承宠之喜。纵然是想来直爽的许嘉迎，被众女调笑的时候也是一脸的羞红，“轻轻”的捶打了几下不客气的人，客套了一圈，众女这才算是依次坐好，开始别有心思的试探了。

　　“说起来，还是许昭仪得皇上宠爱，昨日侍御一整日，想来跟皇上也是说了数不清的话吧？哪像我们姐妹，如今连着皇上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呢。”苏美人轻声轻语带着一股子绵里藏针的感觉，惹得其他没侍寝过的女子都眼巴巴地看着许嘉迎。

　　司凌微微皱眉，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虽然不喜却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是陈美人轻声笑了起来道：“苏美人这不会是思春了吧，既然已经入了宫了，难道还怕没机会见着皇上的面？”

　　苏美人气恼得脸颊都通红了起来，“我不过是好奇，难道说，陈姐姐就不好奇吗？咱们这一众姐妹中，除了丽嫔娘娘之外，连着和嫔和安嫔都没有侍寝过……许昭仪又得天独厚，足足陪了皇上一整天……”

　　纵然是气恼，她说话还是轻声轻语，慢条斯理的撩拨着众女对许嘉迎的不满。
　　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身为安嫔的林柳玉与许嘉迎向来不和，闻言一双眼睛就死死地盯着许嘉迎。许久，她才突然一笑，不甚在意地道：“如今得宠又如何，须知笑到最后，才是真的笑。”

　　“你……”许嘉迎皱眉，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却理智的没有跟林柳玉争吵，停顿了一下，这才道：“说起来，昨日里面去侍御，我也是心中不安的，一路都想着皇上是怎样的男子……”

　　她声音清亮，又说到了众人的痒处，因此不管是否有嫌隙，所有人都扭头看着她，或是目露殷殷期盼之情，或是努力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

　　然而，许嘉迎说到听到了封钺的声音从书房中传出，就猛然一顿。“说了这么久，想必众位姐姐也都听得烦了，还是不说了吧。等到诸位姐姐侍御，就自然知道皇上是如何的风姿卓越了。”

　　说着她目光若有所指地看向了林柳玉，“再说了，我这双木斋简陋，想来有些人是不乐意待的。”

　　林柳玉闻言立刻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说起来我宫中事务繁多，又要一一过问生怕委屈了身边伺候的人，不必许妹妹你是军伍出身，一丁点儿的小错就军法处置、杀伐果断来的轻松容易。”

　　她的话让一旁的小宫女吓得脸色都白了，其中一个更是手一抖把一大杯滚烫的热水浇到了许嘉迎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