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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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笑道：“年纪大啦，早息了向学之心了，就是带亲人来看看自己曾经学习过的地方罢了。”
路仲杰道：“也是，这里景色宜人，来看看也好。我带你们去后面吧，后山现在造了几个亭子，还新翻修了孔孟二圣的祠堂，你也算曾是这里的学生，一起去拜一下也好。”
明德欣然应诺，路仲杰身后这时跟上来了几个年轻人，路仲杰一一为明德介绍——原来路仲杰现在已经是岳麓书院的讲师之一了，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得意弟子，其中一个，居然是长沙侯李洛的孙子李讗。
明德上下看了看他，只见那李讗年约十六七岁，长得俊雅透逸，便对他道：“那日长沙侯府上做寿，却没有见到小侯爷。”
李讗虽然出身贵胄，却也颇懂礼数，一点也没有侯府后裔的架子，闻言便笑着对明德道：“那天我在府里，身上不适，便在自己房中休息，没有出来拜见各位来相贺的乡绅长辈，实在是礼数不周。”
明德道：“哪里的话，小侯爷过谦了，你身子不适，自然不便出来。”
李讗道：“我还是个白身，哪里就是什么小侯爷了，先生千万不要这样称呼我。”
明德见李讗谦恭没有傲气，心中更加欣赏他，心想贵胄之后，这样年轻，便能有这样的气度，实在是不容易。
一行人往山后而去，一路上明德试了几次李讗的学问，发现虽然李讗年纪轻，但是学问却是极好，便故意问道：“李小哥儿，你如此学问，怎么没有去应试？”
李讗笑道：“我去应试，中了也要被人说是通了门路，不如在这里多学些学问，到时直接让我家里给我找个事做算了。”
明德继续故意试探他道：“那你这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了？”
李讗道：“横竖是被人说，我何必去担个虚名儿？不如坐实了人家的口算了，到时能做出些来事便是为国为民了——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自会有公论。”
明德听了微微一笑——虽然李讗说得似乎不错，但是从他的话里面可以看出，他还是太执着于别人对他的看法和议论，还是着了相。
所谓讗者，言壮自夸者也。
李讗可能是知道自己这个名字的意思，所以才会显得这样恭谦吧。说不定他的父亲，就是因为想让他不要成为一个夸夸其谈的人，才会给他起这个名字，现在看来，他的确也是一个慎言的人，不负他长辈的期望。
路仲杰看起来更是非常欣赏李讗，可能是因为李讗的确有才能，也可能因为他的皇室身份——能成为帝王师，是读书人的梦想，如果不行，退而求其次，成为皇子皇孙的导师也不错。
李讗当然不是皇子，便却是皇孙，虽然与现任皇帝的血缘关系远了一点，但也是代宗皇帝李豫的嫡传子孙。路仲杰也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物，能成为李讗的先生，也许是他一生中最值得夸耀的事——李讗的才学与前途，均不可限量啊！
明珠跟着吴眉，吴眉抱着孩子跟着明德，累了，就把孩子交给跟着的一个仆妇，两个成年女子并排走着，明珠也最多露出一小片衣角罢了。
李讗看在眼里，心中却痒痒的——他先前便远远看到了身穿一身黄衫的明珠了。在这山上秋叶索索的时候，一袭黄衫的明珠显得很是可爱，而明珠生得又高佻，不似一般年幼少女，远远看去，更显婀娜。
待得到了近前，李讗更是作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不想在女子面前坠了仪态。但是明珠也因为同样的道理，不想在外人面前失了仪态，便躲在母亲身后。
唐代的男女之防并不甚严，李讗见明珠躲在母亲身后，心中不免奇怪，心想难道是自己锋芒太过，吓着了这个小姑娘？
但是女眷在后面走着，李讗也不能特意走过去看。在与明德、路仲杰等人说话的上时候，做出一副顾盼自如的样子，几次回头相看，却只看到一片衣角。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看不见的，越是想看，更何况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一片衣角在“勾引”着李讗。
到了后山，孔子和孟子并供在一起，祠堂名叫二圣祠，男人们都进去了，吴眉就在祠堂外找个树荫坐了。
明珠陪着母亲坐下，吴眉对她道：“你看见了吧？贵族就是这么一回事，在哪里都有特权，你看路仲杰的另两个学生，可是一句话也没说，这一条路上，全见这李讗高谈阔论了。难道那两个就比他李讗差吗？”
明珠向来是很信服母亲的，闻言便点了点头：“我看也是，能和皇孙贵胄并列，本来就是不容易的事了，他们两个一定也很有才能吧。”
吴眉道：“那些个祠堂什么的，就是一种偶像崇拜，甚至到了宗教的地步。我们没必要去把前人的经验和理论奉为圭臬，自己所理解的才重要。”
明珠点了点头，对吴眉道：“昨儿我去二伯的三儿子明憧哥哥那里，借了两本书看。”
吴眉道：“怎么认识他的？我到明家来，还一个人都没见过呢！你爹那些个兄弟的媳妇，也没一个来串门儿的，看上去大家都等着夺家产了，没空来管我——哦对了，你奶奶，哦，也不是你亲奶奶，就是你爷爷的续弦，昨儿约我今天过去呢，我准备晚上过去——你却怎么搭上的他？”
明珠道：“我让如荷去买本书看，如荷说咱们自己家就有个爱收藏书的，就是憧哥哥，就带领去借书了。”
吴眉道：“豪门大宅里，也着实有人喜欢看这些个东西的，更有人喜欢收藏书来附庸风雅——你借了什么书？”
明珠道：“是《孙子兵法》和《尉缭子》。”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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