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长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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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正在僵持，只是这次是少有的张良处于劣势。他微微起伏的胸口早已经暴露他软肋，眉头皱紧却终究想不出对策。而辛堂这边却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看戏的表情，还真是着实让人猜不透。韩信脖子上还横亘着剑刃，动都动不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鸟叫，瞬间空旷的山谷回荡着这种有点血腥的声音，刺的人耳朵生疼。站在张良身边的那几个男人听到鸟叫声瞬时清一色的转头看着这边的辛堂，似乎这声音是一个信号，他们在询问辛堂接下来该怎么办。
辛堂忽略所有人的目光，而是往韩信身边凑近了几分，盯着他脖子上的伤口饶有趣味地笑道，“真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他啧啧嘴，满脸都是顽劣的不舍，“算了，临走送你个好礼。”说罢，辛堂收了剑挥了挥手，那几个男人也听话地捡起地上的钱就跟着他一起走了。干净利落地让韩信觉得仿佛刚刚的遭遇是一场梦一样。
“怎么样？”张良几步走到韩信的身边，有些担心地问道，“伤口严重吗？”
韩信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感觉似乎还好，估摸着那个叫辛堂也就真的是玩玩而已，下手也留情了，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你呢？”
“无妨。”张良扶了扶额头，皱紧的眉头仍旧没有放松开来，冷冷地应了一句，顿了许久才又启口到，“刚刚若是再僵持半刻，我会跪下的。”说罢，似乎又觉得这样来一句过于唐突，随即转过身去。
韩信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张良在说什么的时候，才即刻回应道，“子房，那个叫辛堂的似乎也就是玩玩而已，他根本没想真的杀我，他的剑刃并非放在致命处，只是从你那里看不到，我本想……”
“我知道。”不待韩信说罢，张良便转身直视着韩信的双眼打断道。韩信的双眸里那么干净，没有多一份的猜忌和怀疑，张良漠然想到那竹简上记载的一代兵仙“韩信”，功高盖世却终躲不过权谋算计，死得那般悲凉和凄苦。突然心口一紧，竟觉得有些痛。“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是再僵持半刻，我会跪下的。”
一向不太喜欢与人争辩的张良今日竟然这样的坚持，让韩信有些不知所措。“子房，你不必为了我跟这些山间匪徒屈服的，不值得。你……”韩信突然顿住，想到几日前还在山寨中受了那胯/下之辱，虽然心里从来不曾在意过那些事情，只是今天再在张良面前提及，有些哑口，顿了顿才半为戏谑地道，“子房，这世上值得你跪的人，没有几个呢。”
“是吗？”张良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韩信，虽然仍旧是那淡淡的神色，却烤的韩信有些焦灼。张良往后退了一步，深深作了一揖，比往常任何时候幅度都要大，“若是哪天你韩信登坛拜将，我一定跪你。”
“不……子房，你言重了。”这像是承诺一样的话比刚刚的眼神威力都要大上许多，韩信立刻走过来想要扶起张良，却因为刚刚的走动似乎牵动了伤口什么的，猛然有些头晕。
“怎么？”察觉到韩信的迟疑，张良即刻靠近询问，这才发现韩信刚刚捂着伤口的右手上分明是黑色的血！“剑刃上有毒？”张良猛然反应，立刻扶着韩信坐在了刚刚的矮石上。韩信琢磨着应该不是有毒吧，若是有毒自己怎么还安然地站在这里，刚刚只是觉得有些轻微的头晕而已，他刚想跟张良说没事。却见张良已经从衣摆处撤下了一片白布，拨开韩信脖子上的衣物，就开始处理了起来，韩信便也安静了。
张良擦干伤口旁边的乌黑血迹，更加肯定那刀刃上是有毒的。只是毒性或许不是很强，不足矣立即致命，不过说不准再过片刻会不会发作。他身上还带着一些急用的药膏，也不多做他想，当即拿出水漱了漱口，就朝着韩信的脖子上的伤口吮吸了过去。
韩信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瞬间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刚刚还准备抬起的手就这么僵硬在了半空中，又慢慢地放回了远处。脖子上有轻微的疼痛，只是这样的疼痛比起伤口旁边那温软的触感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张良的双手牢牢锁住韩信的两个肩膀，他并未束起的头发散落在了韩信的颈窝，扫得韩信早已经心猿意马，而那明明只是淡淡的清香，此刻竟浓烈地像在挑拨韩信的意识。
韩信不敢动，直到张良轻柔地在他耳畔说了一声好了，他才猛然像是从梦中清醒了一样，张良又漱了漱口，抬起手触了触嘴角的水痕，他两片殷红的薄唇在那白皙的手指更显得、更显得……韩信猛地低下头，他脑子已经没有词可以用来形容这样的美了。他的心也已经乱了。
“再稍微歇息下，我们就继续赶路吧。”张良道。
“我……那个，我没事。要不……要不现在就走吧。”韩信显然还没有完全回神，甚至连口齿都有些不清了。
“不忙。”张良摆了摆手，在韩信旁边的一颗树上轻轻地靠着，闭目似乎准备休息，韩信看着张良闭目刚想松口气，那边张良却又道，“那竹简刚刚被他们给弄丢了。”
“嗯。”韩信应了声。
“那神仙答应为你私改命数，可是自古天命难违。韩信，那竹简记载你早年在淮阴的时候，寄人食饮、受漂母饭。”张良依旧闭目，娓娓道来。
“是。”
“不止，后面还有胯/下辱。那人把你从淮阴带来了下邳，竹简里记载的淮阴狂妄屠夫不在了，可是这件事却像是冥冥中注定一样，无法更改。”张良睁开眼睛，那乌黑的眼眸里似乎有一抹忧伤和无奈，“这就是所谓的命数难改。”
“子房，你的意思是，即便这一世我是重生而来，也无法改变上一世注定的结局？”韩信低头，虽然他并不知道上一世注定的是哪种结局，只是知道，一定是悲剧的“兔死狗烹”结局。这种感觉好糟，胸口闷的厉害。张良不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微笑的叹息早早的随风散去。
张良突然有些好奇，在韩信的上一世里，同样名留史册的自己在哪里，到底是到了何种的境地，自己对他竟也是见死不救？亦或许，命数是可以改，在韩信的上一世里，也许他和自己只是不相干的两人，恰巧共事一主，只是这一世才……才，才怎么样？张良猛然自问，怵然有些愧疚，不管他韩信在哪一世，他张良只此一世，他要为他的韩国尽忠，他还有与生俱来的使命。或许，在韩信的上一世，他也是这般有心无力罢了。
“现在我没了之前的记忆，只能把这一世当作第一世来过。若是哪天我记起来了，或许即便是知道天命难违，也要试一试。”那边韩信站了起来，一扫脸上的忧郁，林间的日光照了下来，映在他的脸上，也照在他的心上。张良蓦然地看到了问心无愧这四个字。
“嗯。”张良点点头，并未作答。
“什么天命难违，韩信，你连神仙都信不过？！”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吓了两人一条，两人不禁立刻转头往声源的地方看过去，果然一个墨绿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挠了挠头，韩信一看，这不是长明是谁？！“韩信，你不错嘛，我就是回去查查资料，没想到片刻功夫，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找到张良了！”他小小的身影走到韩信的身边，勾着身子凑到韩信的耳边轻声到，“而且看来比我计划的还要顺利很多。记得谢谢我哈，刚刚那个辛堂可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外援。他最后送的大礼，啧啧啧，真要好好谢谢他，我刚刚看到你脸真的红得不行，辛堂说，这叫坠入情网！”他越说韩信的脸黑的越厉害，听到最后韩信终于受不了了，掰开了他抓着韩信肩膀的手。
“这玉玦还给你。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目的是什么，但是今后的路还是我自己走吧。”韩信说着就从胸前掏出那玉玦，递给长明。
“喂，我可是来帮你的，你怎么这样？！恩将仇报！”长明立即火了，可是更多的却像是着急，把手背在身后不接，跺了跺脚，“我有什么目的啊，我是神仙无欲无求，我只是……”只是跟司文星君打了个赌，当然长明是断然不会这么说的，“只是看不下去，所以出手相助。”
“这位就是你所说的长明灵君？”一边的张良终于开口问道，他的眼神快速地扫过长明，心中已经有底。
“正是。”长明挥了挥衣袖，摆出一副很仙的样子，当然因为他身高的原因，并不能很好地达到预期效果。“不瞒你说，这次我带着韩信来下邳就是来找张良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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