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Genius 026 ...
-
得知冰帝输掉了比赛，是在我从龙雅身上爬起来之后的事情。我反应了好久才意识到所谓的“输了”，二话不说就要赶回去。没走出去多远，迎面碰到了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返程的冰帝球队，很显然，大家的心情都只有两个字——不爽。
侑士看到我时的表情很是微妙。他远远地就停在原地等我，嘴巴张张合合竟然还牵起一丝笑容。
嘴型准确的传达，我看得一清二楚——“现世报。”
我愣了一下，有点尴尬，又有谁会想到随口说的话会成真。
不过，好像有些奇怪呀。照常理来说的话应该是我去安慰一下受挫的老哥，而不是老哥一脸顽皮地反调戏我吧？！
“我说，真输了？”
“没错。”
“可是一点输的样子都没有啊！”
“哦？”侑士一脸无奈的表情瞅着我，“你跟我说说输了应该是什么样？输了就是输了。像你说的那样，轻敌失球的确是冰帝自己酿下的错误，既成事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关键是下一步怎么走，这个时候再后悔也没什么用。”
“唔，你知道就好了。”
“当然。”
所以说，老哥想得开，妹妹真是省心。
“AO，如果你要回家的话，先告诉我龙马在哪里吧，好久不见了，我去逗逗他。”这个时候，刚才一直没出声的龙雅来到我和侑士身边。
“小葵，这位是？”
“越前龙雅，AO在国外的朋友，你好。”
“越前？”
“嗯。啊~龙马是我的弟弟，你们可能认识。”
“哈哈哈，这样啊，没有想到这世界还真小是吧？你好，我是忍足侑士，小葵的哥哥。”
这两个人，完全不用我介绍什么就已经认识了。
自来熟拯救世界。
道别小汐和冰帝一行人后，侑士带着我和龙雅去了龙马那里，路上顺便对我的行路记忆力进行了相当程度的冷嘲热讽。
“如果你让小葵领路的话，说不定傍晚我会接到你们走到了野外的电话。相信我，我已经有过类似经验了。”
“哈哈哈哈！AO的路痴属性我差点就忘了！怎么长这么大就这一点没变呢？”
“喂喂，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对了，小葵失忆的事情——”
“啊，龙马告诉我了。没关系，这不是见面就想起来了吗，她是不会把我忘记的。”
“哦？”侑士转过头重新审视了一番，“我很好奇……”
我抬头看他们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瞬的交会，空气有两秒的凝固。然后——
“哇哦！正好赶上龙马的比赛，Lucky！”
龙雅的声音很大，吓了我一跳。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侑士已经推着眼镜站在了他的旁边看起比赛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又回复了正常，好像刚才沉默的对峙没有发生一样，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
“龙马这小子，还是没有长高嘛！”
“嗯？外旋旋转球？可以看看。”
盯着这两个好像是整颗心都要扑在网球上的家伙，我很是无奈。所以说，你俩到底在搞什么啊。看这阵势是不会马上走人的，所以我就只能乖乖陪着了吧。
没过多久，随着作为龙马对手的少年回球过后握紧自己的手肘的动作愈加频繁，我也渐渐的烦躁起来。终于，在一个节点的时候，我忍不住破功。
“我说，打网球是一种运动，运动的基础要求是舒展身体、灵活关节、活化肌肉，不是扭曲身体、磨损关节、拉伤肌肉！现在这样简直本末倒置。得分、技巧什么的我是一窍不通，但你们是不是都把‘姿势别扭才够帅’当做绝招的标准啊！”我很是郁闷地抬手拍了侑士一下，“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种不舒服的姿势是会对肌肉和关节造成损害的，场上那个小子的手腕承受的冲击明显要比普通的接球动作承重大了很多，不加以制止的话迟早要出问题的。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现在是牛了，根本不考虑将来啊。”
我话音还没落落，龙马那小子竟然还跟着对手模仿了起来，这是不让学什么偏要学什么啊！我气不过抬腿踢了眼前的防护网一下，转头对侑士和龙雅嚷嚷起来，“龙雅你回去可要好好教育一下龙马啊！还有侑士，你要是也开始用这种别扭的绝招的话，见一次杀一次，懂？”
听了我嘟嘟囔囔的这些话，侑士和龙雅都只是嘿嘿笑着简直敷衍，倒是旁边突然有人点头来了一句，“看来忍足侑士的妹妹拥有医学学位这点属实，是否运动类伤病专攻这点还有待考察。”
“……”
这位仁兄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啊。还有，你是谁啊orz
“少年你谁”这四个字在我喉头转了转又被咽了回去，因为我一抬头就发现这个眼镜少年穿了青春学园的正选队服。并且，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站的是是眼神冷到快要不行的不二周助。
老天爷，我实在是不想捅娄子了，所以这时候还是闭嘴为妙吧。
这么想着，我默默地向侑士靠近了一步。
“忍足旁边的那个竟然是越前的哥哥？不知道的信息要好好记下来。”眼镜少年又暗自嘀咕了几句，然后好像是感觉到我审视的眼神后低头对我说道，“你好，忍足妹妹。我是乾贞治，青春二年。”
“……你好。”我点了点头当作回应，不再继续任何话题，一心期盼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比赛上去，谁知在这个时候，不二另一边的那个鸡蛋头男生的一句话堪堪飘进我的耳朵——
“不二，如果忍足妹妹说的那些是真的话，你弟弟的情况可真是有点让人担心呢，还是劝他不要在使用这个招数为好。”
“……？！”我完全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瞪大眼睛向不二周助看去，他竟然也在这时看向了我，只是一瞬的事，他便又看向比赛场地内的两个人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越提越不开！今天跟不二周助相关的倒霉事是不是都让我碰上了！老天爷，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死一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内心里的小人此刻已经泪奔，我低着头又向侑士那边靠近一些。
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无心再看什么比赛，更不想张嘴说任何一个字了，这简直是说出去的每句话都像弓箭一样蹭蹭戳膝盖呀！就这么眼观鼻鼻观心地站了一会儿，终于，不再有人会注意到我了。
世界和平——
自我敷衍Field全开的我带缓过劲来以后，又有了那么点胆子悄悄抬头去看不二周助，嘿！原来球场上臭小子的对手是他的弟弟呀。兄弟两人可长得一点也不像，这哥哥长得文文气气的，弟弟倒是一股子莽撞青年的感觉，看上去凶凶的，完全看不出是兄弟嘛。不过也没差，这个不二周助每次看着我时都是一副冰冰凉的模样，印象中他好像就没有好好地对我笑过吧。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每次见面都会闹得那么僵呢。我是那种故意惹事儿的人吗？！不是呀！
话说回来，为什么兄弟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学校？
“圣鲁道夫的队长太过分了！竟然教唆不二前辈的弟弟练这种对身体有害的网球！”
“就是！听说不二学长的弟弟转学也是被他引诱的，说不定兄弟不和就是他挑拨的……真是、太过分了！”
“……”小不点们哟，说闲话就要小声点，隔这么远我都听得见就更不用说中间站的那位了，你们当着你们不二学长的面这么说真的大丈夫？可别怪我没有眼神示意你们闭嘴哦，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不过这么两句话关键词我是准确get到了，兄弟不和、引诱、教唆。Key word ，像钥匙一样的存在。这不，一下子就把疑问解开了。
“比赛终了！Single 3，青学胜！”
思绪乱飞的时候，比赛结束的哨声已经吹响。我愣愣地看着龙马拎着网球包走出球场被大家围成一团欢呼，而后，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不二周助。
他微微笑着，是那种从没有对我露出过的笑容，与队友一一打过招呼后拎起网球包进入了球场。
接下来的这场比赛，是我唯一一场从头看到尾的网球比赛。
毋庸置疑的完胜，那个叫观月的家伙毫无胜算可言，如果曾有，也只是海市蜃楼，5比0什么的完全是对方的施舍，是站在一旁等待着彻底摧毁猎物之前的沉默。
“观月，你是明知道那个强烈旋转球会对裕太的身体造成伤害，还教他练的那一招吗？”
“一心想要打倒哥哥的蠢材，想要利用简直易如反掌。”
比赛中唯一一次的对话只是一种提示，是做出行动之前的又一次确认，得到这种答案，被作出了什么也算是活该吧。
“开什么玩笑！你刚才竟然故意以5比0输给我！你竟然敢这样戏弄我！”
“这是报答你对我弟弟的照顾。”
是罪有应得。
不二周助以自己的方式完全的打败了他，在最后一局扔下一颗大炸弹，一口气浇灭对方所有的希望亲手撒上最后一捧黄土。想来这种失败不会止步于当下的一次，这是必然的，恐怕以后遇到都要想起后怕的吧，所谓完败。
站在场外凝视着不二周助的我真的很想放声大笑，尤其是当看到他对观月说出照顾什么的时候，真的是完全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呵，搞什么啊。”
还以为你和我差很远，像是制裁者一样站在至高处俯视我、批评我。
其实，没什么不同。
虽然这时候破坏你们享受胜利的果实是不好，但实在是忍不住想要一吐为快。气愤又心酸，从情绪的罐子里咕嘟咕嘟冒出无法化解的气泡。
“喂，不二周助，我们能聊一聊吗？”
“嗯，我也有事想对你说。”
在这个时候，要相看两厌的两个人面对面真的是挺令人尴尬的事情，但我还是要求离开人群单独谈一谈。
站在我面前的他，额头上还沁着没有落干的汗水，如果靠近的话说不定还会闻到那种运动过后散发出的清新味道。但是这个人就是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呐，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对我好好的笑过呢？就像是你面对其他人时那种平常的微笑？难道我就这么的招人讨厌吗？”
“……”
我问这种问题让你很惊讶吗？就这么被吓到一般地看着我。还是根本就是默认了？又或者在等我继续？
“当我看到你的时候就会这样，我没有办法，忍不住会去思考这些问题，真的。”好吧，这个时候反倒是我先笑出来了，“然后在今天，我找到了答案。”
向前靠近一步，我从低处抬头直视他的棕色眼睛，这双曾不止一次让我觉得深邃美丽的眼睛，然后，从这眸子里看到我笑的模样，“呐，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像是观月一般的存在呢？”
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玩弄别人，叫嚣着、嘲弄着，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实际上只是他人眼中的笑话。我在你心里的形象。
虽然说是不在乎，于我你的确没有什么要紧，于你，我若是无关紧要也还好，但是被那么想的话还是会很心痛啊。就算是无关紧要的人，带着冷漠的眼光被区别的话，还是会让心滴血的吧。
所以，我才总是想和你作对。
“可是在我看来，你今天的反击与我那日在湖边做的事情没什么两样啊。”害怕在你眼中看到自己的哪怕一丝的示弱，索性就退回来站在自己还能够忍受的范围内，“在被触及底线的时候将对方打倒，用自己认为最有效的方法打击和反抗，让他们认输。你告诉我，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我那么做了就需要接受你的批评和指责？
“难道就是因为你的武器是球拍和网球，而我的武器仅仅是自己的这一双手吗？”
说是聊一聊，自始至终都是我在自说自话。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认为这么解释的话就可以被理解呢？就这么说出来自己的心里反而更加难受了。
“你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话我就走了，就这么叫住你自顾自说话还真是抱歉……”
在对方的无言中窒息什么的，还真是蠢透了。
“等一下！”
就在我转过身的那一刻，被叫住了。
“我……今天和手冢在一起的时候听他说了，没有看清楚状况就生气是我的不是。忍足，对不起，我感到非常的抱歉。还有，”身后的不二周助跨步转到了我的身前，俯下身子让视线与我平行，如果他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这下还真是无处可逃，“我从没有把你和观月联想在一起，对于让你有了不好的回忆的那些事，我也很抱歉。我早该想到你也是个像裕太那样执拗的孩子……自以为是地对你做了那些事，还真的是……好像说多少对不起都不够啊。”
我沉默地看着他，从他口中听到这些话还真是让人措不及防。他说什么？执拗的孩子？
“我——”
“先听我说完吧，忍足。”还没等我反驳，就被不二截住了，“今天听你说了这些，让我也不得不坦白一些，否则真的会对你抱有太多愧疚。”
“……”
“关于击败观月的这一部分，我承认是自己选择了哪种方式解决。换言之，我是故意的，所以，我和你有什么区别？就在刚才我仔细想了一下，大概是没有的。”
“……哦。”
“然后是——那次从小景家出来后的那些话是我说的太重了，不过，怎么说呢，很少被人那么不礼貌地对待呢。”
“哈？”
“明明一开始是被你拉着到处跑的，到最后却说什么‘你如果忙的话就请先走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
“还有，虽然从你的角度来说的确可能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不得不承认，你对待小景的方式刺激到我了。”
“……”那还真是……怨不得别人。
“另外——”
“还有？”救命！
“嗯，你说出的某些话的确是刺中我了。”
“哦？”我那时说了那么多，完全不知道你指的那一句。
“‘最重要的事情是用眼睛看不到的。’我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别人用自己最喜欢的话反驳的无言以对。”这么说着，不二露出有些释然又无奈的表情，“再后来手冢的事也是，被你那么戳穿，怎么说呢，那个时候真的受到不小的打击。”
“……对不起。”听到这里，我反而是我无话可说……因为那时我的确好像是故意来着。
“我接受。”
“？！”听到他的这三个字简直傻了好吗？！“还有这样的？！”
“噗！哈哈哈哈哈！”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到不二周助的笑容，那种平易近人的，像是周身包裹蜜色阳光的笑容。
“所以，算是扯平了，和好了。成交？”
“成交。”
看到他对我伸出的宽大手掌，无法拒绝。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Genius 026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