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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册后 ...

  •   朝堂上的一切皆在世兰瞧不见的地方静默的进行着,该往何方向发展便往着何方向发展。
      玉函曾多次含蓄隐晦的向世兰表达了一番若是想知道前朝现下正是一派什么样的光景,完全可以去询问询问二公子的意愿。
      世兰次次都是装作未曾听清楚的模样,掏一掏耳朵侧首瞧着玉函,道:“你方才说了什么?哎呀还是别说了,近来睡的少了耳力不行啊。”
      玉函便反驳道:“小主每日天一黑就睡下了,晨起的又迟,哪里是睡的少了的人呢!”这般一反驳,她便将方才不久前说的一番话统统抛掷到脑后去了。
      世兰扶着门框,甚珠圆玉润的一人想要做出一副哀春伤秋的病弱美人样子来着实不易。她最多的时候便是面无表情。
      面无表情的想到几日前母亲进宫来那时,她将母亲送出门,忽的开口道:“娘,二哥他……”
      被自家娘亲严肃的打断,左右仔细瞧了瞧,握紧了她的一双手,压低嗓音道:“你二哥进宫前让我带句话给你。”
      见世兰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世兰的娘才咳了咳,压着嗓子沉沉道:“你二哥说,往后朝堂上的一切,你听不得,问不得,想不得,过手不得。”
      一旁是四月春上朱墙金瓦的宫闱,簇团的蔷薇花盏流云般爬过墙头,闪瞬的微风之中携来湿暖的春意,鼻尖隐隐掠过花香。
      世兰郑重的同自家娘亲点了点头。自那之后,娘亲临别时的那句话便时时刻刻的在耳畔响起。

      听不得,问不得,想不得,过手不得。

      世兰头两日将这么一句话在舌尖翻来覆去的念叨了许多遍,倒真的是她说的那般光景,睡的少了些。
      只是这样子的日子也只是过了两日而已。
      倒也不是她忽然之间豁然开朗了。对于不解的东西世兰素来都是本着知之为知之,不知就不知的原则。
      且宫中日子随着入宫时间的的推移显得越发无聊起来,在这般无聊的日子里世兰最大的乐趣便是吃。
      是以,在没有玄凌来打扰的日子里,世兰每日要做的事儿便是睡醒了吃,吃完了再躺下去,大有一股梦里春秋醒来不知几何的洒脱意味在里头。
      那只名唤作嬛嬛的白猫很衬这个名字,日日是神出鬼没,到了饭点便准时出现在世兰的脚边,扭着那销魂的小屁股,矜持的蹭一蹭世兰的裤腿。
      日子朝着一个方向一层不变的过下去,世兰觉得这样子的日子应当不会再有任何的变化了。
      恰在这世兰以为的平静日子的当口,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后薨逝后宫无主,奉太后懿旨,册娴贵妃朱氏为皇后。

      四宫通报的小公公半伏在宓秀宫正殿门前的青石板地面上,膝盖有些跪的打颤却还要以手强撑着作出一派镇定从容的表象来,着实不易。
      宓秀宫中一众宫女太监,该洒水的洒水,该扫地的扫地,该挑水劈柴煮饭的挑水劈柴煮饭,无一点殊色。
      地上的小公公悄悄的抬起头来极为迅速的瞄了一眼数十阶白玉梯上立着的那一抹宝蓝色的身影。
      她已经立在那里许久了,自他方才跪下到现在,膝盖处已有些酸麻之意,可在宫中为人处事素来皆是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她顾自沉默着也不命他起身,那他也只得继续跪着。
      别的小主或娘娘的习性,平日里在底下的皆有人会闲谈两句。而眼前的这一位进宫时间不长,素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众宫女传来传去,嚼烂了的也不过就是那一日华嫔坠马一事。
      可左右不过是一女儿家当众骑马又栽了个跟头罢了,无法从中探讨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来。
      玉函端了碗参汤路过,瞧了眼地上跪着的小公公,好奇道:“小主怎么了?”
      顾自摸着下巴发呆的世兰被唤回神,眨了眨眼睛,觉得她这话问的有些莫名,道:“什么怎么了?”
      玉函含蓄的往玉阶之下偌大空旷的平整院落里跪着的人怒了努嘴。
      世兰恍然的扶了扶额,忙的道:“一时不察,竟走神了。公公赶紧起来吧。”
      玉函贤惠的顺着数十阶玉梯小跑过去,腆着脸从怀中掏了掏,掏出了她这月刚发了的月俸塞进那公公的手中。
      世兰遥遥的瞧着那公公千鞠躬万鞠躬的溜走了,胸中顿时油然升起一种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就要付之东流了的悲凉。

      报喜的公公走后,世兰瞧着天色尚早,便携了玉函一同去库房,想着拾掇拾掇几件瞧得过眼的宝贝给新任皇后送去。
      走到一半,角门里头便忽然间钻出来了个人,欢快的唤了一声华嫔姐姐之后,蹦蹦跳跳的往前跑了两步,似又觉得这般的仪态都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便拢了袖子,端正了身板,款款而来。
      仔细的眯了眼睛去瞧,觉着这人生的很是眼熟,但是仔细回想一下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了。
      终还是一旁的玉函提醒世兰,这位便是上次匆匆的瞧了一眼的那位端嫔。
      对于这位端嫔,其实是耳闻多过于眼见。
      早年间未入宫时便听得一些耳闻,其主要的耳闻来自于自己的爹爹,慕容迥。
      两位同朝为官的大将军,同为武将,一位主战,一位主守,是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这两位大将军却是处处争。
      一位是毕生只娶一妻,却无心秋月。
      一位是娶了众多妻子,心中只有嫡妻。
      一位是视女儿为掌心宝,诗词歌赋女红各样皆要教的精通。
      一位是视女儿为胸中朱砂,骑射猎皆要教的精通。
      如此二人,针锋相对。
      世兰如何没有听过这位生在武将家的柔弱才女之名?

      世兰得知自己要进宫的那一日,便也得知了这位姑娘也要进宫的消息。为了不显得在两家之中有所分倚,所以一日收了俩妃子也不是什么特别令人惊讶的事情。
      只是世兰不明白的是,既然两家的爹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现在两家的女儿又一同进宫为嫔,按照常理来说,她和这个姑娘应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才对,应当时时刻刻想着如何将对方扳倒才对。
      事实证明,所有的常理放到后宫中来,便显得是那样的不符合逻辑。

      这位身穿着一身浅色宫装的姑娘已经款款走到世兰的面前,一双好看的眼睛亮的有些可怕,一瞬不瞬的望着世兰:“可算寻到个可以同华嫔姐姐独处的时候了。”
      世兰回头瞟了一眼跟在身后低眉顺目的玉函,觉得有些惊悚。
      端嫔白净的一张小脸上晕开了一片红云,下巴低的贴到胸膛上,灿灿道:“方才没有瞧见玉函,真不好意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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