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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

  •   “猫儿,你给我快点!”

      “耗子,别拉拉扯扯的,你又不认识路!”

      “难道你来过?”

      “我正在找!”

      ……

      东方不败站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之下,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猫一鼠”一边拉扯一边斗嘴。说来也好笑,明明凶险万分的跳崖之时两人的配合默契非常,配合着的行云流水的轻功宛若一人;可现在为了找一个金山寺,这两人已经为了走哪个方向争吵了无数次。

      他们到底算是同伴,还是天敌?到底是什么人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才会把这样两个人捆在一起?

      不远处的白玉堂似是急了,仗着自己右手可以活动,嚓得一声抖开剑势,展昭猝不及防,被剑柄压了个正着——白玉堂趁机将人压在墙上,整个人紧紧贴上,表明是威逼,实际上是附耳低言:“猫儿,那个红衣人还在跟着我们?”

      “死耗子,你放手!”展昭高声咋呼完,立即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皱眉,低声,“他还在。一路上,无论我们如何加快速度,他都不近不远地跟着,此人的武功绝对在我们之上。”

      白玉堂捏紧了剑鞘,轻声中带着丝丝狠戾:“没准是季高那老小子的走狗!切,若不是白爷行动不便,现在就去宰了他!”

      展昭闻言,立即揪紧白玉堂的衣襟,擦着他的侧脸低声呵斥:“不要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

      靠的实在太近,白玉堂微一转脸就看到一只猫耳朵,不禁眼珠子一转,玩心大起,忽然鼓足了气,大声喊:“臭猫,你到底想怎么样!”

      展昭被忽如其来的声波震得耳膜发疼,猛然推开白玉堂,却忘了手上的捆龙索,自己也被带了过去——“砰!”两柄剑鞘再次擦出闪亮的火花。

      剑鞘相逼同样靠的很近,白玉堂邪气地挑眉毛:“猫儿,假打还是真打?”

      展昭左手手腕一动,剑鞘擦着白玉堂的下巴划了过去,同时一脚撑开白玉堂蓄势待发的扫堂腿,两人瞬间过了十几招,再次被捆龙索拉近,剑鞘相逼,展昭一边出拳一边咬牙道:“若他真是季高的走狗,看到我们内讧,定会趁机偷袭!”

      白玉堂一个肘击回敬,同时出手同时闪避,两人成了背靠背的姿势,白玉堂往远处扫了一眼,皱眉:“可是他动都不动!”

      展昭侧身闪过又一记进攻,又问:“那我们还要打吗?”

      “当然打,白爷从来不会临阵退缩!”

      ……

      两人并未拔剑,但仅凭剑鞘擦过的砰砰声也足以掩盖住话语声,再加上两人的音量极低,东方不败再无法听清,只得挑了挑眉,侧身倚在了身边的大树之上,抬起一只鲜红的衣袖,自得其乐地甩了甩:“红衣服,太显眼了,难怪会被他们发现。”

      想了想,东方不败又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一来一去着比划:出手干脆利落,招式也极为漂亮,看得有趣,却还是少了些刺激感——因为两人下手都非常有分寸,并未使出任何的夺命杀招。

      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又闹腾上了还是在演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东方不败选了个舒适的姿势靠上大树,缓缓合上了双目。

      与此同时,金山寺中的法海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带笑的轻呼:“和尚,出来看热闹。”

      看到法海的脸色瞬间变得奇怪,正在请示的管事弟子不禁轻声问:“住持?”

      “无事,你继续说。”法海收敛表情,宛若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听着弟子的请示。

      东方不败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待,可等了许久都不见回音,正想再次叫那和尚,却忽觉得面前袭来一丝清风——东方不败的双指如闪电般划出,精准地夹住对面探来的两根手指,蓄力一压一逼,对面的人瞬间被弹开,不禁低呼:“好快的手法!”而且竟然还是闭着眼睛的!

      东方不败缓缓睁开眼睛,就见白玉堂面带诧异立于身前,不禁好笑:“你刚刚是要探我的鼻息?”

      白玉堂暗暗收回被震得酸麻的手指,爽朗一笑,承认道:“我们打的这么热闹,你竟然还睡上了,我当然要探探你是不是还活着。”同时,不着痕迹地对展昭使了个眼色:此人武功极高,千万小心。

      展昭点头表示明白,而后看向东方不败,态度温和却不胆怯:“在下展昭,这位是白兄,敢问这位公子为何一路尾随我们至此?”

      “我要去金山寺,刚巧同路而已。看你们一路打打闹闹挺有意思,正好解闷。”东方不败转向金山寺的方向,妩媚的眼角不由流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得意——因为,一道熟悉的白影正踏云而来,不多会便落于对面的树下软软的绒草之上,拂尘搭在肘侧,静若无声。

      白玉堂再次惊异,不禁拍了拍展昭:“这是什么轻功,比你的燕子飞还轻巧?”

      法海皱了皱眉,看向东方不败,无声询问:轻功?

      东方不败只是挑了挑眉,双手抱起,一言不发。

      展昭收起内心的诧异,走到法海身边,行了个佛礼:“这位大师可是来自金山寺?”

      法海即使不解,依然回礼道:“正是。”

      展昭立即道:“那太好了,大师,你可否带我们进寺找法海大师?”

      法海更加疑惑,东方不败却只是轻笑而不说话,只是趁着展白二人都背对着自己时,轻轻悄悄地摇了摇头——只摇给该看的人看。

      法海对上他飘忽不定却总含笑意的眼神,又见他左手指尖在右手手腕之上不断轻点,下意识地看向展昭的右腕,终于明了这两人来找自己的意图。

      ——不过,另一层怀疑也同时升起:这几天怎么总是有不同的人因为各种各种奇怪的原因,主动或者被动地缠在一起?

      白玉堂却等得不耐烦了,搭上法海的肩膀,眉毛一扬,略显轻佻:“这位师父,该不会你们住持有什么不方便的吧?我知道,上了年纪的老和尚都喜欢玩什么闭关,可是我们真的有急事,麻烦你帮忙通传一声。大不了,之后咱们多给些香火钱!”

      ……“上了年纪的老和尚”?“多给些香火钱”?

      看着和尚越发诡异的脸色,东方不败无声地笑弯了腰,法海皱了皱眉,终于开口答道:“二位施主,住持并未闭关,你们自行前去便可。贫僧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相陪。”

      “那就多谢了!”白玉堂并未怀疑,又拍了拍法海的肩膀,随即拉着展昭快步前去——展昭倒是若有所思地回看了一眼,可是他也想不到,金山寺的住持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和尚。

      直到展白二人全部走远,东方不败才放声大笑:“哈哈哈,金山寺的住持大师,原来是个喜欢闭关的老和尚!”

      法海缓步走来,扶住他笑得前俯后仰快要跌倒的身子,并未多话,东方不败一边笑,一边继续问他:“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算不算是破戒了?”

      法海远远地看向金山寺的方向,眸光渐渐变得幽深:“临安城从几日前便戒严,外地之人听说临安城惨案频发,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在此时出现的外地人,只怕跟惨案脱不了关系。”

      “没错,那个展昭在城门处自称是开封府的四品带刀护卫,是来查案的。”东方不败了然地睨着他,“你猜到他们的来意后,便不想为他们解开手上那条锁链了。”

      “他二人都身怀武艺,而且看得出皆是心高气傲之人。此时行动不便才会有所收敛,若为他们解开锁链,只怕他们会凭一己之力穷追妖物……贫僧不想徒增伤亡。”

      “你这算是终于学会了出家人的‘慈悲为怀’?”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不等法海回答,东方不败便兀自转移话题,“小青在盘丝洞里失踪了,白素贞找不到她,我与白素贞重新搜过了盘丝洞,只发现了一撮兔子妖的毛。”

      法海接过兔子毛,掐指默算,可正如白素贞所说,小青的气息全然消失,兔子妖的妖气又实在微弱……扩大搜索范围,不断消耗着的法力是对身体的极大考验,不一会儿,法海的紧闭的双目微微颤动,额上也沾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东方不败看着不由皱眉,忽然抬起衣袖似要为他拭去额上的汗珠……法海只觉脸上拂过一丝细细微微的痒意,顿时收法开目,同时抬手执住东方不败的手腕,认真道:“多谢施主,贫僧无事。”

      东方不败甩开他的手臂,问道:“你也找不到?”

      “贫僧确实寻不到。但是,与其说青蛇是为妖物所害,不如说她正被禁|锢在某处。青蛇有五百年的道行,禁|锢并彻底掩盖她的妖气着实不易,除非……”

      察觉到他欲言又止,东方不败忙问“除非什么?”

      法海摇了摇头:“这只是贫僧的猜测,可是与事实违背。”

      “什么事实?”

      法海肃色道:“若贫僧的猜想属实,那遇害的女子应该是集中在朔月时分;可是,自贫僧去城外之后的接连半月,城中接连不断有女子遇害。”

      东方不败回想,他们初去城外追踪时,天上挂着一弯微红的钩月,淡的几乎看不见……那时确是朔月时分,与刚开始几位姑娘遇袭的时间相吻合;可是,待他们回城,已经将近望月,依然不断有女子遇害。

      忽然,东方不败眸光一闪,微微扬起唇角:“和尚,说不定你的猜测是对的。”

      “可是……”

      一把拉上和尚的手臂,东方不败认真道:“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义庄、验尸。”

      法海本能地排斥:“东方施主,可是,那些尸体都是……”

      东方不败依然拉着他跃起,闻言回头,眸光凌厉,却又透着丝丝的狡黠:“知道你不沾女色,我来验尸,你在旁边念往生咒便可。”

      ——往生咒?法海不由想起,在紫竹林初遇时,这人也是带着这般桀骜的笑意指挥自己去念《血盆经》,但不同的是,此时的话语少了三分的讽刺,却多了十分的调笑。

      ……

      法海被东方不败带去了义庄,展昭和白玉堂自然扑了个空。古老威严的金山寺前,白玉堂四仰八叉地倚在石阶上,无聊地玩着剑:“猫儿,他们都说住持不在寺中,难道,树林里那个和尚耍我们?”

      展昭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忽然一笑:“还有一种可能。”

      白玉堂忽然坐了起来:“什么?”

      “那个和尚就是法海。”

      “不会吧?”回想树林里和尚那青葱水嫩的模样,白玉堂抽了抽嘴角,“怎么可能?”

      展昭白了他一眼:“谁让你口无遮拦,得罪了人家,人家当然不理我们。”

      “我口无遮拦?切,那和尚心眼儿太小了吧,还是个出家人呢!”白玉堂想了想,又摇头,“猫大人,天快黑了,咱们就在这儿坐着?”

      展昭忽然站了起来,牵得白玉堂也不得不起身,展昭看着天空,皱眉:“包大人还没赶到,但是案子不能再拖,今晚,我们趁夜去义庄看看,总之先查清那些姑娘的死因。”

      “夜探义庄?不通知官府……哦,呵呵呵,我懂了,猫大人果然是老谋深算!”白玉堂挑了嘴角,亮出一个有些刺眼的笑容,“你怀疑地方官儿为了乌纱帽,根本没说实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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